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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事情自然搁浅。夏天太阳毒的厉害,正午烧一次饭,头发都能烤焦。

第十一章:21抛弃上

那天吃完晚饭,大姐一对眼皮子打架,她太累,身子一挨他妹的小床就睡熟过去。

屋子里的油灯闪着昏黄无力的光,挣扎着等待死亡临近。

他们一家三口,母亲和阿妹坐在大床上。阿良坐在对面一个装着糙米的麻袋上,耷拉着头,蚊子绕着下面的几条腿转个不停,阿良他妈只好用扇子左右胡乱拍打。

“妈,都怨我,让你和阿妹被人欺负,让全寨子人看笑话。”

“阿良,你也看见了,家里成这个样子。你爹死得早,什么也没给你们兄妹撇下,要是赶在他断气前能把屋子盖起来也好。”阿良他妈没说两句就哭起来。

阿良用拳头狠狠抵住屁股下的麻袋,“妈,你放心,咱能盖得起房子,我有力气,凭力气早晚一天我们能住上新房子。”

阿良的妹妹不说一句话,只顾着流眼泪。

“阿良,你跟阿妈说实话,这些天姑娘跟着你,你动她了吗晚上睡觉咋睡的。”

“妈,看你说的,我不是那种人。人家一个大姑娘,还没过门,我哪敢动她。睡觉我们不躺一块,中间隔两人还多,都穿着衣服。阿玲是好姑娘,我喜欢她,不娶她过门我不会碰她一根指头。”

“阿良,咱别跟这姑娘好,跟她断了吧。她娘几年前没有了,她后妈白桂花在她娘家当寡妇时就是远近出名的瞎穗子,势利眼,嘴跟砍肉刀般厉害,又贪财小气。他们过来砸屋子时撂下话,说只要见你的人就打断你一条腿。咱们家穷,又被他们那帮强盗祸祸成这样子,她跟你也过不好。”他妈压着声音,扭头瞄瞄小床上的姜玲。

大姐睡得很沉,很踏实。她打心眼里喜欢身边这个男人,她跟他一起私奔的这一个多月,虽然过得辛苦,可感觉被人疼被人呵护着;感觉自己的命被人关注被人重视着。阿良像大树一样软软的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口,她觉得幸福,连做梦都是甜的。几天前走在邻县的山上,脚都跑磨烂了,大姐还不忘就着山泉喝水时偷偷瞄自己的模样,偷偷把前额垂下来的一小绺头发别进发丝缝里,还用蘸着泉水的湿手面顺着两鬓往后抹几下,看上去油光可鉴,跟挂历上的明星美女一样好看。大姐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自从认识阿良,她一度希望自己眉毛能再细一些,手上的茧子再薄一些,手背的皮肤再嫩一些,就连后脚掌上的糙皮都希能变得再柔和一些。想恋爱的大姐,她喜欢这个叫阿良的男人,她喜欢他,所以希望自己能变得完美。即使在他破烂不堪的老屋里,在他妹硌腰硬梆的小床上,因为在阿良身边,大姐像在母亲身边一样,睡得香甜。

我多么希望我善良美丽勤劳的大姐能得到幸福,我的大姐,我多么希望能时光倒流,那样,我是不是就可以抚慰她,保护大姐少受伤害,少走弯路,能有好的归宿。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落泪,除了憎恨,我不知道还能为大姐做些什么。

看看大姐只是懒懒翻了个身,阿良的娘接着刚说的话。

“上庄你姑奶家对门那个跛脚的姑娘小燕,人家长得不丑,她家就她一个闺女,她爹经营的那家猪肉铺,多少年了,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前年都托人说你,去年咱们去你姑奶家走亲戚,她爹还特意跟你表大娘提这事,我怕你不高兴,嫌人家瘸,都背着不敢提。咱们家穷,现在又被他们砸成稀巴烂,你跟瑶寨这个过不成,光她后娘也把咱娘几个抢抢死。不跟她,普通姑娘家指定嫌弃咱家,嫁过来也过不好。小燕那姑娘没啥大毛病,书念到初中毕业,也算有学问,脾气还好,就走路跛点,不碍事。要脚没毛病,人家早嫁早招罢女婿了,也轮不住咱这种人家。人家看上你,不挑毛病,嫁过来不嫌咱,你还能跟她爹卖肉。”

看阿良不讲话,他娘就没有再说下去,她也要留时间给儿子思量。

煤油灯终于熄灭了,聚居在灯头周围的几只小扑棱蛾子也没了去向,估计去寻觅找下一片亮处了。

阿良确实累得很,可那天晚上他久久不能入睡。他脑子里不间断着闪现一个又一个画面。这些个天的酸处,砖窑胖女人呲牙咧嘴的恶相,车门口被售票员狠推下来的狼狈,晚上蚊子叮破挠烂的一处处皮肤,家里掀了屋顶的破房屋,邻居杨婶家给的破锅,阿妈的白头发和干瘦的双手,瘦弱的妹妹蜷在狗窝边抽噎的可怜模样。想想这半年他跟阿玲的一点一滴,家里如今更加残破的景象和以后漫长迷惘的困顿人生,他想了很多。

屋外的狗接二连三的吠,然后又突然停住。月亮刚在还洒满一窗子的光亮,现在都不知道挪到哪了,他最后只好浑浑噩噩着睡去。梦里,先是大姐飞似的向他奔跑,接着又离他而去,越跑越远,他奋力的追,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后来是熙熙攘攘的上庄大街,他的耳畔响起叮叮咣咣切猪肉的声响和小燕她爹光膀子粗嗓门的叫卖,摩肩接踵买肉的人,他们右手上捏着大大小小的钱,高高的举着,像鸭子一样向前伸着脖子。上庄的阿燕眯缝着小眼儿,有点丑,可大脸上写满了期待和一厢情愿,一瘸一拐微笑着幸福着朝他的方向狂奔。

第十一章:22抛弃中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杨寨早起到山上干活的人还不多。阿良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姜玲从瑶寨带出来换洗的衣裳。在县城那几天,阿良还跟她买过一件红色机器绣花的肚兜,一条黄色的裤衩,大姐从家里出来时走的急,忘带了。卖内衣的城里小姐长一双死鱼眼,满嘴片子的粗俗口红,话讲多了,嘴角折成两道红褶子,抬头见她俩进来,再问再讲再没抬眼皮子。乡下人,寒酸,谁都瞧得出来。大姐嫌贵,拽着阿良往外走,说晚上洗一把水早上就能凉干。阿良最后挑了两件最便宜的买。

晚上住旅店时,大姐趁阿良在地板上熟睡,把两件内衣捧在心口捂好大一会儿,捂得跟她的身体一样温热,然后就在被窝里小心翼翼着换下身上满是汗腥味的旧棉布肚兜裤衩,再小心翼翼着把阿良买给她的内衣穿上,轻轻躺下去,她的手隔着崭新的机器绣花红肚兜触摸胸前一对圆鼓鼓的乳房,不大,涨得圆圆饱饱,像喂孩子女人的,突然,一团湿湿热热的液体打下边涌出来,像月经的血一下子从那里涌出来,身子就跟着一阵莫名其妙的抽搐,很饥渴也很微妙的感觉,十八岁的大姐羞得满脸绯红。好在阿良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每天太疲累了,疲累到身体生不出一点淫念。他是个正派男人。

可是,那天回杨寨依然睡地板的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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