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杀（二）（2 / 2）

“现在你还杀不了我！”

“邓超，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错了，”张晓峰拉下保险。“只要你敢开枪，枪声会惊动所有警察，那时你将插翅难逃。”

“我既然敢单刀直入，再疯狂一次有何不可，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张晓峰已扣动板机。见对方已痛下杀心，邓超身形暴退，躲闪向一旁。

“现在想逃，太迟了，忘记告诉你，我的成名绝计不仅是飞刀，枪法更是一流，凡落入我眼中的，没人能从我枪口下走脱。”张晓峰果断扣下扳机，却没有料想中子弹出膛时的枪响，只有一声清脆的顶针撞击声。“现在你总明白了，我说过，你杀不了我，”邓超站立一旁。“其实一开始你就将我玩弄？”张晓峰被彻底激怒，自己竟被一支没有子弹的空枪威吓半天。

“不要以为没有枪我就杀不了你，擒拿格斗乃是我所长，三招之内，必定败你！”张晓峰单手一抖，拳中那把手枪正冲邓超的面门砸去。他反射性的一晃脑袋，就此躲过，然而张晓峰却已冲到面前。邓超虽然人高马大，但毕竟是文官，每日摆文弄墨，从未习练武技，而张晓峰却一路在刀峰上走来，格斗经验丰富，二人根本不是一个战斗级别。张晓峰扬言三招败他，已是对他另眼高看，其实邓超在对方手下一招也走不过。

这时，张杰明风风火火的冲进大厅，当他看到房门大开时，就意识到不好。

“喂，清醒一下，邓局呢？”张杰明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小张和小魏，以为二人正在熟睡。“作为邓局的亲兵，你们这是在玩忽职守，都给我起来，如果邓局有什么差池，我拿你们是问。”张杰明一拉小魏，对方却身子一沉，瘫倒在地，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一探鼻息，却发现二人生机了无。张杰明彻底傻眼了，“希望我没有来晚。”回过神来，当即冲向邓超卧室。

却见张晓峰一脚踩住邓超，手中**朝他眉心砸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张杰明赶至，大喝一声：“凶徒，想害邓局，须得先跨过我的尸体。”

当下，他抄起桌案上一只烟灰缸打向张晓峰太阳穴，攻其必救。张晓峰甩出手枪，两物相撞，砰然落下，邓超趁此时机，滚身逃离杀手攻击范围。

“张杰明，又是你，每每在关键时刻，都是你站出来坏我好事，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就将你二人一起解决。”

“吃下我们两人，只怕你没有这个胃口。”邓超虽刚被败，却毫不畏惧。“你伤我结发妻子之仇，今日也一并报了吧！”张杰明挺身而出。“想报仇容易，但首先要打赢我，口说无凭，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邓局快走，这里交给学生！”张杰明拦在邓超面前，迎向对方。张晓峰却身形一晃，错过张杰明，纵身直袭向邓超。“狡猾，”张杰明暗骂一声，回身牢牢抓住张晓峰脚踝。

“竟敢阻挠我，松开！”张晓峰大喝一声，另一腿剪夹而至。张杰明毫不放松，生受一击。“给我回去！”张杰明体能如洪水般爆发出来，径直将对方甩出三米远。张晓峰整个人撞向墙壁，如果撞实了，只怕他的脑袋比西瓜落地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见他身形一拧，双足轻点墙壁，借助反弹之力来势更猛。

没有虚浮的招式，只有必杀的狠招。张晓峰简单的一拳径直拍向邓超面门，张杰明出招抵挡，“来得好！”他的反应早在张晓峰意料之中，两人交手数招，张晓峰拳势突变，一柄半尺长的腕剑陡然亮出。但见身下寒光一闪，张杰明便知不妙身形急退。“哧啦”一声，小腹部衣服应声被割破，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他速度再慢半拍，等待他的结果将是开膛破肚。趁此时机，张晓峰身形激进，腕剑直取邓超脖颈间，眼见还有三尺距离，他就要得手。

张杰明身形一晃，已出现在邓超身前，抬手抓住了腕剑刀锋，顿时，五指间鲜血淋漓。

“邓局是个好人，不许你伤害老师，”张杰明牙缝中硬挤出几个字，张晓峰被眼前变故吃了一惊，心竟被莫名的触动。杀手向来不问是非，薄情寡义，岂会为感情左右。“这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了，”仅一个愣神后，张晓峰臂间腕剑继续加力前刺，张杰明无法抵挡，剑锋已深深刺进肩头三寸。张晓峰手腕翻转，短剑搅动加大创伤，肩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张杰明几乎昏厥过去。

“杰明！”邓超虎目圆瞪，一向以沉着著称的他此刻再难保持冷静。抬手挥起一把木椅直劈向杀手面门，张晓峰避无可避，抬臂格挡，“哗啦”木椅应声碎成一片，邓超手提椅把发呆，张晓峰被反震得气血翻腾。张杰明趁机发难，一脚结实地踢在对方小腹。“蹬蹬蹬”张晓峰连退数步，小腹烧起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那个鲜明的脚印，让他倍感耻辱。

激烈的打斗早已惊动左邻右舍，已有警察家属拉开房门打探情况。接着，响亮的警报声划破夜空，警察大队，值班人员手提警棍枪械鱼贯而出。张晓峰知道，自己行迹已然败露，斩首行动宣告失败，如果这时再冲杀上去，有张杰明相阻，只怕不能将邓超击杀当场，反被警察围攻。瞬间，其中利弊已了然于胸。

“邓超、张杰明，今日我们到此为止，改日我会再来讨教，那时你们断不可活。”张晓峰甚是郁闷，想当初自己行事无往而不利，但自遇到张杰明后，自己的好运就到头了；第一次与他相遇是在缉拿富海一役中，自己险未被其击杀当场，前日暗杀他以失败告终，今日斩首邓超，眼见成功，却再三被他阻挠，使好事多磨，又不免忘兴而归，难道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张晓峰脚尖一勾，邓超那把黑色手枪落在手中，“邓超，这把枪我就拿去做为纪念品，总有一天，我会用你的手枪亲手将你击毙。”说罢，收起短枪，来到窗边，一脚踹断不锈钢栏，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终于走了，”邓超心中一松，险未一跤跌坐在地。“邓局，你的手枪却被杀手所得，如果他用之行强抢之事，罪名可都算到老师头上，后果不堪设想。”张杰明万分担忧。

“由他去吧，明人不做暗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话虽如此，但邓超作为局长，如何不知丢失枪械的后果严重性，一般警察直接去职，高层领导也难辞其咎，但若要追回失物，他自问没有那份能耐。“邓局，你有手枪防身，至少可以威慑杀手，对方身法再快，却也快不过子弹，”张杰明说。

“是啊，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可是，我的枪里却没有子弹，从来都没有，”邓超一语惊人。“有枪却不装子弹，这是为何？”张杰明想不明白。“这件事关系到一个故事，是关于你师母的，就是我的妻子，你想听么？”

“学生愿闻其祥，”张杰明肩头创伤血流不止，掌心刀伤见骨，血水自指缝间滴下，“啪啪”地打在地板上。

“杰明，你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这席话还是留到以后再说！”

“不，邓局，我现在就想听，这到底是为什么？”张杰明固执的说。“杰明，我十分欣赏你，因为你生性执著，万事以求必达，且心性耿直，不畏权势，我能在你身上看到当年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邓超说。

这时，走廊内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和吆喝声，手持器械的警察鱼贯而入。

“邓局，张队，你们怎么样？”带头警察问道。“放心吧，我们无事的，”邓超说道。“邓局，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我们这就去追，定能将凶徒缉拿归案，以儆效尤。”众警察斗志昂然。“不，杀手身手之强绝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冒然追击只会徒增伤亡，谁也不能义气用事。”邓超毫不牵强。

“难道就让凶手逍遥法外？”大家皆是不甘，事态明朗，是有人在报复我们警方。“我宣布，从这一刻起，你们谁也不许到局外走动，以免遭受毒手，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才全体出动，今夜之事大家要守口如瓶，不得宣扬，以免扰乱民心。另外，好好处理遇难者的遗体并安抚他们的家属”。短短时间，邓超已下达数道命令，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