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锦时［005］（2 / 2）

“是，我发誓那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因为这是我选择放弃她的惟一原因。

“是的，我今天实现了，我幸福了，所以你高兴了。？！”

梅子继续低着头吃饭，再也没有看我。后来我知道这是一句气话，可当时我听成了肯定句。

“是的啊，我是真为你高兴，所以你不要做这个脸色给我看好吗？幸福不是要做给谁看的。”

我知道梅子现在不是很高兴，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她一直不敢对视我的眼神。

“我没有做给你看，也没有做给我爸妈看，我是做给我自己看的，所以你也不要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好吗？好好吃饭吧，我很幸福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敢骗你。”梅子一边嚼着饭一边说。

我没有去想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听着感觉梅子的话有些别扭。

换话题得了。

“既然很久没有回来了，那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我看她脸上没有了笑容，只好换个简单点的话题，这样梅子也容易回答的多了，两个人已经没有必要抓住过去不放。

“我是请假回来的，明天就得回去，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刚才我都还以为这次回来是没有机会看到你了。”

梅子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又有了笑容，这个话题轻松多了。

看，梅子还是又一次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走。

尽管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我是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了。”我实话实说，包括这次分开以后。

很简单，梅子是幸福的。我自己也是幸福的。

“我倒没有那样想过，我一直相信我有一天还会找到你的。就算这次没有还有下次，我还是会再回来的，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又不是嫁的很远，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别的地方。”

梅子倒是和我持完全相反的看法。

我当时并没有太注意她说的是找我不是遇见我。

你也别问我怎么知道她当时说的是找我而不是遇见我的。

她回来是找我来的，至少有一半是。

“我是习惯了也愿意呆在这里，我总是不太习惯陌生的东西陌生的地方，也不想做什么改变，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太远大的理想抱负，我不像你。”

“所以你就算是以前和我一起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去长沙发展是不是？”梅子看着我的眼睛问。

“嗯，我说过我不喜欢长沙！”

就像梅子知道我为什么要赶走她一样，我也明白了当初她跟我说她想在长沙生活工作的本意。

但，一切尘埃落定。

还好，两个人都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我以前和你在一起时也认为你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理想抱负的人，而且有点不思进取，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该有的样子。但现在看来像你这样的人可以活的更轻松一些，可能我当初的想法是错的。”梅子放下筷子。

“怎么了你？还羡慕起我来了？你不是也如愿以偿了实现梦想了吗？要不要是真有下辈子的话，我们换换吧？”

听见梅子的这句话和她的表情，我开了一句玩笑话。我不想又回到刚才的氛围里。

我现在很知足，所以我很幸福。

曾经，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即便是刚才她说她幸福时我才真放下的。

我想我不会再做那个讨厌的梦了。

我只所以会跟梅子说若有来生交换角色我只是想要梅子知道当初我是多么的爱她多么的希望她留下来。

是的，如果有来生，但今生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两个人都幸福了，也都看到了彼此的幸福。

所以对我来说这是故事另一种最好的结局了。可是梅子的故事才要开始。

一辈子太长了，长到有时候我怀疑人生。

“你就又哄我开心吧，天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就算有，也不知道下辈子我还认不认识你，我还能不能找到你，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陪我吃饭。”梅子似笑非笑。

我想，我认为。

可能梅子也是期望着有来生的，这一生，我和她之间已经成定局，可是或多或少的，我承载着她的某些别人弥补不了的遗憾。她依然怀念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即使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

我听完，也是心里微微的一酸。我知道梅子会这样说，心里是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把我当朋友的，只要我一静下来细想，就知道我在她心里不可能只是朋友。

“那你还想怎么的？”

可，真的今生已经定局，尘埃落定，就在今天。

“我还能拿你怎么的？最起码你不应该让我找不到你吧，我找不到你，我连回来的兴趣理由都没有了。”

梅子没笑。

“你都结婚了回来还找我干嘛？”

我从一个最现实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她若再找我不光丽丽那个醋坛子会打翻，她自己那边她怎么跟她老公解释。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起码你在我心里还是我惟一在娘家这里生活着的惟一的朋友，你一直是我惟一的一个异性朋友。”

梅子这的这番话让我无言以对，就在我知道梅子已经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这个人，然后重新去寻找爱情，寻找幸福。

是的，我放下的连朋友的情谊都不剩，回到陌生人状态。

小志说的，相忘于江湖。

“当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之后，不是，当我那年下到东莞之后我惟一想过的就是你过的好好的！”

我希望梅子已经忘记了泪水。

现在看上去她似乎是忘记了，或许放下了。所以她能笑了。

“把你手机借我一下。”梅子伸手。

我把手机给她。她拔了一个手机号码，我听到她手机里的铃声。

“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幸福生活的，我现在也很幸福，你不是想知道我幸不幸福吗？我幸福的时候我会给你发发信息的，让你第一时间知道我也过的很好。”

梅子拿出自己的手机存我号码后说。

“你应该换个手机了，你不会穷到一个手机都换不起吧，你们在长沙怎么混的。你老公一个手机都给你买不起吗？”我说，因为她的手机还是她19岁生日我给她的生日礼物。五年了，我不知道自己换了多少手机，现在已经是彩屏JAVA手机时代，她还一个蓝屏手机。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她是怀念。我知道她是很会过日子的人。而且她是有一个很爱她的男人的。

“嗯，我回去了就换，是该换了，我听你的。”

“你明天就走吗？”

“嗯，明天必须得回去了，所以能在今天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这顿饭我请了，我欠你的一顿饭今天给你补上，你还要什么你叫就是，我买单。”也许是又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梅子又像刚才我们见面时笑的很开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得吃了我爱人还没得吃。”

我没有客气，也趁这个机会把丽丽想吃的东西给她打包回去。

“明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作为你娘家惟一的一个朋友明天我是不能去送你了，自己一路平安。”反正还要再等一会，在跟服务员交待完后我跟梅子说。

“明天我家人会送我去吉首的，我也不敢再奢望你会去送我，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我看着梅子认真的表情不敢开玩笑，虽然我还不知道梅子要我做什么。

“你得先答应我，你一定能做到。”

“来，拉勾。”我只好伸出自己的小指，这是我们在一起时梅子最爱做的事，每次我的承诺不管多小多大，她都要以拉勾做确定。

“我已经没有资格要你承诺我什么了，我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之后能做到。”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伸出自己的手。

梅子这样的语气很有杀伤力，我一直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我们只所以会分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梅子从来没有软下来过，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

看到梅子这样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失言的。”

“你不要再跟我玩消失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我知道你换号码换的勤快，我希望你在换号码之后就算不给我打电话也发个信息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

“我是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谁，还要用普通话，发信息也一样，我特烦你那样，不过现在好了，你去长沙了也没有人跟你说家乡话了。”

梅子说到这个事，我就有些生气。我很受不了她用普通话问我是谁。

“你好意思怪我？这不都是你换号码换的勤的原因吗？我让你看看我手机里存的有多少你曾经给我打过的电话号码，只是还是一样一个都联系不上你。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换，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给我再打过。”梅子拿出自己手机放到我面前。

“我才不看你的，我答应你就是了，我要换了号码会跟你说的，但是你别指望我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性格。”

“我不要你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只是可能偶尔会给你发个信息，你有时间了给我回就可以，你自己也结婚了，你就也没有必要再跟我玩消失了吧。好不容易再见到你，否则这顿饭吃的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说了我们都结婚了，还有必要联系吗？”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梅子这是为了什么。

“随便你怎么想，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你可以不给我发信息，但我发了你有时间回就好，我只要你不是特意跟我玩消失就行。”

“行，我要消失了就是我已经死了行吧。”我想了一下说。

我答应梅子的不仅仅是让梅子还找得到我，我也是答应自己在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给她留着一个别人都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就算尘封。

我知道梅子也会给我留一个，我相信我们有的都是曾经，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故事了。我相信自己相信丽丽，也相信自己的婚姻。只要我自己保持一个合理态度和心态我就可以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我也决不会像当初背叛梅子跟惠子睡一样今天不会背叛丽丽。

可我最后把梅子害了。这是后话。

买单的时候还是我去买的单，梅子没有按照她起先说的抢着付钱，她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敢惹我。

“我要回去了。”走出餐厅我晃着打包的饭菜跟梅子说。

“嗯，你走吧，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去我哥那里坐一会，所以我也不送你去车站了，记住刚才你答应我的事，我要是什么时候给你发信息了你记得有空给我回一下，不许再跟我玩消失了。”两个人边走边说，梅子又一次强调。

“你这是在吓唬我吗？”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梅子总是吓唬我要我宠着哄着，所以不禁笑了。

“是啊，我是在吓唬你，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吓到过你，倒是我把我自己吓的这几年都敢回来了，不过以后不会了。”梅子看到我笑了，自己也笑的很开心。可能是我答应她的她知道我不会失信，情不自禁地又活蹦乱跳起来。

我不知道她是说以后不会吓我了还是以后不会害怕回来了。

“都孩子她妈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现在看到的梅子还是当初我们在一起时的梅子。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你难道现在才知道吗？”她站到我面前问。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懒得惹你。”我把她推开了。

“你懒得惹我了所以你就干脆连个电话都给我打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接下来我们就要自己朝着自己的方向各自往前继续走了。所以我也不用去回答她的问题，不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往这里，你往这里。”我指着我们各自不同的方向说。

梅子站在那里没有动，站在那里看着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有什么就说，后会无期。”我也站到她的面前问。看着梅子的表情，我知道梅子还有话想要说。

“你走吧，我看你。”我看到梅子的嘴微微地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说出这样的话，把身体转向我回家的方向。

“不，你每次回来都是我送你的，这次也别另外，还是你先走吧，我看你。”我没有走，而是在和她对站。

“好，我不会再跟你争了，那你就站在这里看我上车就行。”

梅子没有推辞，站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探出头挥手跟我告别。我目送着她直到自己的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才转身向家走。

“老公，你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我一进门，丽丽就从房里跑出来，也不顾大着个肚子，抱着我的腰问，就像儿时自己期盼着父亲从县城回来时给自己带回好吃的一样。

“特意按照你要求买的，趁热吃了吧。”

这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丽丽吃的安心。因为丽丽的身孕，我还特地交待别放太多香料。

“等爸妈回来了再一起吃吧。”丽丽看了看闻了闻后说。

她虽然黏人黏的像个孩子，可在人情处世方面还是知道一些道理的。这也是我最终认定她的很大原因。

“家里什么都有，冷了就不好吃了。爸妈才不稀罕你这个，你给他们吃他们也不会吃的。”

丽丽听完我的话后才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问我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我今天刚好碰到一位老同学，她请我吃的饭，我跟她说我结婚了，她特地给我老婆留的。”我老实的跟丽丽交待。

“那我可要多吃点。”丽丽也没有多问我所谓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开心的吃起来，脸上透着满满的幸福。

如果丽丽问起，我会跟丽丽说这是个男的，我从未跟丽丽提起过这个人。以后我也不会让丽丽知道。

一辈子，确实是一辈子，或者说当她知道时已经不在乎了。

看着我出去一趟后回来不再像早上那么紧张了，她又开始调皮起来。

“你儿子吃饱了。”丽丽坐到我的大腿上摸着自己肚子说。

“说了是女儿，生儿子你想累死我啊！”我一边拿纸巾给她擦嘴一边说。

我真的害怕丽丽明天生儿子，那样我的后半生可就不知道会愁成什么样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不喜欢儿子，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有多不听话做了多少荒唐事。

“你骗我，你就是想要儿子，你爸妈也想要个儿子。”丽丽撒娇说。

“我要是骗你我明天出门让车撞死。”我举起手发誓说。

“乌鸦嘴，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你要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丽丽用手掐住我的嘴皮子说。

“明天把节育手术一起做了好不好？不管男孩女孩我们都不生了。”我突然很认真的跟丽丽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也有讨论过，丽丽时说好时说不好的。她虽然在我父母面前是第一胎，可是她在跟我一起之前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

这是我和她两个人的秘密，为了不让我父母看不起她，这个秘密我挺她守一辈子。

“好，只要你不会不要我，老婆都听你的。”最后丽丽靠在他怀里说。

我虽然很怕腥味，但还是朝着丽丽刚吃过鳝鱼的嘴亲了下去。

这就是我幸福的样子。

这一次遇见真的是不负遇见，除了看到彼此都幸福了之外，那些困惑了自己多年的迷也都找到了答案。

即便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这是我和梅子故事的最好的结束方式。

我认为是！

可是，晚上我又做那个梦了。

梅子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