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预谋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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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听齐王道:孤治理藩国,事务繁杂,又常需领军靖军,杀戮无算,就是这宫闱之中,也是妃嫔众多,清静无为而达长生怕是办不到的,道长可有其他的仙家法门么

那清朗声音道:如此,则只有练丹一途。丹道有上中下三乘,难易不同,各具妙用,不知国主欲学哪一门

齐王忙问道:未知这练丹的上中下三途,又有什么门道

道人道:下乘者,以身心为鼎炉,精气为药物,此为安乐延年之法。中乘者以乾坤为鼎器,坎离为水火,此属养命之法。上乘么,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此为上乘延生之道,可证仙果。

三者之中,中乘下乘都需静坐养气,吸纳天地精华,对常人来说这是最容易办到的,只需长年修行,潜心天道,自有功成之日。而上乘丹道需采五行之宝,练制仙丹服用,此效最大,一旦功成可以一直了性,自然了命,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无须经年累月,日日潜修,不经修命之渐道,然而对普通人来说,反而是最难的。

齐王屏息听着,急急问道:此法听来最容易啊,为何反而是最难的

道人呵呵一笑,说道:因为此法需要服丹者根骨上佳,有仙家潜质;而练丹所用之物更需天材地宝,人间罕有,普通人哪有这等财力供给练丹所需。

夏浔听得心中暗笑:图穷匕现,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着落在一个钱字上,可笑这些皇家贵胄,凤子龙孙,无所不有,无所不能,为了这唯一与普通百姓一般无二的生死结局,也要被这些神棍忽悠。到时候弄些铅汞热毒之物给你服下,弄得你飘飘欲仙,神经兮兮,最后一命呜呼了事。

齐王听了果然大喜:什么天材地宝,只要世上有此物,孤便能得到,这不是问题,只是不知,孤可有修仙长生之根骨

道人说道:国主殿下乃真龙之子,这根骨自然是上佳的,若能不惜钱财,筹集天材地宝,让贫道练制成丹,日服一丸,待涤清凡质,自然羽化成仙,长生不老。

齐王大笑: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就依道长,道长需要些什么,只管提出来,孤无不应允,只望仙丹早早练成。

室中二人又对话一番,那道人便告辞而出,夏浔候在外边,恰与那道人碰个正着,只见这道人五旬上下,容貌清瞿,二目炯炯,气度雅然。头戴青布道巾,身穿一领极朴素的道袍,腰下一双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手执羽扇,飘然而出。

看见夏浔,这道人目不斜视,径自出去,果然是有道之士的气派。

夏浔微微摇头,随即入殿,就见齐王自席上兴奋地站起,夏浔连忙伏地拜见,那齐王今日脾气极好,笑容可掬地制止了他,问道:本王要你做的事,可有着落了

夏浔恭谨地道:是,门下已经找到了一位甚有门路的卖家,现在阳谷县,门下这几天就赶去与他一唔。

好,越快越好。

夏浔道:是,不过门下虽然通过一些朋友和此人搭上了关系,但是一下子进这么一大批货,恐怕对方对我的诚意和能力,还会有所怀疑。王爷急于有钱,门下若循序渐进,那是拖延不起的,因此门下需要王爷赐下一件信物,要让那人相信我有足够的本钱吃下他的货,相信门下可以成为他信赖的主顾

齐王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何必拐弯抹脚,小舒子,取一枚我王府里的穿宫牌给他,要象牙的。

是,王爷。舒公公急忙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功夫,便托着一枚腰牌走回来。这枚象牙腰牌上雕卧虎云纹,中间穿孔,可系丝绦,下边是齐王府宫卫五个大字,背面则镌刻着:凡守卫官军携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与借与者罪同。

沉甸甸的腰牌一入手,夏浔心中便是一轻:大事成矣

离开齐王府,行至半路,忽听路边人声嘈杂,夏浔自窗口探头向外一看,只见一群王府侍卫和宦官服饰的人,正提着漆桶贴墙走过,手中举着刷子,所过之处墙上便留下一道刺目的红色,几位衣着光鲜的富绅员外提着袍裾气极败坏地跟在后面,大声嚷嚷道:我家这宅子都起了几十年了,怎么说拆就拆

少废话,皇上旨意可是恩准了王爷择地重建王府的,王爷就选中这块地儿啦,凡是被我们圈中的地方,都在拆迁之列,延误不得。

公公,公公留步,军爷,这位军爷,您行行好儿

别追啦,跟我们说没用,去跟我们工正大人聊聊,或许大人还会网开一面

前边的人走,后边的人追,七嘴八舌的,夏浔的车子一路跟行,彭梓祺听明白了大概,不禁愤愤然道:这不就是变着法儿捞钱吗堂堂齐王,怎么这般这般,不对,一位王爷深居简出,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这一定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给王爷出了损主意,也不怕生孩子没,哼

虽说出身豪霸人家,到底是个女孩儿,有些话她虽听得,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夏浔一阵心虚,赶紧扮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附和着她声讨了一番那缺德带冒烟儿、生孩子没的混帐家伙,然后缩回头去,暗暗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王爷,兄弟也是没办法啊,坑你们的是冯总旗,可不是我,兄弟我只是死道友莫死贫道罢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回到府中,夏浔马上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取出那只纺缍,纺缍上,五根钢丝缠得整整齐齐,夏浔把象牙腰牌和纺缍放在一起,用一方布帕包好,重新放进抽屉锁好,向门外唤道:来人,请肖叔过来一趟。

肖管事来了,当肖管事再出去的时候,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少爷又要出门了,这一次少爷要去阳谷县,见一位生意人,来回大约得一个月的时间。

你要离开青州彭梓祺赶到书房,对夏浔道。

是,去阳谷县一趟。

彭梓棋皱了皱眉,她本以为就在青州城里保护他三个月就好,没想到还要陪他走南闯北,孤男寡女,实在不太方便。

去哪里

阳谷县。

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

彭梓棋的眉头挑了挑:什么时候出发

夏浔道:今天是初二吧明日一早,咱们就走,怎么,有什么问题

彭梓祺很想问问他昨天做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她会用这欠揍的小子所说的那对大脚,在他身上留下几个鲜明的鞋印。不过一看到夏浔脸上那耐人寻味的笑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毅然、决然、断然地一转身,挺起胸膛、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可恶的低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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