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海与夜（2 / 2）

吕素说：“海可以让人洒脱，忘记不愉快的事情，从此做一个勇于前进积极向上的人。我希望可以和最爱的人坐在沙滩上，背靠背的数星星，在美丽的夜空下，只有星星才能偷听我们的倾心话，只有星星才能见证我们的真诚相待。我希望能与最心爱的人倾听大海，那时我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听你诉说每个动人的故事，回忆最精彩的往事，听海的奔放和波涛的亢奋声，一起坐在屋檐下欣赏海上的明月，欢谈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享受每一个快乐的夜晚。你听，多情的海又在哭泣了，难道是在埋怨我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吗。多情的大海是痴情的眼泪，她的心那么伤悲吗？那海面上浮着的瓶子是她留下的思念，还是她叮嘱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的记忆，或许潮汐之后她也累了，平息下去想歇歇脚。”

曹凡爱怜的注视着她，说：“素素，你太忧郁了，以后每一个寂寞的夜里我会陪伴你，你不会孤独，珍惜每一天欢聚的日子，与海一起分享这里的每一种快乐。”

吕素说：“以前在内地常听人说大海很美，却一直没机会来看，直到今天才发现它的美丽沉积着太多的忧伤，太多的思念。感觉始终牵不住她的手，美丽如此遥远，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她永远孤身一人，已逝年华换不回曾经如花般的美丽，红尘喧嚣，现实禁固住心灵，只有大海的博大才能让我们心胸开阔。应该听听大海，听她在惊涛骇浪中无惧地穿越，一路高歌，一路笑傲，她在用顽强奏响生命的最强音。人生经过太多变迁，在心里那份目标越来越沉重的时候，有必要看看海、听听海，只有汹涌无情的海水才能洗去沉垢的躯壳，找回已经迷失的灵魂。凡，希望有一天我老了，一头苍白的银发，还可以和你站在这片沙滩上，一起回忆我们的过去。我喜欢海，只因为我爱你，简简单单的理由，应该不会被其他人猜到，只有大海才能懂得我们之间的心情。”

曹凡说：“素素，还记得吗？当你病重的时候曾说你想来看海，或许你没有在意，但我却暗记于心，决定帮你达成心愿，于是大力购置沙滩，并将其中一块风景最优美的留给自己，盖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里很安静，不必担心有人打扰我们。”

身后不远处，梁圆圆正在晾晒孩子换下的尿布，凭栏内置放的盆景竟相斗艳，抬头却看海滩边曹凡和吕素相拥的背影。她目光着迷，喃喃的说：“他们很幸福，真的好羡慕。”这时，房间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哭泣，是孩子醒了，梁圆圆放下手中活计，连忙返回屋内。

吕素说：“凡，你知道吗？前不久得到消息，曾志伟去了，还有我的朋友姜英，曾经那么多朋友，现在还剩下几个？”曹凡也难掩凄伤说：“素素，命运无常，不是我们能堪破的。未来的路充满未知，我们只有期盼明天更好，把握现在微笑面对危险，不悲伤害怕，坚定向前，相信会有奇迹，我会竭尽全力守在你身边。”

吕素目陷迷茫，说：“凡，你说我们是在等待未来，还是在等沉沦苦海。无法肯定自己的爱，命运一生左右摇摆不定，永远不知该把自己定位在哪里，只是人云亦芸，随波逐流，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路，于是注入沧海，等待在风雨中凋谢。”曹凡说：“这就是命运，无可更改的永在，人得意者变强，失意者没落，但从没人有能堪破命运，因此我们一生都沉沦在苦海中，被命运围困。”

吕素说：“当最初我们降生到这个世界就是孤独的，所以只有在孤单中坚强，受伤了也不流泪，只是把生活的苦味咽进心里，然后竭力撑起自己的那片世界。成功就是命运的眷顾，不然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声噩耗。”

曹凡说：“这就是生活，身在现实心不由已。人一生多折磨难，是不可逃避的，所有人都在试图掌握自己的命运，使自己生活得更好，他们绝大多数都被压弯了腰，真正能够站起来的又有几人。在别人眼中，我是成功者，但这种认识太浅簿，我认为自己还远远不够。我们只是生活在别人制造的天地里的寄生虫，永远没有真正的成功者。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来到这里逃避，虽然躲避不开，但却可以放松一下。人是有思维的动物，我们在统治其他生物，要想不被推翻永远统治这世界，就必须比他们付出更多，变得更强，这就是我们站在别人头上的代价。”

吕素说：“英是我的红粉知己，她曾对我说过，她把自己的男人当作朋友。当时我不能理解，恋人就是恋人，怎会成为朋友，但后来一想确实这样，两位异性想走到一起，首先需要磨合，将两颗凹凸不平的心磨得流血，磨出老茧，这是催人欲绝的煎熬。最后结果无外两种，磨合了则走到一起，磨不合则就此分离。”曹凡说：“那么素素，让我做你的朋友好吗？”

吕素重重的点头说：“我认可了你这个朋友，突然觉得英明白很多，也把这世界看得很透彻。正因如此，她才更对生活失望抱憾而终，真的很惋惜，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优秀的朋友。她曾告诉我，她毕生只交了一个朋友，并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那个男人。凡，我决定效法她，只交你这一个朋友，人生知己难求，只要一个就够了。一生都在等待另一半到来，于是一世孤独，一生都在修行，修出善恶功德与罪罚，夜深人静时不知有多少人在流泪，爱就像一杯毒酒，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但有几人获得快乐，付出之后只剩下伤害与苦涩。英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她就像一个先知，她还告诉我现实中人全都有病，肉体的抑或身心的，而且都无可治愈，人本无病，只是这世界有病，因为人体内有一种寄生虫，贪婪和欲望。或许真该找个医生，为这世界好好治病，拯救这卑微的生灵，奈何先知走了，世人皆愚，唯她独明。”

“她追求完美，却迎回更多失望，所以她愤而轻生。完美，是痛苦的源头，为了曾经而执著不懈追求，一起经历磨难却依旧无法摆脱加身的枷锁，想来都是当初的错。人生追求的不是力量和长寿，而是心灵的寄托与快乐，永恒的岁月，寂静的时空，一切都平淡无奇，倒不如短暂人生幸福的生活。”

曾经几年光阴就此蹉跎，如今旧情重复。曾经虚度春秋，记忆中只有数载相逢，人生荒废于等待，岁月如风，故人远去，只留下寂寞，枯燥、忧伤、失落等负面情绪，不堪回首。曾经的痕迹都被时间淡去，即便永不忘怀的美丽，也无可抵御岁月的无情，现在过去一切成空，也许可以重头再来。

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全身心投入，那么她有一半的机会获得真爱。但如果错过第一站，而去投靠下一位，只怕她得到真心的机会百分之一都不会有。

曹凡目含柔情脉脉注视着她，说：“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屋檐下，却被安排奇妙的相遇，我十分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当我遇到你出现从未有过的心情，我知道等待的就是你。在我眼中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心全被你占据，我不可抗拒你的魅力。素素，在以前你我分分合合，你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但我们却从未分手，至少从未提出过分手。唯有你能懂我，无论艰难险阻，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素素，答应我，嫁给我好吗？”

吕素说：“凡，我发现已离不开你，习惯了在遇到可怕的事时在你的怀抱里寻求温暖与安全，我感到自己在做无意识的动作，就像一种对亲人的依赖，在这片大海上，你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此时，汹涌的波涛轻逐海滩，雪白的浪花并溅四射，打湿他们的衣服，清凉的感觉让他们的心更感贴切。吕素答应了，今生只做他的朋友，唯一的知己。曹凡说：“素素，我曾适应过父亲，当我们走到一起的那天，就去告诉他，明天我们去陵园探望父母如何？”

吕素依偎在他的肩头，只是顺从的点头，他又说：“隔壁是梁圆圆的住处，现在她是我们的邻居。苏望已去，我和他的恩怨一笑勾销，梁圆圆一个人生活凄苦，找个机会你去和她聊聊。”曹凡深情地揽住她的纤腰。

这时，天的尽东方好像烧起一片火，红彤彤的太阳身负重荷一步步努力上爬，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海面。仿若一只燃烧的玉盘，颜色红得可爱，它忽然发出夺目的亮光，使它身旁的白云也有了光彩。

乌云是遮不住的，是的，没有事物能遮挡住，它终于要冲出重围，给这世界带来灿烂的亮光。

倾斜的光辉如蝉翼般的金纱，为大地蒙上神秘色彩，把海映照的更加深隧。微光在东方天际弥漫，就像巨大的染坊，而淡淡的海雾则是千百条，待染的白纱，被点缀上奇异的色彩。这是大自然的奇观，太阳愈发明亮，突围出黑色的云彩将天空中阴沉的雾气一扫而空。

太阳为这世界带来温暖和光明，为万物蒙上光辉，他点亮了鸡毛般飘荡的云彩，和碧水蓝天。曹凡和吕素相互依偎的背影也被映照得格外清晰，太阳透过空气传达温馨，金色的光辉轻轻披撒在恋人的身上，使他们身形显得光辉和动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