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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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纤柔本来就在孝中,穿着素衣十分方便,今日又在素衣之外披上了一件黑色纱制的披风,将她本就纤瘦的身子藏在深沉的黑色之中,显得越发孱弱。

黄鹂儿也穿了一身白衣,一点首饰都不带,陪着姑娘走到了地方,她放下自己篮子里的两个垫子,服侍姑娘面朝着湖州的方向跪在一起,慢慢将纸钱烧了起来。

每年这个时候,叶纤柔才敢于大胆思念那个生了她养了她女人。

她是带着前世的意识出生在这异世的。

虽然她前世的意识觉醒,是三四岁之后,但那些岁月里她与生母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是真真切切存在于她的生命之中的。

叶纤柔跪在那里,泪眼朦胧的望着燃烧的纸钱,幽幽哭泣。

高审站在远处,看着她那样无声无息的落泪,甚至不敢放大声了哭,心口那处阵阵紧缩,又或者是有针扎似的尖锐的疼。

那种哭法和从前在他面前的假哭完全不一样。

高审此时甚至有心思去想,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知道那些在他面前的眼泪和哭泣都是假的。

但此时此刻,漆黑的夜幕下,他看着那蜷缩成一团,颤抖着哭的人,听着她压抑的不敢释放的痛苦哭声,他一点都气不起来。

甚至觉得,平时假哭也挺好。

不伤心。

高审默默立在那里,听风中幽咽。

他想,我甚至不知道我娘的忌日,我不如她。

这种感觉有点像“嫉妒”,又或者是羡慕,又或者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同病相怜而已。

高审抬头看向远方,天地之间一片漆黑,纵然天尽头偶有星辰,也不过是渺茫的光亮,抵不过万倾孤寂。

很快那些纸钱就烧完了。

叶纤柔跪在那里落泪,看着黄鹂儿把烧成的灰和没烧完的蜡烛香柱都埋进土里,她含着哭腔伤心地问,“黄鹂儿,……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黄鹂儿摇摇头,没有劝她,只是一味的挖土埋灰。

叶纤柔闭眼,虽然人生长恨,可此心不同,她不必苛求旁人与她一样悲痛。

片刻后,她含着泪站起来,欲走到别处伤心。

谁知她才往那假山石里避去,再要哭一场,一抬头,就看见高香生阴森森然站在那假山石的角落里,盯着她。

不知盯了多久。

叶纤柔的汗毛霎时间竖起来,“你——”

高审先一步沉声问她,“鬼鬼祟祟的,你们主仆在做什么?!”说这种吓人的话,他就准备往外走去看。

若是平常在这里见到她,她肯定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可今日她触犯王府的规矩,为生母烧纸钱,是大大的忌讳,她见到这个人又听他说那种质问的话,吓得哆嗦地腿都软了,根本不过脑子的她慌张地冲过来,一把捂着他的嘴!

高审哪里想到她这个深闺女子竟敢如此大胆妄为,一时手脚僵硬的动弹不得。

一呼吸就能感觉到热气冲在她手心,又折返回他的鼻腔,惊悚又吓人。

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叶纤柔被自己的动作惊呆了,她怔了一刻,下一秒,他的温度传到她手心,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二就在这时,那边的黄鹂儿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把那些灰埋好,走过来要看,还没到跟前,暗卫从旁边闪出来,硬是把黄鹂儿从那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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