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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下的整个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

此时,父亲在一所大寨子的小学教数学。从瑶寨到他教书的寨子,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过一条长长的索桥。父亲会在每周日傍晚走过村口的青石板路,走过那条长长的索桥,走过一条弯弯曲曲周围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路,然后来到他任教的学校。

七岁那年我和父亲去过那里一次。

那个学校一到周一的早会会有值班老师敲响水井旁那棵歪脖子树上垂挂的铁铃铛。

这个掌管学校时间大权的发音器其实就是从哪条废弃铁轨上截下的一小段生铁。可这么一段废铁在打铃老师的手上生出了灵气,由之而生的敲击声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夹带着余音环绕整个校园半空回荡。

铃音未落,学生们会一窝蜂着从教室里钻出来,齐刷刷站立在歪脖子树边的空地上,像是群训练有素的军人。然后,一面小个子,颜色水水并打着几处朴素补丁的五星红旗开始缓缓爬上一根长长的竹竿到顶,定住,继而随风招展。等到学生们放下紧绷着敬礼的右手,就轮到校长发言了,父亲不是校长,轮不着他发言。学生们又开始卯足了劲摔得手掌通红,校长最后一声令下,他们又一窝蜂的钻进教室,一屁股蹲到凳子上,手背在后头等待手持教鞭的老师们。

我隔着窗户格子看父亲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道数学算式,作为他上课的前奏。

台下是一群憨厚,虔诚,天真无邪的少年。对知识的渴求以及对大山外面世界的憧憬让他们的双眼写满真诚,清澈像天上流转的云。

带着同样梦想的还有教室外面的那个女孩,有着别样人生的我姜心瑶。

第六章:11野草上

1976年,全国上下不知多少冤魂得以重见天日。政府和党重新对凤城县原任县长我的祖父姜士义进行评价和界定。不久,就将正在瑶寨后山伐竹子的父亲姜正民调进乡里聘为公办教师,分到了一座大寨字里教书,以作为对祖父不幸遭遇的有效补偿。

被的还有祖父的老友梁教授,可他的遗孀和子女,裹着当年那几颗被利刃砍噬的心,不知躲进一处什么样的世外桃源去舔舐伤口,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后来,全中国势如春风破竹般的改革开放唤醒了一整片苗寨青山,人们变得亢奋。“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奔向富裕小康路”的大标示张贴在寨子口。房前屋后张贴的还有“搞好计划生育,造福后代子孙”,“生男生女都一样”等字样。至今回想起来,有一件事总让我觉得好奇,寨子口年年换新的标语究竟是谁写那么好的大墙字,又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总之,宣传语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不安于现状的人们跃跃欲试,开始想办法发财致富,很多人开始发财致富;计划生育也连续多年如火如荼的展开,女娃子的地位好像真的提升不少。

有那么多年过去了,嫁进来的后妈白桂花并没有看见过传说中的银圆或是金子,活生生的四人加上她和她带来的宝子总共六张嘴巴像是永远也填不满的口袋。一切跟预期大打折扣。父亲每月按时交上的工资,也丝毫不能让我们家跟有钱人沾边,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减熄她体内升腾的怒火。那一个月百八十块钱的工资确实也少的可怜。家里的宝子经常会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要不时吃点好吃的零食,割一点肉补充点营养。没有亲阿爸,白桂花发了毒誓的要让她儿子过的好,不亏待儿子、不让他受委屈。

后半辈子还指望他孝顺她呢。

她娘家寨子的人说她命硬,克死了男人,跟着会克儿子。她要证明给那些瞎眼的人看看,她不是克死人的孬命,她的儿子白白胖胖的,被她养得比谁家的儿子都好,都金贵。她要活给他们看,她和她的儿子都过的好着嘞。

她总嫌父亲挣的钱少。对于他只在周末才能回家这一点也有些抱怨。也没什么办法,日子就这样过,往前走。柴要砍,竹子要扛,衣服要洗,猪要喂。白桂花从不在山上野果子树上摘野果子回家,她的宝子不爱吃,嫌酸。她想吃,就在干活的间歇,踮着脚尖撅起屁股阙几枝子下来,也不管吓跑几只野山雀扑棱着翅膀飞的没了踪影。吃个够,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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