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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想尽力对栖绯好,可是轩辕策死后的栖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女孩,她总是远远的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笑。

他问她的时候,她总是对他说:“皓哥哥,能这么看着你就好。”

每次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仓促逃离。

他不喜欢看着栖绯站在梨花树下,那会让他想到一直等待着父皇的母妃。她怕栖绯和母妃一样,又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等待的那个人。

不久之后,清岚因为栖绯陷入沈眠,也就是这件事让他知道了栖绯是月族的遗民,不得不相信那个古老的传说。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父皇的话:“皓儿,你不能爱上月栖绯,因为月族对三族的诅咒,如果你爱上月族,那轩辕一族就会因你走向毁灭。这是最后一个月族女王的诅咒。”

“栖绯如果你不是月族人,多好”如果他能不在意那个诅咒,多好,他为了自己的国家,选择放弃了她,现在他的惩罚到了。

“栖绯,我一直想对你说,留在我身边吧,虽然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可是皓哥哥一生一世只会爱你一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可这自私的话语他从来都不曾说出口,他想让她幸福,却不想放开手。

栖绯不知道,他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偷偷去看她,看她待在空旷的郡主府抚琴,看着她望着皇的方向。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有冲进去拥抱她的冲动。

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能做到。他还有国家,和自己的父皇一样,他不能把自己的臣民交在千年前的诅咒手上,哪怕是一个可能都不可以。

他还是天宇的皇,就不能放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的等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他不甘,想要将她留下,想要保护她,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的让所有人不能承受。

“栖绯,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能说出的时候却再没了它的听众。

他伸出手,将栖绯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不在时我才能尽情拥抱,拥抱过后,痛苦到无法呼吸。

第037章神秘男子

“阿啸,回去了。”楚风站在树下招呼着梵啸:“已经午时了。”就算是四五月的天气,东都的太阳也毒得很。

梵啸手中的画像已经被他张开合拢了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曾经见过,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他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知怎的,在这个晴朗的日子,他的心情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怎么都觉得憋闷。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他把画像小心卷好:“哥应该已经回别院了吧。”

两人正要转身回府,街上一角突然没了之前的喧闹,疑惑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岔道上走过一人。

那人目若星,面如玉,额心有一颗泪形朱砂痣,他五官完美的像是天上落入凡间的神仙,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衬托了他修长完美的身材,衣摆随着他的行走,轻轻摇摆,仿佛是飘在路上一般,最显眼也最特别的的莫过于那头及地的银白色长发,只有一缕用玉簪束起,其余随着他的行走,在身后飘荡。

尽管他的容貌让人心生好感,可这人眉目之间的神情冷漠至极,更像是超脱世俗之外,无情无欲,无喜无悲。

他就像夜空中的皎月,会让任何人都黯然失色,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侧目屏息。

他走过许久,街上的人才缓过神,回复以往的喧嚣。

“楚风哥,我们回去吧。”梵啸只是短暂憧怔,没有看到楚风一闪而过的讶然。

“恩,好。”

回到了别院时,下人禀告二人梵倾已经回府,只是他并未在大堂等候,而是在他们几人曾一夜销魂的大屋。

“哥。”梵啸冲进房间,却看见梵倾一脸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张大床上:“哥你怎么了,可曾将那副画像给了天宇皇,让他帮忙寻人”

梵倾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过了许久才答道:“阿啸,回去之后,哥给你找名更漂亮的女子,可好”

“哥,你说什么我说过,只想要她”梵啸有些不安:“难不成发生了什么”

“阿啸,她死了。”梵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楚风倚在门旁,他没有进屋,知道预料之中结果的时候,心还是沈了一沈,有些闷闷的痛。

“她死了”梵啸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会死”他冲上前,拉住梵倾的衣袖:“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他有些语无伦次:“难不成是因为,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强占了她可是我答应要娶她的,她没有听是不是还是她家人为难了她哥,都是假的对不对,她没事”

“阿啸,冷静点儿。”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梵啸后退两步飞一般的冲出门外,手里还紧握着那张画像。

楚风叹了口气,走进大屋,却看到梵倾的神情不同以往。他还是第一次在梵倾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懊恼,挫败,还有看不分明的悔恨。

“有什么不对么”

“我们都被骗了,楚风,你知道她是谁么”

“是谁”

“她是月栖绯。”梵倾的话有些艰难:“我原本的未过门的王妃”

战羽魂不守舍的走在街上,宇文长风已经去了郡主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栖绯是偶然,第二次确实他刻意为之,他和栖绯的相遇,只是为了接近轩辕策。那时,他混在感染瘟疫的人群走在荒城的街上,而栖绯是整个城池的一盏明灯。才十岁的女孩创造了一个奇迹,因为她大部分人活了下来,后来,他被她捡回了府里。

“上次,我在东都见到了一个哥哥,和你看起来好像,那时候我一转眼他就不见了,后来找都找不到,这次,你可不能跑掉。”

他本以为这是个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郡主,会是任有娇气,可是她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会在厨房里为轩辕策做宵夜,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郡主还要自己动手。

“因为爹爹的仇人很多呀。”她总是一脸坦然:“爹爹总是莫名其妙的有很多人想刺杀他,所以栖绯要给爹爹做饭,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到爹爹。”

栖绯做的饭很好吃,轩辕策总是开心得何不拢嘴。

“栖绯要是以后嫁人了,爹爹就要饿肚子了。”

栖绯就会说:“栖绯还会给爹爹做饭,做一辈子饭,不要钱”然后逗得他们忍俊不禁。

和她相伴了8年,他却因为轩辕策对她心怀芥蒂,她从来都没有以主人自居,一次都没有。栖绯就像她说得一样,把他当做哥哥。

他还记得前天栖绯对他说的话,她说:战羽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了栖绯,是不是她就不会死,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他只能不停的一次次反问自己。为什么栖绯说自己没事他就信了,为什么他竟然不知栖绯喂了宇文清岚三年血。她不在了,那他的未来又能如何,他曾经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

“请问,您是不是姓战”一个陌生的少年在不知不觉时站在了他面前。

他转身离开,现在他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

“战公子,请等等。”少年慌忙说道:“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条剑穗:“你可认识一位姑娘,长得像名天仙般的姑娘”

战羽的脚步顿时停住,他慢慢回过身,少年手中的东西让他再也无法走出一步,那穗子上挂着一块玉佩,配上刻着一个战字,有些糙的手工,有的地方有些打歪了,可是却能看出做东西人的真心而那熟悉的字迹,他足足看过八年

“战公子,这就是那个姑娘给我的,可是这玉佩太贵重,我不敢收。”少年有些局促的将东西拿到战羽面前:“那姑娘本来是要把东西给你的,可是她说,她哥哥不想要,所以送给我了。对了,她说,她的哥哥总带着一把看起来很威武的剑,剑上面有一个战字,所以我才认出是你。”

战羽哥,那条穗子,栖绯终于绑好了不想要的话就丢了吧

战羽颤抖着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的字迹,却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痛楚。

“你是她哥哥吧,那天我看到那姑娘身上有很多淤青,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战羽再也听不下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栖绯说死亡是种解脱

对她重要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说一直要陪在她身边的自己却连她被侮辱都不曾发觉

他这时候才真正了解,那个灿烂的对着他笑的少女;那个躲在他身后,对着长风做鬼脸的少女;那个甜甜地叫着战羽哥的少女;那个对他说:战羽哥,你应该多笑笑的少女已经不在了;而手中的剑穗,她原本想要亲手交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却是以这种放手回到他的手里

“栖绯,对不起”从没有流过泪的男子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楚,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

阳光明媚的午后,高大的男子在喧嚣的街道上泪流满面。

第038章最后的纪念

轩辕皓抱着栖绯,在祭坛下坐了很久,久到记时的沙漏流尽一次,自动颠倒了一次方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像他的人生,他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却错过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那份心意,什么都没能留住。

“栖绯。”他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一直想让我陪你放纸鸢。”双腿早已麻木,他艰难的站起身还紧紧抱着少女:“我今天就放给你看好不好”

少女还是那副幸福的表情,好像对这个提议充满了期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个时候。

“皓哥哥,皓哥哥,陪栖绯去放纸鸢吧。”她拉着他的手,充满期待向往:“我听里的嬷嬷说,只要一起放纸鸢,就可以一起许下心愿,不久之后就可以实现了。”

“笨蛋栖绯。”长风总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要是愿望那么容易实现,天上肯定每天都是漫天的纸鸢。”

“等天亮了,皓哥哥和栖绯一起放纸鸢,一起许愿望好不好,现在,皓哥哥带你去换衣服你最喜欢红衣,就换红衣好不好”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栖绯,他差人为她做过许许多多的衣服,只是它们都尘封在一个房子里,从来都不曾给过他的主人。

宇文长风坐在暗室里,从恍惚中慢慢变得清醒,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残酷的梦,梦见那个他又爱又恨的人死了。应该只是梦吧一定只是梦。他的哥哥宇文清岚正躺在他面前的玉床上,他的呼吸很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哥。”他跪坐在宇文清岚面前:“我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彷徨:“我梦见你死了,我和栖绯闹翻后来”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眶微红:“后来,她被我害死了幸好幸好这只是个梦。”

他想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有些麻木,他已经坐了很久了么为什么自己有些记不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里又是哪里宇文长风困惑的看着这简单却又布置得无比细致的暗室。

房间里有衣柜,有屏风,有专门放置杂物的储藏室。每一个尖角都用软皮细致的包裹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夜明珠嵌在房间的四面墙上,旁边系着可以随时遮盖的黑布,没有窗,却有专门通风的孔洞,清新的空气被风带入,有青草的气息。旁边有个致的龙头,那机关长风认识,只要轻轻一点,水就会从那里流出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问自己,却执拗的不肯告诉自己原因。

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按照哥哥的喜好布置的。无论是不远处的紫檀木书案,桌上安玉轩的笔墨纸砚还是那放在琴桌上的古琴。好像清岚随时都会醒来,然后就会立刻派上用场的样。

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落了一层极薄的灰尘,似乎真正的主人突然远行了。

会是谁呢他压抑着自己想要找到答案的念头坐在床前发呆。直到他注意到,伸手可见的位置上,放着一本小册子,上面有着他熟悉的笔迹。

他伸手拿起,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

有些艰难的翻开,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记录着一条又一条的古怪留言。

岚哥哥能喝下一些水了。

岚哥哥的呼吸比之前平稳了。

岚哥哥的心跳很慢,可是很健康

岚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今天长风又把我关在门外了,岚哥哥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啊

今天很多人跟着紫琉走了,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有些难过呢。

我见到长风了,他好像有点儿瘦了,岚哥哥可不要像他,以后不理我了呀。

岚哥哥可不能不喝我的血,我想岚哥哥赶快醒来。

岚哥哥只是睡着了,真好。他还正常的呼吸,真好,总有一天他会醒的。

一页又一页翻过,长风的眼眶凯斯湿润,他好像知道了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字迹,却固执的告诉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

可是,就像不让他继续做梦一样,最后的几页就像揭开谜底一样残酷的向他展开。

岚哥哥一天不醒,栖绯就陪你一天,一辈子不醒,就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那一行的字迹被水晕开,有些模糊要是要是有一天栖绯忽然要远行岚哥哥就要长风照顾了,可是就算栖绯会走很久很久,岚哥哥也不能放弃呀,一定要等着栖绯回来好好活下去。

“栖绯”巨大的痛楚就像开了闸的河流,汹涌的朝一个宣泄口汹涌的流出,冲毁了原本在心中艰难筑起的大坝。那些刻意被埋藏在心底里的东西,更加残忍的展现在他面前。

“栖绯”这是栖绯为清岚建造的房间,这里是栖绯照顾清岚的地方,这里是她留给他,留给他宇文长风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纪念。

第039章我要一个人改错字

五月的夜晚,天上挂着一弯缺月,温泉池上雾气缭绕驱散了夜的微寒。

池畔的暖石之上,轩辕皓轻柔的抚栖绯的脸颊、长发,就像碰触易碎的瓷器,无价的珍宝。

“以后,皓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目光那么温柔却又固执:“睁开眼看看我好么”

他的呼唤当然没有得到响应,少女还是安静的躺在暖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轩辕皓等待了很久,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轻柔的解开栖绯身上的衣物,在那个雨夜,少女身上的红衣早已变得肮脏,栖绯发现会不高兴的吧,她总是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美的一面,最美的姿态,最美的笑颜,每每看到,都能打从心底升起那种带着幸福滋味的辛酸。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但却一丝不苟的的解开少女衣领上的盘扣。当栖绯脖颈上那些吻痕和肆虐的痕迹落入他眼中的那一刻,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住,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拥住少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已经冰冷的血变得温暖。

“栖绯,对不起,对不起。别怕。”他用手指清触少女的脸颊:“皓哥哥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会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哪怕死。”只是他的承诺太晚,她已经听不到了。

轩辕皓颤抖地解开少女的衣物,当越来越多的伤害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开始痛到麻木,眼神变得茫然。他是由始至终的罪人,无法原谅的罪人。

从最一开始,栖绯将他误认为是自己爱人的那一刻,从他不愿意亲口告诉她真像的那一刻,从他向父王妥协的那个时间开始,他就为自己一生的爱情画上了悲剧的句点。她的每一个伤痕都和他有关,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体上的,每一种伤痛,他都是元凶。

轩辕策的死是他疏忽大意,宇文清岚的沈睡是他漠然观看的原因,轩辕紫硫的反噬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醉生梦死和轩辕紫硫的身份互换,原本只是为了让那些人相信她不是月族人,可是这一切和栖绯相关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他不愿意看到,也无法接受的方向发展。

“是我错了。”他把栖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口:“你能原谅我么”

他知道,不能,因为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他为栖绯脱中衣的时候,一块石头忽然从怀中的暗袋里掉了出来,落在暖石上,微微弹了一下,沿着石上的斜坡,滚落到了池水里。轩辕皓为栖绯盖上衣物,不加思索地跳进了温泉,他直觉地认定,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泉池底都是卵石,夜晚什么都看不到,轩辕策了很久拾起又丢下无数次才找到了那块石头。而他在到石头的那一刻,心骤然沈了下去。他拿着石头,一步步地,艰难的走向栖绯,他甚至不敢再一次那石头上的凹凸。

“栖绯我把你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他双手捧着石头站在栖绯不远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从来没有在轩辕皓身上没有过的,有讨好意味的语言。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少女还是女孩的时候,他曾经恶作剧似地把自己不喜欢的桂花糕给她。

那时栖绯的笑脸,他现在都记得,惊喜的样,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宠爱。她慎之又慎地将糕点包好,放在怀里,郑重地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那只是桂花糕。”他强调。

“可是,这是皓哥哥送的。”

他疑惑的看着,女孩却更认真的回答:“皓哥哥送给栖绯的都是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就要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栖绯”他的双手颤得厉害:“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么”他认识这块石头,记得他曾经说的话,那只是他希望她死心的难题而已不是么借着月光,那上面的字迹为什么他却能清楚的看到明明那么小的字迹,为什么会那么清晰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知道我是在为难你么快回答我,栖绯”他紧紧的将石头握在手里,那上面的细小刻痕却似乎在此刻刻入了他的灵魂。

上面的印记,在黑夜之中更加模糊,可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轩辕皓再也无法忍受那彻骨的痛楚,巨大的悲痛击毁了他心中最后的那一丝薄薄的壳,彻底刺入了他的心,他的骨血。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落在池水中,消失不见

那块不大的石头上,刻满了“轩辕皓”。

楚风觉得气闷,昨日得知那个女人的事情,就让他烦躁不已,别院里的那两个人,更是一个绷着脸,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在是难受得很。他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消息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北域的烈酒,实在感受不到情趣,反倒更加憋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两个兄弟,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死

一阵怪异的风忽然吹来,带着不属于东都的刺骨寒意,让他瞬间戒备起来,放下酒杯,做好备战的准备。

“楚风。”寒冷孤高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中,那个人影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月白的长衫,及地的银白色长发,犹如神明又如同妖鬼般魅惑的容颜,正是白天那个走在街上的男子。

“月冉”楚风皱了皱眉,戒备更深:“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月夜里,月冉那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变成了如同月色一样的银白,不知道为什么,他额上的泪型朱砂痣此刻就像是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一般。

“我要你做件事。”月冉站在院落中,丝毫不觉得自己走入了他人的领地,更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手中的东西楚风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楚家世代不能违背的誓言。

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对着月冉行礼:“楚家第一千三百六十代庶出楚风,请问阁下需要在下做什么。”

“我要一个人。”

“什么人”

“月栖绯。”银发男子毫无表情的脸孔上竟然出现了古怪的裂痕,又瞬间回归冷然:“我要月栖绯。”

第040章冒牌货的惩罚

五月的东都,处处梨花盛放,春日的微寒慢慢散去,可却无法冲淡人们心中的霾。

“皇上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了。”右丞的脸色很难看,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

“轩辕紫硫了呢”户部尚书喝了口茶,却无法掩饰脸上的厌恶。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这两天竟然销声匿迹了,她名下的产业又回到了月郡主手中,而郡主的死讯并没有传开,只有那日宴会的众人知晓。

轩辕紫硫咬着指甲,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她快要疯了,她不能被抓到,绝对不能。

她要逃,逃离东都,逃离天宇,逃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她太清楚轩辕皓的能力了,如果他说让她生不如死,就一定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对了,她可以去北域,那里还有她的一些势力,一定可以重来,现在月栖绯已经死了,她的心头刺不在了,真是太好了,这次是她冲动了,下一次,她一定可以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地位,想要的男人,想要的一切。

前天她用了些手段,逃开了轩辕皓的人,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东都最大妓院下面的密室,她派出的替身应该已经成了她的替罪羊,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对,她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是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去北域。

她打开密室的门,走过长长的通道,这里空空荡荡,就在进来的时候,她杀了所有人,包括跟随她多年的亲信。她要活下去,也不相信任何人。

这条地道很长,通到东都的郊外,这是一年前,她接手月栖绯手下商会时偷偷挖出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她磕磕绊绊的向前走,想自己要如何回到北域,怎么收买那些官员,怎么卷土重来,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她激动地伸出手,终于离开东都了,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

她轻轻地推开头顶的暗门,钻进空心佛像的肚腹,从小孔向外看,确定没有任何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佛像衣摆处的小门,从那里钻了出来。

“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笑出声,她成功了,她离开东都了,险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看吧,就算是轩辕皓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后她不仅要替代月栖绯,她知道那个秘密,甚至可以爬上天下间最尊贵的宝座

“轩辕紫硫,你的梦做完了吧。”低沈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她震惊地抬起头,一个人正站在佛像肩上,低头俯视着她。他剑眉星目,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在轩辕紫硫眼里,面前的英俊的男人,却是黄泉来的勾魂使者。

“战恒”她的腿有些发软:“你不是主上的暗卫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你,是主上让我去北域完成任务的,所以你赶紧离开不要阻碍我的行动。”

“这种低劣的谎言我会信么。”男人讽刺地扯起唇角:“你应该记得主上说的话吧。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耐心只有两天。”

轩辕紫硫打着颤后退,却被躺在地上的一只椅子绊倒,她突然明白了,所谓的逃走,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把捉住再放开,以为可以逃出升天时,在狠狠踩在脚下。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主上已经下令让你生不如死。”战恒向她走来,充满杀意:“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吧,现在,你要十倍百倍偿还”

“就在外面,有五十个乞丐,他们都是男人,虽然你的情人不少,可是今天,都不会比这些人更贴心。”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那熟悉的瓶子让轩辕紫硫颤抖起来:“看来你很清楚这是什么它会让你很满足的。”

轩辕紫硫慌忙的退后,然后飞快的爬起来,冲向门外,那东西不仅仅是春药,还掺杂着醉生梦死,只要喝下去面对那些男人,她不敢再想这是她曾经用在月栖绯身上的东西

就在冲出去的那一刻,门外的景象让她愣住。那几十个乞丐双眼无神的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像失了心神,而在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甚至用任何词语都难以形容的男人,完美的容貌,冷漠的眼神,及地的银色长发,这个人她曾经在一份绝密的手札上看到过,或许她不仅能逃出去,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一切都不是梦,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二十几岁的容貌

“你是月族人么,轩辕紫硫。”他的声音那么冷。

战恒已经站在门口,她再不迟疑慌忙跑向银发男人的方向,大声叫喊:“我是月族”

战恒紧紧握手里的剑,他看着银发男子,却没有擅自出手:“你是月冉”

“你是月族人么”月冉就像没有看到别人,只是冷漠的看着轩辕紫硫。

“我是月族人,真的是月族人。”她慌忙爬起到男人脚下,紧紧拽住他的衣摆:“快救救我”

“是么。”男人低下头:“如果你是,我会让你活下去。”他的声音很动听,确是那么冷,就像冰:“如果你不是”他什么都没做,那衣摆却像有生命一般从轩辕紫硫手中溜走:“你会后悔让我救你。”

战恒站在对面,双臂环:“月冉,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月冉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没有听到,他伸出食指点在轩辕紫硫的额前,月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流出,汇成了一颗明亮小珠,然后,就像有生命一样,冲进了轩辕紫硫的额头。

轩辕紫硫只感觉到一股热力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四处游走,就在这一刻,仿佛就在一瞬间她拥有了几十年的功力。

“哈哈。”她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向战恒:“现在我不怕你了。”只是一瞬间,她就来到了战恒身前,出掌。战恒一惊,却还是躲过了这次攻击,而他刚刚身后的墙壁,却多出了一个洞。

“哈哈。”轩辕紫硫仰天长笑:“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正要再次攻击,却仿佛在力量在一瞬间抽走了。原本进入额头的光球在下一刻从她的口溜走。

“回来,回来”她疯狂的想要捕捉那个光珠,那东西却在瞬间消散无踪。

“假的。”月冉的话冷冷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假的就要接受惩罚。”

下一刻,轩辕紫硫倒在了地上,她的五脏六腑开始搅痛,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像碎了一样的疼,疼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痛会跟到你死,作为惩罚。”一阵寒风吹过,银发的男子消失无踪,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留下困惑的几十个乞丐,战恒和哀嚎着的轩辕紫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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