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雨欲来（2 / 2）

“张杰明，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会死在我前头。”

对方嘶哑的声音让张杰明觉得耳中揉进了沙子，一阵陈涩，“怎么，你这么有信心能够杀了我？”

“小明，不要和这疯子罗嗦，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我来拦住他。”阮倩倩伤势不轻，来到丈夫身边，共同对敌。

“不，倩倩，你留下来也是送死，而我们的孩子还需要你来照顾，你不能有事，我拦住他，然后你去报警，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张杰明目光紧紧盯住张晓峰。和高手对招，他不敢有任何大意，不然，丧失的将不仅是机会，还有性命。

“好一对夫妻情深，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你们不必争了，你们谁都走不了。”

“不要欺人太甚，杀人报仇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祸不及家，请让我的妻子离开。”

“和一个杀手讲道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请你放心，既然你们如此恩爱，我可以让你们在地狱再续前缘。”

“得饶人处且饶人，难道你不怕把我逼急了，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到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你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吗？废话半天，这场游戏是该结束了！”张晓峰势如猛虎下山，直扑过来。

“倩倩，你快走，有我拦住他。”张杰明一把将妻子推到一旁，独自面对这尊杀神。

“杰明，我不走，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阮倩倩坚决不离开。

两人已然交手，打得不可开交，‘愚不可及！’张晓峰心中暗骂，却毫不放松，攻势愈加凌厉。方一交手，张杰明就被对方死死压制，身形连连倒退，更不要说反攻。他有一种错觉，自己拳脚没有打在对方肉体上，而是打在钢铁上，不见对方有任何反应，却痛得自己够呛。他越打越心惊，张晓峰体制强横，对拳脚几乎免疫，这仗还怎么打。就是两拳换一脚，吃亏的还是自己，迟早被打倒不可，最后输得还是自己。

眼睛余光无意中瞄上了阮倩倩，见她一脸急切的站立当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张杰明心中大急，不由得一分神，高手对招以耐心、力量和智谋决胜负，哪怕一个失误都可决定成败，他这一分神，无疑是致命的。原本，二人实力差距甚大，但若张杰明以命相博，张晓峰要杀他须得费些手脚，但此刻，一个疏忽足以决定胜负。

“嘭”张杰明肩头结实地中了一拳，不禁身形一晃。接着，漫天脚影打来，他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脚，只有本能的抵挡，最后脖根被张晓峰以腿缠住，向下一拉，面门又是吃了一腿。张杰明被打得头冒金星，几乎看不到眼前的东西，甚至敌人的影子都显得模糊了，接着一个踉跄险未跌坐在地。

张晓峰得理不饶人，一个跃身而起，横腿当头劈下，没有任何武技，有的只是重拳重脚和绝对的力量。惶惚中，张杰明只见一根巨大的东西向自己当顶压下，几乎本能的他横起双臂招架，然而他却低估了这一腿所蕴含的力量，竟似泰山压顶无可抵挡。张杰明双腿前后拉开蹲坐在地，竭力支撑，全身骨节传达出清脆的撞击声。

“小明，你怎么样？”

“你不要过来，不要管我，你快走，走啊！”张杰明虎目充血。

“我不会走的，我要杀死这个混蛋。”情急之下，阮倩倩抄起身旁一张红漆木椅，抡圆了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张晓峰后背砸来。

“嘭”血肉相交后，接着传来“哗拉”一声，这一击没能将张晓峰打倒，反而木椅碎成一片。阮倩倩手中一截椅把毫无意识的掉落在地，她彻底呆住了，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张晓峰受此一击岂有舒服之理，此刻，他只觉腹部被震得气血翻腾，当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意想置我于死地。

张晓峰被彻底激怒了，挥手一拳向阮倩倩当头砸下。阮倩倩被深深震惊当场，一时间竟忘记躲避，如果这一拳砸实了，阮倩倩一颗小脑袋绝对开瓢。张杰明看在眼里，其眦欲裂。

“你个混蛋，给我去死吧！”

张杰明大喝一声，挥拳向张晓峰胯间砸去，这一招颇是猥锁，但生死一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胯间是男人共同的弱点，张晓峰被迫收拳，抬膝挡住对方一拳，他一把揪住张杰明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起，抬头看着他灰色的眼睛。

“你这个恶魔，”张杰明一字一顿满嘴都是血水，“恶魔？很高兴你能这么称呼我！”张晓峰一膝捣在他肚子上，张杰明惨哼一声，整个人贴地滑出，他撞碎了巨大的挡风玻璃，落进狭窄的阳台内。

阮倩倩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张晓峰没有再对付她，在他看来阮倩倩已不足为患，只要杀了张杰明，回头再杀阮倩倩，还不是易如反掌。墙角处几根金属质标杆被张晓峰抄起，如同丧神向阳台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公寓大多数人家灯火熄灭，黑暗正在渐渐将城市包围。但城市前进的脚步未曾止却，开阔的道路两旁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参差林立，人行道没有嬉嚷的人群，但夜晚的都市是另样的繁华，但此刻，谁有心情来观赏？

张杰明见张晓峰渐渐走来，掌中标杆尖端泛起寒光，他努力挣扎起身，后背倚靠在阳台边。不得不说，今天是他出道以来，所经历过最凶险的一战。

“杰明，你看下面风景多么美丽，想来从这儿下去的感觉一定很美妙，不如我送你一程！”张晓峰挺枪当胸刺来。张杰明也不多让，抱起阳台上的花盆就砸。张晓峰晃动身形躲闪，张杰明一口气扔出七八个花盆，都在地上炸开，连对方皮毛都未沾到。慌乱中，他一把抓住阳架上晾晒的棉被，猛然甩出。黑暗中，一只庞然大物遮蔽视线，向下席卷而来。张晓峰不及看清所谓何物，双臂角枪一齐刺出，随后加力一撕。“哧啦”红面鹅绒被应声撕破，漫天绒毛立刻飞出，犹如洁白的雪花随风飞舞。

可恶！张晓峰恶骂一声，漫天绒毛将面前空气充满，能见度极低。就在这时，一条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正是张杰明，两个相距一尺，再想闪躲已是不及。猝不及防，张晓峰胸前结实地吃了几脚，身形再度退回大厅。臂间角枪后撑，勉强稳住身形。张杰明岂肯放过，想借此挽回局面，再度攻上，张晓峰面色一寒，单腿勾抬间，一张巨大的鲜红地毯迎空而起，张杰明脸色大变，未曾想对方有此一招。就在这一瞬，红色地毯已遮盖住他的身影，张晓峰数杆角枪一齐刺破地毯。他面露异样的神色，没有刺入肉体的快感，接着双臂陡然加力，地毯被撕成碎片，原地空空如也。

蓦地，背后生风。不好，张晓峰暗叫一声。正是张杰明绕其背后突施杀手，掌中一柄短剑直取张晓峰后心。张晓峰却头也不回，枪标向后反刺。张杰明掌中短剑虽然灵活，但张晓峰却以长取胜，他自然吃亏，却将心一横，不避不让，以短剑格挡。下一刻，张晓峰回身，张杰明先机已失，数度交手，张晓峰一杆击中其手腕，张杰明掌中短剑“丁当”落地，面带震怒身形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