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证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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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轻轻吹拂,莲叶摇曳,微微发甜。那黄莲的莲蓬暗黄,鲜少有蜻蜓立于上头,但凡立上去的,个头多有巴掌大小,只是立者即死,很快便淹没在水中,甚至下方没有大鲵吞食此虫,没立上去的黄鸣驶过去便都飞走了,黄鸣定睛一看,水中极深处发出浅浅光芒,似乎激发着某种法阵,黄鸣驻足不前,微微皱眉,看的一阵头大。

这时又传来了寒涵的声音:“你眼光不错,里面确有石榴师兄布置的阵法在此,既然你已识破,便过了他为你留下的眼窍考验,阵眼在我这边,这就给你撤去。不得不说的是,你虽可上前逗留一刻钟,但花瓣切记不要多取,方伤不了这佛莲根本,每瓣佛莲蕴含灵气有多有寡,一花一瓣,全凭机缘。”

黄鸣朗声道:“多些前辈指点,前辈大德,晚辈铭记于心。”

黄鸣心意使然,荷舟便向前掠去,如手如足,那寒涵口中的佛莲颤颤悠悠,盘随着那荡漾的水花摇晃,竟似长了眼睛,所有的莲花如那向日葵般全部朝向了黄鸣方向,水下阵法已撤,那这通灵佛莲转头之举,又是什么缘故?

按照寒涵的说法,只需捻下一片莲花瓣即可,黄鸣运起眼窍气机,希望从中择选一枚最优的花瓣,只是定睛一看,黄鸣便不再犹豫,直接从身旁一株黄莲上摘下来一片,捋平后端正放在了一个石榴事先准备好的可以保存灵气不散的盒子之中,整个过程毫无凝滞。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朵莲花竟是在花瓣在摘走之后眨眼间灰飞烟灭,连那茎秆都不复存在,竟似从未在那里出现过一般。黄鸣猛然转头,慌忙望向湖心亭方向。

“咦,小友佛缘不小,竟是证得此莲,难得难得,符号山符阵一脉,看来后继有人了。”寒涵深吸一口气,掩盖住内心狂喜,继续平淡说道:“速速取莲,耽搁片刻,便是耽误自身机缘。”

“是,谨遵法旨。”黄鸣晓得利害,单手握住一枚灵珠快速汲取灵气,右眼又锁定了一株莲花,快速摘取后,与第一株如出一辙,花瓣离体后,黄鸣听得真切,那株佛莲似乎佛唱一声,迅速枯竭,化为了细微碎屑,不大的莲蓬被微风吹散于天地间。

根本没有用到一刻钟,而是仅仅短短几十息的功夫,黄鸣便择选了十瓣莲花,妥善放入盒中保存,此时体内气机荡然无存,也印证了石榴对眼窍的一些说法,真用来勘验某种东西的灵气多寡,耗费灵气之快,往往超出一般修士的负荷。

黄鸣转头要走,心湖里又传出了寒涵的声音。

“小友这是要走?”

“寒前辈,”黄鸣抱拳朗声朝向湖心亭方向,“石榴师傅说过,以我现在修为,十瓣莲便是极限,叫弟子取下十瓣即可,佛莲珍贵不忍糟蹋,多有叨扰,就此拜别前辈。”

黄鸣停留片刻,见湖心亭内那位并没有再言语的意思,便识趣往岸上划去了。

等到黄鸣到了岸边,墨荷已不知去向,只有寒荞还在那里等着他。

“师兄,石榴前辈交代的事情,这是办成了吗?”寒荞用桨拨打着水面,笑着对黄鸣说道。

“是啊,寒师妹,湖心亭寒涵前辈多有指点,所以取莲一事进行的颇为顺遂,这就去记处寻石榴师傅研习符箓一途,就此告辞。”黄鸣将那长方盒子在寒荞面前晃了晃,淡然一笑,就要离去。

“等一下,家姐方才有事要我说与黄师兄,还望师兄听完再走,”寒荞见黄鸣作势要走,双臂张开,红着脸拦住去路,“家姐说此莲珍贵,即便在西域佛国,一样难得一见,今日师兄取莲又毁莲一事,就不必与石榴师伯提及了,否则问责起来,怕黄师兄你担待不起。”

黄鸣脑子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只是不好向寒荞发问,便苦笑说道:“佛莲是被我毁去了,只是此事怕是瞒不久吧,还是给石榴师傅一个交代的好。”

寒荞手指头捻动衣角,见黄鸣笑着望向自己,俏脸就更红了,正不晓得如何回话时,一缕寒荞肉眼都看得到的“风”钻进了黄鸣体内,寒荞便知道是姐姐亲自与黄鸣交待了。

果不其然,黄鸣向湖心深深一拜,大步离去。

去往记处的路程不算短,这前后三个时辰的路途中,黄鸣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告知董锦莲池毁莲之事的念头,因为黄鸣细细咂摸,品出了些许危险的味道。

而寒涵最后的那段话,最是耐人寻味。

“有些传闻不妨也听听,当年符号山山主在石榴还未上山时,亲手拍死过一名毁去佛莲的亲传弟子,名叫左涅,本是有望传那看家符阵的弟子,听闻此弟子同样身怀蜃窍。后来才有了石榴上山,符号山众长老战死内泽,董锦师兄破境独挑符号山大梁的后来事。所以毁莲一事,你不妨去试探一下董锦的反应。”

黄鸣走后不久,湖心亭中,凭空现出一名男子的身形,此人身高九尺,头发乌黑披于肩,双手负后,阔腮宽脸,稍显破相,穿得一身灰白袍子,倒显儒雅。

男子随手指点,便布上了禁音禁制,亭内寒涵秀眉微蹙,此人出现,也算情理之内,意料之中。

“寒道友,”男子踱步走至亭中,“此次能成?”

寒涵冷哼一声。

男子不以为意,口中竟是能发出与那莲瓣毁去时同样的佛唱,随之哈哈一笑,捻起一束发丝,“这小子是那绝顶聪明的,虽未进你这湖心亭,可那心弦在取莲时有没有过一丝颤动是你最清楚不过的。何必提那左涅?不会觉得画蛇添足?”

寒涵半天没有回话,待男子将要离去时,才淡淡说出了一句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你是畜生,下水不用船。”

丹田期大能易江海竟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翻身入水,水雾般的禁音禁制顷刻间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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