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陵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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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象一位深邃的老者与天默默相对,无法感知苍茫的天与浩瀚的海,海鸥就在海与天之间徘徊。彷徨笼罩了海空,人的心也变得昏暗下来。

冰凉的海风轻轻吹过,沙滩上海浪互逐。曹凡赤着双足,行走在高洼的沙滩,浅簿的海浪淹没他脚踝。在他胸前挂有一只漆黑的灵盒,里面装的是双亲的骨灰。

曹凡双脚踏在礁石上,脚下响起“哗……哗”的流水声,这声音是海水穿过礁石迂回流动而产生的,它好象在提醒,你离海水更近了。此刻,曹凡仿佛进入一种奇异的意境,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感觉是一样的。整个人的身心似乎与海融在了一起,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知道,继续向前,就是浩渺的大海,自己可能会毫无声息的隐没其中,消失在这苍茫的海天中,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慌,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向前。前方波涛声震耳欲聋,雪白的浪花亲吻着他的脚丫,迎面扑来细碎的水雾打湿他的秀发,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

曹凡站在海面石礁上,满眼凄伤。接着打开灵盒,雪白的骨灰在他指缝间溜走,海风将它们带走播洒向远方。大海似被注入灵魂,汹涌的波涛和怒吼的海风平息。父母双亲都被送走,走完了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程。

吕素说,凡,我们又要分开了吗?宴席终究要散了。曹凡说:素素,你和我一起走吧,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互相照应。最后吕素勉强答应了。

曹凡说:从今天起,我将改姓为曹,在我的血管里流的是曹家的骨血。吕素深切的目光盯着对方,说:小凡,我希望你能懂我,不希望你改变。答应我,要记得我是你生命中的宿客,一直都是的,好吗。

曹凡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准备明天的行程。他穿了鞋子,起身径直离去。吕素呆立当地,显得落寞至极。望着他迷朦的背影,双目失神。

为什么他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他明明就在我面前,却觉得我们之间有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他变得越强大,野心也更盛了,让我担心会失去他。他富有,但我却希望他平凡,只要每天能陪伴在我身边,便够了。

中午时分,曹凡和吕素乘坐的客机顺利起飞,像一只巨鸟,一头扎进云层。仅数小时后,二人便到达目的地,打的赶往公司,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原来,两座城市的跨越只需几个小时,但两个人心灵间的跨越却需要一辈子。

李冰救下张铁柱后,每日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经过数次换药后,张铁柱伤势渐已好转,嘴唇也有了血色,虽然仍未苏醒,但足以说明他身体正在复原。李冰亲自操刀将那只下蛋的母鸡宰了,炖制成新鲜的鸡汤,小心地喂給张铁柱吃。这一次,他竟将鸡汤喝掉了多半。进食后,李冰放对方平躺下,并盖好棉被,作完这些,她才去用餐了。

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李冰守在张铁柱病床旁,昏昏欲睡。自从张铁柱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每夜都是这么度过的。每日下班后,首先做饭喂张铁柱,最后自己吃饭休息。第二天起床后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做饭喂养病人,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此时,夜已至深,整座村庄一片寂静,黑夜吞噬掉最后几家灯火。睡意袭卷而来,李冰意志陷入模糊,一阵嗑睡后,头一沉,便趴在床边沉沉睡去,只有屋内灯火还在燃烧。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一碧无垠。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普照大地,使万物生辉。

这时,房间内李冰悠然醒来,揉开朦胧的睡眼,见外面天色大明,一天的忙碌就此开始。李冰正准备做饭,习惯性的望向床上,却见床被翻开,床铺上空空如也,唯独不见了张铁柱。这时,李冰只觉背上一轻,一件外套滑落在地,想必这件外套应该是张铁柱为自己披上的无疑。

户外菜园旁,站立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正是大伤初愈的张铁柱。“在床上躺了近半月,全身都锈住了,活动一下感觉就是不一样。人逢喜事精神爽,是我命硬,阎王殿转了一转楞是没给收下,竟让我硬抗了过来。”他舒展着筋骨,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不慎带动伤口,直痛得他一咧大嘴。

李冰向前一步,说:“怎么,你醒了。”张铁柱声音嘶哑说:“是你,你来了。”李冰说:“你大伤初愈就出来走动,难道不怕伤情加重?”张铁柱说:“正因为此才要出来走动,运动可以加强身体,有助恢复。”李冰说:“就算如此,你若遭遇什么不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铁柱说:“我应该感谢你,当时如果不是你救下我,可能我真的就不在了。这段时间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不过你放心,等把伤养好我会立刻离开,日后定然厚报。”李冰张口损言即出,“感谢就不必了,若你可信,本公子光着屁股都能打天下了。只是不知道你会拿什么感谢我?”张铁柱说:“自古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但你我却是两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吧!”

李冰恼羞成怒,说:“作你的春秋大梦,以身相许,你也配?”张铁柱说,“大家都是男人,玩笑而已,你生得俊俏,如果是女人,一定十分美丽。”李冰慌忙掩饰说:“谁说我是女的,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大丈夫。”

张铁柱说:“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女人,说不定我还可以娶你做老婆!”李冰说:“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快把外套披上,若再冻出个好歹,休想我拿钱给你治病。”她将手中外套一把劈头抛去。

张铁柱接住外套,面不改色说:“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李冰神气的说:“本公子李冰便是,你呢?”张铁柱暗留一个心眼说:“我姓张……名晓峰。”李冰做出明白的样子,“原来是张兄,真是失敬!”张铁柱见她鬼小精灵,却无可奈何,心机一动,当下问:“关于我在这里的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李冰说:“只有村上一位为你治病的医生。”张晓峰问:“那么他家住什么地方?”他面色陡寒。

李冰说:“此人姓钟,是本村德高望重的医生,被大家称为‘钟神医’,他的家在……晓峰,你问这些,是想杀人灭口么?”她顿时恍然大悟。“我不允许你迫害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他都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我不相信我所救的人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融创国际总部会议室。

议室内布置奢华,室顶吊灯乳光漫布,门口外立有一对巨型青瓷花瓶,上有龙凤印花,栩栩如生。议台内有常青的植物,所有布置焕然一新。整个议室设施齐全,约容百人左右。但凡能进入这里的人,都非富既贵,或是业内精英。

在会议即将开始之前,诸位董事便已到齐,每人面前摆有一杯热气蒸腾的咖啡,但谁都没有心情品尝。因为新任总裁将于今天正式宣任,这一天将决定他们以后在公司的地位,如稍有不慎,则人船俱覆。

这时,高大的会议室门应声打开,接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步入眼帘,来者正是曹凡。只见曹凡似笑非笑,径直向里面走来,直奔向主席座。大家目露狐疑的神色,在他们心目中总裁的形象,应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外加老有所成的得意,但曹凡却将设想打破,他实在太年轻,虽然大家之前已有耳闻,但一见之下方才发现仍有很大出入。

“曹总好!”大家一起起身问好。曹凡一扫众下,说:“大家客气,请座。”指手间,一股无形的霸气自然流露。曹凡说:“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以后还要大家多配合我的工作,如果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大家赐教!”“岂敢……”座下众人一片噤声。

曹凡举目一望座下,却看到两个扎眼的空座,不由得一皱眉。这时,一个身形突然冒失的冲了进来,正是董事长之一,任贤齐。

“曹……总好。”在对方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任贤齐只觉舌头一阵打卷。曹凡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现在我宣布,解除任贤齐董事长之职,从现在开始,他将不再是我公司的一员。”话音方落,在大家间就像扔出一磅**,一片哗然。任贤齐更是如雷轰顶,说:“曹总,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曹凡语气生硬说:“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迟到了。”任贤齐说:“可我却是为了公事。”

“但在我眼中,迟到就是迟到。公司员工不但要有才能,更要顺从我的意志,并以大局为重,而这些你都没有做到,所以请你离开。”

任贤齐已去,历经此变,硕大的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就在这时,“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了,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家视线中,正是公司副总裁梁启文。他手握龙头拐杖,脚步沉稳向内走来。深望一眼主席台上的曹凡,嘴角浮现不为人察觉的冷笑。

沉默中的对峙,曹凡如何收场?梁永文并非任贤齐可比,任贤齐手无实权,对他故然可以一脚蹬掉,但梁启文身份特殊。他不但是公司副总裁,且德高望重,在大家力挺下最有希望坐上总裁宝座,然而曹凡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梁启文自然心存芥蒂,今天便故意迟到,给他下马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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