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l;快点进来吧。&r;厉香桐收起泪水，伸手拉住石耀军的大掌，见他还傻呼呼地看着自己，让她想哭又想笑。

&l;好&;&;&r;石耀军愣愣的看着握住自己的小手，可以感觉到原本柔腻的肌肤，如今已经不复从前，心中百感交集、万分不舍。

魏伯顺手关上大门，打量四周的环境，要不是阿忠和阿良指路，他还不相信厉香桐能委屈自己住在这种地方，往后可不能再小看这位夫人了。

&l;吃过饭了吗&r;厉香桐柔声地问着净盯着自己的男人。

石耀军痴痴凝睇着她柔美的笑脸，多少可以想见她吃过的苦头，此刻却笑得这么灿烂，让他"口窒了窒，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有办法发出声音。&r;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是不想要娘子过这种日子才&;&;&r;

&l;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想要过这种日子，我们是夫妻，当相公在努力要东山再起的时候，我又怎能只顾自己享福既然夫妻是一体的，我更想要体会相公的心情，想知道什么是贫穷，什么是饥饿，如今这两样我都尝过了。&r;厉香桐绽出勇气十足的笑花。&r;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没用的厉香桐，只会拖累相公，成为相公的包袱和负担&;&;&r;

&l;不是娘子才不是&r;石耀军用手掌捧住依然雪白，但经历过一些风霜的玉颊，直到这一刻才完全相信厉香桐真的就在他眼前。

厉香桐也伸手轻抚着他憔悴苍老许多的脸孔，连头发都有了几缕银丝。&r;傻子就因为知道相公只会光凭一股傻劲的来对我好，我更不能那么做。&r;

&l;娘子也好傻&;&;真的好傻&;&;&r;石耀军用掌心覆住贴在自己脸上的小手。&r;妳的手都变"了&;&;&r;

&l;相公会嫌弃吗&r;厉香桐含泪地逗他。

石耀军急急澄清。&r;才不会，我只是&;&;好心疼&;&;娘子该早点跟我说，不该瞒我这么久&;&;&r;

&l;相公不也一样瞒着我，明明发生那么大的事，偏偏还骗我要纳妾，故意伤我的心，我当然也要骗相公，这样才算扯平了。&r;厉香桐余怒未消地睨道。

&l;娘子生气了&r;石耀军不知所措地问。

厉香桐娇横一眼。&r;我当然生气，要知道比起看着你纳妾，我宁可跟着你吃苦，就算叫我上街要饭都愿意。&r;

&l;不成、不成&r;石耀军一脸大惊失色。&r;娘子怎么可以上街要饭那我还算是男人还配当娘子的相公吗&r;

&l;你真是个傻子&r;厉香桐娇声骂道。

石耀军将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万般怜惜的亲了又亲。&r;娘子骂得对，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想让娘子吃得好、住得好，不要吃一丁点的苦，那叫我当一辈子的傻子都愿意。&r;

&l;就知道相公会这么说，我才不许魏伯告诉你。&r;厉香桐叹了口气，可是既然都知道了也没办法。&r;不过我先说好，在相公东山再起之前，我还是会继续过现在的日子，努力攒钱养活自己。&r;

&l;那怎么可以我身上还有点银子&;&;&r;

&l;那是你做生意的本钱，我不能拿，何况我已经存了不少钱。&r;厉香桐板起小脸拒绝。&r;要是你不答应，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反正你已经休了我，我不再是你的娘子。&r;

&l;好我听娘子的话&;&;&r;石耀军一把抱住她，不想再失去她一次，那他一定会活不下去，于是迭声地嚷道：&r;妳不要生气，也不要不准我来&;&;&r;

厉香桐也环抱住他的腰，泪水跟着决堤。&r;相公，我天天都会想着你&;&;会一直等你来接我&;&;&r;

&l;娘子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加努力&;&;&r;石耀军也哭得泪流满面。&r;我不会让妳失望。&r;

&l;傻子我从来没对你失望过，反而怕自己成了你的绊脚石&;&;&r;厉香桐在他怀中呜咽地喃道。

石耀军听了很是生气。&r;谁敢这么说娘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就算是娘子也不行。&r;

&l;好，我不说&;&;我也会跟相公一样努力的&;&;&r;厉香桐又哭又笑地说。&r;总有一天，我们就能真的团圆了。&r;

&l;嗯、嗯。&r;石耀军泣不成声地点头。

&l;我们进去吧。&r;厉香桐用袖口擦去泪水。

待他们一起跨进门坎，像是知道自己的爹来了，房里的女婴立即发出小小的、可怜兮兮的哭声。

&l;这是什么声音&r;石耀军不禁竖起耳朵倾听。

&l;相公听不出来&r;

&l;好像是婴孩的哭声&r;石耀军一时也没想太多。&r;是从邻居家里传来的吗怎么哭了都没人去哄孩子&r;

&l;不是邻居家里传来的。&r;厉香桐瞥了一眼他困惑的表情，于是噙着神秘的笑意走进房里，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抱了出来。&r;娃儿乖，不哭。&r;

石耀军见她居然真的抱了个婴孩出来，一脸怔愕，呆呆地问道：&r;这是&;&;谁家的孩子&r;

&l;相公看看她像谁&r;厉香桐笑问。

&l;她像&;&;&r;石耀军把头凑上去，看了又看，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因为越看就越觉得像自己心爱的娘子。

厉香桐端详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忧虑。&r;我生的是个女儿，相公不喜欢吗&r;

&l;妳是说&;&;她&;&;是我的&;&;&r;石耀军一脸张口结舌，震惊到无法把话说个完全。&r;我的&;&;&r;

&l;她是我们的女儿，已经八个月大了。&r;厉香桐接下他的话。

&l;我、我们的女儿&;&;&r;石耀军嘴巴张得好大，因为真的太意外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当爹了。

&l;对不起，相公，我不该瞒着你有关女儿的事。&r;厉香桐自知这是不对的，他有权利知道。&r;可是我不想让相公心里悬念，然后走不开身&;&;&r;

&l;我可以抱抱她吗&r;石耀军满眼渴望地问。

&l;手要这样抱。&r;厉香桐将孩子交给他。

&l;这是&;&;我的女儿&;&;&r;待石耀军抱稳孩子，原本在哭的女婴陡地不哭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儿看着他，让他一颗心都融化了，全都化成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我是爹，妳知道吗&r;

在一旁的魏伯也高兴地擦着泪水，不管日子过得怎么苦，一家人能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l;啊姑爷回来了&r;煮好饭菜出来叫人的菁儿见状，惊喜地叫道。&r;真是太好了，小姐终于等到姑爷了&;&;&r;

只见石耀军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搂在怀中，脸上净是眼泪、鼻涕，哭得就像个孩子。&r;我当爹了&;&;我有女儿了&;&;&r;

怀中的女婴不知是被石耀军的哭声吓到了，还是感受到亲爹的心情，也跟着哇哇大哭，父女俩就这么哭成一团。

到了最后，等到小桩也从画坊回来，一家人终于能围在一块儿吃顿饭，虽然只是再简单又平常不过的菜色，可是再没有比这些更好吃的了。

到了夜里，其它人都很有默契地闪远一点，也把孩子一起抱走，好让石耀军和厉香桐能够独处。

&l;娘子&;&;&r;石耀军"哑的唤着搂在怀中的小女人，久别重逢，紧张的心情就像回到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晚上。

&l;嗯&r;厉香桐玉颊也泛起红晕。

&l;我&;&;想亲亲娘子&;&;&r;石耀军喉结上下滚动着，嘴巴在厉香桐的颊边摩挲，想再亲近些，又不敢鲁莽。&r;可以吗&r;

&l;这种事还用问吗&r;厉香桐瞋睨地问。

石耀军马上吻住那柔嫩的红唇，又吮又啄，双手在娇躯上爱抚着，可是这样还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l;我&;&;我&;&;&r;他难以启齿。

&l;什么&r;觑着他火热的目光，那是厉香桐再熟悉不过的眼神，身子也被点燃了，敏感的娇颤。

&l;我想抱抱娘子，可是&;&;又怕妳的身子还没调养好。&r;石耀军把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小腹上。&r;生孩子很疼吧&r;

&l;不疼，因为那是相公的，是我们的孩子&;&;&r;厉香桐摇了下螓首。&r;相公喜欢我们的女儿吗&r;

&l;当然喜欢&;&;&r;石耀军说得很大声，想要证明自己有多喜欢她为他生的女儿。&r;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娃儿，再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了。&r;

厉香桐娇睨地笑了。&r;这么说也不怕被人家笑。&r;

&l;笑就笑，我才不在乎&;&;&r;石耀军吞咽了下口水，让柔软的娇躯躺在床上，为厉香桐脱去鞋履，然后是衫裙，从秀气的小脚，沿着雪白的小腿肚往上亲着，听着那柔弱的娇喘，让他更是欲望勃发。

&l;相公&;&;&r;厉香桐不住唤着他，乞求着石耀军的怜爱。

石耀军顺从自己的渴望，卸去身上的衣物。&r;我保证会很轻&;&;很温柔的&;&;&r;当他与厉香桐亲密的结合，在进入的那一瞬间，两人的眼底都盈满了泪水，因为他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

&l;娘子，我爱妳&;&;&r;石耀军梗声地倾诉情意。

&l;我也是&;&;&r;再没有比现在的他们更幸福的了。

直到许久以后，石耀军才满脸懊恼，都怪他一时忘形，没有控制好力道。&r;我还是太"鲁了，有没有弄疼妳&r;

&l;没有，相公没有弄疼我，我很喜欢&;&;&r;厉香桐用指腹轻轻拂过他拢起的眉头，有些娇羞地安抚。

&l;真的&r;石耀军咧嘴傻笑。

&l;我只是怕太大声&;&;其它人会听见。&r;厉香桐羞红了脸，小声地说，这儿可不像以前住的大房子，就只隔着一片薄薄的墙，什么声音都听得见。

石耀军亲了亲她微湿的鬓发。&r;我会努力赚钱，以后买大一点的房子，就不怕被人听到了。&r;

&l;相公不生我的气&r;厉香桐偎在他布满汗水的"口上问。&r;不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怀了身孕的事&r;

&l;娘子全是为了我着想，我又怎么会生妳的气呢只是很希望孩子出生那天可以在身边陪着妳。&r;石耀军多想亲自迎接女儿来到人间，第一个抱住她。&r;谢谢妳帮我生了个女儿，我会疼她、爱她，绝不会因为是女儿就疏忽她，会让她知道女儿也是我的宝贝。&r;

因为石耀军还记得她说过的话，让厉香桐不禁动容，也就因为这份体贴，吃再多的苦都愿意。

&l;还有明天早上我就得离开，因为除了康州的樊县，还有其它地方也同样盛产稻米，我想一一去拜访那里的农户，只要我有诚意和信用，愿意用最好的价钱来收购，不怕谈不成生意。&r;石耀军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也是要让厉香桐安心。

&l;娘子就再等我五年&;&;不只要三年，我不会再让妳靠变卖自己的画来攒钱。&r;当他知道这件事，真的好舍不得，想到厉香桐"本不需要赚钱养活自己和女儿，那是他的责任，却让她一肩扛了起来。

厉香桐轻笑一下。&r;可是我却很高兴自己还有谋生能力，原本大哥也有意助你一臂之力，可是我知道相公绝对不会答应，现在我知道这么做是对的。&r;

&l;我也明白他是一番好意，可是我不要那样，若不能靠自己再重新站起来，有什么资格给妳幸福，以后我们的女儿长大，我也可以抬头挺"的跟她说，爹都是靠自己来让妳们母女俩有好日子过。&r;石耀军很高兴她这么了解自己，没有开口要厉玄赫给予金钱资助。

&l;那么你想帮女儿取什么名&r;

石耀军一脸喜出望外。&r;真的可以让我取可是我没念过什么书，怕取出来的名字不好听。&r;

&l;你是她爹，不管取什么名，她都会喜欢的。&r;厉香桐鼓励地说。

听了，石耀军搔了搔脑袋。&r;那&;&;就叫平安吧，我这个爹不能给她什么，只求她这辈子都能过得平平安安就好。&r;

厉香桐听了也很喜欢。&r;平安，石平安，真是个好名字。&r;

&l;娘子，谢谢妳愿意等我。&r;石耀军由衷地说。

&l;谁教你是我相公。&r;厉香桐红着眼圈娇啐。

石耀军呵呵傻笑。

&l;傻子&r;厉香桐又偎近了些，想要多留住一些相处的时光，可以撑到下次石耀军回到家门为止。

于是，接下来的三年里头，或许老天爷真的疼傻子，也或许时局越不好，天灾频传，像石耀军这种诚恳又老实的生意人也就更加难能可贵，生意果真愈做愈大，当他觉得疲累，快要撑不下去时，知道有个家，还有他最爱的家人正在等他，益发鼓舞着他往前走。

就这样，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石耀军终于在安陵县买下一间宅子，把厉香桐她们母女接回家同住，虽然没有以前在登阳县的那间来得大，不过心想够住就好，他不讲派头，也不要奢华，只要全家大小不愁吃穿，多余的钱财便可以用来帮助别人，因为自己能够东山再起，也是靠着许多人的帮助才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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