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飞龙在天 第五十八章 带血的大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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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渥镇守宣州的时候,有三千亲兵,由指挥使朱思勍、范思从、陈璠三人率领;继位以后,他将亲兵召回扬州。

想要剪除杨渥的羽翼,这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徐温有多么地足智多谋,而是他手下的宾客严可求相当了得,徐温一切的行动和方案皆出自严可求之手。

张颢、徐温先是建议让朱思勍等三位将领跟随洪州制置使秦裴去防守洪州,攻打江西,杨渥果然中计。

接着又诬陷朱思勍、范思从、陈璠三将图谋叛变,派别将陈祐秘密前去秦裴大营,除掉三将。

陈祐身着平民百姓的衣服,从偏僻小路,日夜兼程,六天到达洪州。他怀揣短兵器直接进入秦裴帐中,秦裴大惊,陈祐给他说明缘由,看了诏书。

秦裴即召朱思勍、范思从、陈璠三人前来饮酒,席间将三人逮捕,陈祐公布三人谋反的罪状,不容分说,推出辕门外斩首示众。

杨渥听闻自己的三名心腹亲将被杀,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想着找个理由除掉张颢和徐温。

一切都来不及了,还没等到杨渥出手,天祐四年(公元907年)正月初九晨,张颢、徐温率领二百牙兵,手执刀剑冲入吴王宫中。

杨渥道:“你们真要杀朕吗?”

张颢、徐温道:“臣等不敢,此次‘兵谏’,只为清君侧,除掉您左右那些扰乱政事的人!”于是将杨渥身边十几个亲信,拖下去用铁楇打死。

张颢、徐温,接着又除掉那些不与自己同心合力的一些文武百官,杨吴军政大权从此全归张颢、徐温二人掌管。

没了实权的杨渥,这时才开始害怕,无论他如何的张牙舞爪,都已经于事无补。

接下来,张颢、徐温二人已经决定实施他们的第三步计划:逼宫弑君。

天祐五年(公元908年)六月九日,张颢派将领纪祥等手持兵器闯入杨渥寝宫,对杨渥道:“我等皆是奉张颢、徐温两位指挥使之命,前来杀你!”

杨渥道:“如果你们能为国除奸,反过来杀掉徐温、张颢,我就封你们为刺史。”

众将一听,都有些心动了,大家一时僵在了那里。只有纪祥不答应,他举刀就砍,杨渥躲闪不及,中刀倒地。纪祥见杨渥还没有断气,又用绳索将他活活勒死。

在这之前,扬州也有一个被部下活活勒死的皇帝,这个人就是隋炀帝杨广,杨渥、杨广都姓杨,死法也一样,死的地方也一样。

张颢、徐温对外则宣称杨渥是暴病而死,时年二十三岁,谥号景王。

杨渥一死,群龙无首,张颢召集诸位将吏前来议事。

节度使府庭院,夹道及庭中堂两侧摆列着刀枪利刃。张颢大声喝问道:“嗣王死了,节度使府应当由谁主持?”问了三次,没有人回答,张颢有点发飙了。

严可求向前建议道:“节度使府极大,现在四邻没有安定,非您主持不可。但今天恐怕太仓促了。”

张颢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质问严可求道:“凭什么说太仓促?”

严可求道:“刘威、陶雅、李遇、李简,都是先王(杨行密)的兄弟旧将,都在三十六英雄之列,今天您自立为王,这些人肯居你之下吗?我看不如先立幼主,公主持军政,时间一长,众将谁敢不从!”

张颢听了,默然无语。

严可求趁机溜出去,偷偷写了一份假托太夫人的教令,藏进衣袖里。然后回来叫大家一起到杨行密的府上拥立幼主。

到了节度使宅,严可求便拿出了教令,跪在地上当众宣读太夫人史氏的教谕。大意是:“先王创业艰难,但不幸早逝,次子杨隆演应立为新主,望众将不要辜负杨氏厚遇。”

教谕义正辞严,激切感人,张颢听了神情沮丧,不敢强行夺权,众将官也都无异议。于是十一岁的杨隆演顺利地继承了父亲杨行密的王位,成为淮南节度使。弘农郡王。

◆淮南智者严可求

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你与谁同行,一个人有多优秀,要看你被谁点拨。人生有三悔:遇良师不拜、遇良友不交、遇良机不握。千点万点不如名师指点,千变万变不如自己改变。

严可求临变不惊,机智果敢,这让骁勇善战的副都统朱瑾钦佩不已。当晚,朱瑾拎着大包小包,前往严可求的府上,他要拜师。

一见面,朱瑾就单膝跪地,朝严可求拱手施礼,道:“我十六岁就纵马疆场,虽遇大敌但毫不畏惧。今天面对张颢,不觉流汗,公却能旁若无人慷慨陈辞,可见我只是匹夫之勇,比公差远了。今日奉上薄礼,望先生不弃,指点弟子一二。”从此,朱瑾就把严可求当做自己亲哥哥一样侍奉。

严可求,陕西同州(今陕西大荔)人,才高八斗,腹有良谋,人称“淮南第一智者”。父亲严实,任唐朝江淮水陆转运判官,举家在扬州定居。

严可求从小机敏过人,很有心计,后来家境衰落,他便到县衙中做了个小差役。县令很器重他,说他很有前途,“将来必能登上高官之位,到时请照顾一下我的孩子”。后来,严可求果然官至尚书右仆射,兼同平章事,成了吴国名副其实的宰相。

杨行密进驻扬州时,严可求成了徐温的手下的宾客,杨行密装瞎,就是严可求给出的主意。有了严可求的出谋划策,徐温这才赢得杨行密的好感,成为吴国股肱之臣。

严可求此次主张立幼主,也是为了让徐温有主政的机会。

为了独揽大权,张颢决定外放徐温去守卫润州。

徐温的力量还比不过张颢,只得问计于严可求。严可求道:“公不做侍卫军首领,到外地任职,不久必有杀身之祸!”

徐温道:“温若不去,计将安出?”

严可求道:“老板,不要慌,求自有妙计!”

严可求立即去找张颢,见面就说:“公让徐公到外地任职,人们都说您要夺其兵权而杀他,是这样的吗?”

张颢连忙辩解道:“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是徐公他自己要去的,我能怎么办?”

严可求道:“那好办,交给我吧!”

严可求紧接着找到行军副使李承嗣,道:“张颢如此凶恶,现在让徐温到外地任官,这不只是针对徐温一人,对将军也不利,恐怕将来他还要对将军下手了。”

李承嗣慌了,问严可求怎么办,严可求道:“明天你只需跟我一起去劝徐温,阻止他到外地任职就行了。”

第二天,严可求便和张颢及李承嗣一起去找徐温,他瞪着眼假装训斥徐温道:“古人还不忘一饭之恩呢,何况公又是杨氏宿将,现在幼主刚立,正是多事之秋,你怎么能请求外任只管自己安乐呢!”

徐温正好顺坡下驴,假装谢罪道:“诸位如此挽留,那我就不去了。”

张颢也不是智力残疾,他知道自己中了徐温和严可求的奸计,于是夜里派人去杀严可求。

严可求知道难免一死,就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请求刺客给他点时间,让他能给幼主杨隆演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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