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木牌传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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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寒风呼啸吹过,枫林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打在油纸伞上。

穿着轻甲的侍卫挺着背脊站在她的旁边,出声道:“殿下这个地方很冷,咱们快些离开吧。”

长公主今日身体越来越差,她总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侍卫说完这句话等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对方有半点动作,抬起头看向身旁这个美丽的人,只见她白皙柔软的脸蛋上,竟然落下两行泪珠。

“殿下?”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长公主紧紧握着手上的祈福牌,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本宫与承安相识于此树之下,树长高了,上面的祈福牌也越来越多,只是那人却......”

她还记得那是九月初一的早晨,寒露过后的天气,带着微微的霜降,让人感到有些潮湿和寒冷。她的弟弟已经登基为了大齐的皇帝,自己也从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跃成为了长公主。宫中的森严令人窒息,朝臣的八面玲珑让人忐忑不安,她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天真的面孔被迫成长为让人看不出情绪甚至独当一面的大人。

日子久了,面具也成了真的,她真的成了一个怀揣着心思总是挂着一张伪善脸的女人。而此时她与皇帝面和心不和,相互猜忌的谣言已经被朝廷所知。

陛下忌惮她,而她也在尽其所能地保护着自己。

离开纷乱的朝廷,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心安,每月初一长公主都会去郊外的红枫观祈福。香客们喜欢上完香后来到后院的枫林写祈福牌,一块木牌的价格并不便宜,但是依旧不会影响人们对它的趋之若鹜。

外面的风林基本上都被挂满了,长公主走进枫林的最深处。在那里有一棵矮小,树叶并不太茂盛的枫树。

它看上去又矮又稀疏,与旁边的其他枫树对比十分强烈,可不知为何却让长公主一眼就觉得亲近,她走上前去把自己刚写好的祈福牌挂上。

自己的木牌上写着想要发泄,却无法告诉任何人的心事。只有在这里,才敢倾吐出来,毕竟谁也不认识谁。

可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上个月挂的牌子上,当时自己正好因为拒绝和亲而被太后训斥了,心中郁结难消于是在祈福牌上写道:“为何世人皆要成婚,自由自在岂不快活。”

她只是随意写写罢了,却在正下方出现了一行好看的字迹,“二人齐看世间细水长流更快活。”

不知为何,长公主像是被人戳了心思一样,少有地生气了,于是将自己刚挂上去的牌子扔掉重新写了一个,“大言不惭,莫非你成过亲?”

当她写完这些后心里十分畅快,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怎么敢跟自己顶嘴,细水长流?快活?她的父皇和母后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却也敌不过岁月蹉跎,父皇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她亲眼看到母后端庄的脸庞之下尽是寂寞与悲伤。

她的父皇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连他都无法给母后幸福,那谁又能给自己幸福呢?前不久她的好皇弟找了门亲事,对象是别国的皇帝。可君和长公主知道,自己一旦嫁过去,也会面临着和许多女子不是一个人的结局,皇帝只是想支开自己而已。

她不愿意,也不想成为权力交易的附属品,更舍不得这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国家。

那天晚上长公主觉都没有睡好,一个大早便斥着车马来到红枫观。她直径走向自己挂牌子的那颗枫树,就在昨天写着的那枚祈福牌下方,果然又出现了一行小字:“未曾娶妻,只是见书中所写。”

这个无理的人莫非是在她走之后来写的?他写道自己没有娶过妻,看样子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长公主看着上面的字冷笑一声,“没有成过亲,还在那里瞎说什么?只是看过几本话本便敢来教导本宫,真是活腻了。”

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比如让影卫等在这里直接将人束手就擒;比如亮出自己的身份,让红枫观把人的名字交出来;只要把人找到了,就可以派人将他打一顿,叫她再也说不出这样幼稚可笑的话。

长公主在心里想了许多,可最终一样也没有去做,只是在那行小字下面提笔写道,“胡扯。”这个呆子,话本里的故事也要信。

写下这两个字之后长公主心情大好,连晚上睡觉都香了许多,第二天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影卫禀报,红枫观出现了皇帝的人。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朝道观里走去。不知是为了皇帝的人还是那片枫叶林中的秘密。

等她出现在后院时,红枫之下,那块木牌冷冷清清,没有人来回应自己。

不知为她为何会突然升起一阵落寞。随后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个人恐怕只是无聊了随意调侃自己的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的那块落寞渐渐蔓延开来扰得她整个人都不能自己。

一连四天,君和长公主都去了那里,可木牌上依旧只有自己的字迹。

这个男人,就像一阵风一样,莫名其妙的来,然后悄悄的消失。秋日的凉风拂过,将心底的那块空洞吹得冰凉。

长公主知道自从弟弟登基后便对自己有所顾忌,原因在于父皇去世的时候,将天下的国土给了皇帝,但却把兵权给了自己。

麒麟和白泽,要一同守护大齐。二者缺一不可。

虽然两人表面上还是一片平和,但那份同根之情,早就变了味。

皇帝想将自己嫁到别国去,这样就能收了自己手上的兵权。他为了打消心中的顾虑,不惜将自己的皇姐,嫁给一个60岁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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