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规则织旅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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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稍稍怔了怔,眼底浮现的是一种全然的放松和欢欣,可也只是一闪而逝,脸上又有一重深刻的悲哀,不过仍旧是笑了:“好。”

打好了辞职信,第二天递了上去,孙经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转去人事部。

田经理脸上的表情和孙经理一样古怪:“这辞职信你的”

我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就饱含暧昧地落在我的小肚子上,脸上还露出一副诡异的了然神情。

我浑身恶寒,赶紧叫他:“田经理”

他“啊”了一声收回眼光,说:“其实请个假就行了,政府对你们女同志这种状况是有政策保护的,没必要辞职。”

你这秃脑袋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啊我一字一字说的很清晰:“田经理,我是真的要辞职”

他看了看我正经八百的脸,拿起了章要盖,可是想了想又落下:“你先在这等着,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说着就挪动着胖胖的身躯到了外面走廊上。

其实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加上他的嗓门实在是不小,那句恭恭敬敬的“总经理”特清晰的传了过来,我不自觉把背挺得笔直,手在膝盖上蜷握成拳。

他说了几句话,后面就只剩下好好是是的回答,等到他再推门进来,才发觉手心密密的都是汗。就像是自己刚经历了一次高考,心急火燎的等了好久,等到分数出来了却又不敢去看。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只是坐回原位拿着章啪的盖了上去。

我这脑子一晃悠,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到底这算是题名还是落榜,自己也糊涂了。

把个人档案交给我的时候,他还好心劝慰我:“虽然我们公司的条件是其他单位不能比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也要看到别的地方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所以小秦你也不用太难过。”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嘴角抽动出一个“谢谢”就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叫我:“小秦啊。”

我回头,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只摆了摆手就让我出去了。

消息的传播绝对是超光速的。

尤其是我这种风头浪尖注定低调不能的大人物

我刚回到部门,里面已经一堆人眼泪汪汪看着我了,就连那个和我不太对盘的薛艳艳眼眶都有些红。万众瞩目下,我很是感动,很领袖的挥了挥爪子:“我已经为人民服务完了,以后同志们就要辛苦了”

他们都没说话,我走回座位上。其实今天因为要迎接生命中第一次辞职,昨晚上基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压没睡,天一亮就早早来了收拾好了东西。我过去抱起那个炒鱿鱼经典道具小纸箱,再度向他们挥手致意:“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虽然现在我风紧扯呼了,但是大家不用太伤心,以后山水有相逢后会终有期啊。”

我这刚说完,一个人团子就飞过来了,薛艳艳已经热泪盈眶:“秦卿,非走不可吗”

我无奈点头:“我这个优异资源也不能老让你们公司占据啊,总也得去提高提高别人的生产力战斗力综合实力吧。”

薛艳艳“噗”的也笑了,泪意是没了,这脸上更不舍了:“虽然我们之前有点小不愉快,但是我从心里面觉着你这人挺好的。”

我汗颜,我是最怕有人忽然给我来一通真情告白的。第一,我觉得忒麻,本告还不回去,第二,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该深沉谦虚还是感激涕零。但是被一个人夸,尤其是以前一直不待见你的人夸,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于是只能讪讪地回答:“还好还好,离诺贝尔好人奖还差点。”

她接着告:“你看咱们部门里这么多女的,买了新衣服都爱问你意见,因为你虽然眼光不咋地,可是也不来口是心非那一套。而且你平时干嘛都不跟人较劲,大家都觉着在你面前特放松,也不担心你背后使绊子虽然你这智商也使不出什么绊子来。其实我特羡慕你这格,不拿着不端着,虽然看着挺俗的,可是跟谁都能处得来,还不带勉强的”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我赶紧伸手打住:“关于我的种种优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就不用一一列举了。”

她拉下我的手,更诚恳的说:“你不知道,其实我是最该感谢你的那一个。以前吧,我总觉着总经理那样的人高高在上,我是够不着的。可是看到连你这样的都能成功了,我就觉着我这几年的单恋迟早也是能开花结果的,所以我从心里特别感激你,真的”

看着她特诚恳的小眼神,我终于彻底被打败了。

我这人或许真是没被人夸的命,上次有人夸我还是大一的时候。学校里有一收废品的,我跟肖雪就把宿舍的饮料瓶子整理了去卖,结果一过去,那唐山的老大娘都赞不绝口:“这小姑娘长的真俊哪,这俊的都没边了”

我这心里乐滋滋的能冒泡,肖雪翻了个白眼问:“大娘,你眼睛好使不”

那老大娘很是惊讶:“你咋知道的我小时候得病把眼烧坏了,现在看啥都模糊。”

让往事留在风中

终于从又一个明褒暗贬的同志魔爪低下脱身,我抱着小纸箱出门,当然纸箱里已经多了很多同事给的小礼物,卫生巾姐姐这次出乎意料没送我任何卫生产品,而是送了我一张很实惠的超市消费券。回去仔细看了才知道,那也是兑换护垫用的

很快到了楼下,看着刚刚有人走过还在微微晃动的旋转玻璃门,我这脚跟灌了铅似的。脑中不断浮现一个画面,就是我双手将纸箱一抛,转身飞奔上电梯,气喘吁吁闯进人事部,抢过我刚刚递上去的辞职信刷刷几下撕个粉碎

这种情境就像是考试时幻想撂下考卷在一种监考与同学面前昂首出考场一样,注定只能是意。

尽管很慢很慢,可是一步一步地,总还是挪了出来。

没来得及感伤,出了门就看到苏亚文在太阳底下等着,我走过去很惊讶:“你怎么在这”

再看看地上一截截散落的烟灰,我单手叉腰凶巴巴:“吸烟了”

他也不回答:“上车吧。”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公司大楼从后视镜里变小变小再变小,或许是外面太阳光线太毒,我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闭了一会眼睛,终于还是得承认是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也太少,不能多想,我有气无力靠在车椅上,喃喃感慨:“我觉得很难过。”

出奇地,苏亚文没有说话,我看过去,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紧握都有些泛白。

直觉上,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赶紧开了个玩笑:“我这一想自己工作没了,收入没了,心里就难过得跟被煮了似的。”

他说:“放心,有我养着,保证每个月还能让你吃顿。”

我摇头:“不行,经济决定地位。”

他无奈:“那咱们就找新工作。”

这么明示暗示都不明白,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怎么这么笨哪,直接把收入给我不就得了这样既满足了你想养我的愿望,也能保持我的地位,两全其美一箭双雕好事成双,多互惠互利的政策”

半晌后,他不可思议的感慨:“你真是太有才了。”

秉着谦虚的传统美德,我只能默认。

可是这车越走稀奇,我趴在车窗上问:“这是去哪儿呢”

他说:“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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