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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那只起码有四十码的大脚丫,我忙衣带不整地往隔壁去,我可不想再挨她的臭脚了!

站在门前,我轻轻敲了敲门,里边还没反应,身后却骂声连连:“敲什么敲?前去提溜过来就是,你死丫头竟也跟小淫妇讲礼数?好不好给老娘我快点!”

里边适时地传来了一声细语:“是谁啊?”

随即,门开了,披着大袄的樱桃,穿着红花的睡裤,有些紧张地执着一盏灯站在一边。

我往里推她一把,悄悄道:“快穿好衣服,少奶奶叫你呢。”

“少奶奶叫樱桃做什么啊?”手一抖,灯光摇曳。可怜樱桃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又添上了一层青色……恐惧的颜色!

“反正没什么好事。对了,你让少爷也起床,你现在已经是少爷的人了,一旦你有什么事,少爷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樱桃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她不应该有爱,她更不应该当着恶毒的丑小姐,与丑小姐的老公公然地做运动……

这似乎也不能太责怪丑小姐啦,哪个女人能允许别的女人在自已老公的身上纵横驰骋?哪怕这个老公是自已所厌恶的……

樱桃似乎要哭了,看她嘴咧的。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忙将即将到来的哭声扼杀在萌芽状态:“好了好了,快将比目鱼拉起来吧。”

“比目鱼?”樱桃回过头来,很不解。

比目鱼又叫“变色龙”,是两只眼睛长在一边的一种很奇怪的鱼……这样说,樱桃肯定更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我轻声地笑道:“就是大少爷啦。”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怎么变成鱼啦?”樱桃边说边走到床前,一弓身,便是一脸的娇羞,口气也是柔柔的:“大少爷,起来一下好吗?”

“有事吗?”兴许是被丑小姐搅乱了好事而心中不满,又不敢吱声,丑少爷背对着樱桃,口气粗硬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少爷,少奶奶让……让樱桃过去一下。”想必身子抖的厉害,说话里多了几个颤音。

“那就去呗。”更不耐烦。

“少爷,樱桃怕,怕那个少奶奶……”

丑少爷竟敢不做声,面朝里躺着,纹丝不动。

见樱桃的眼里已是波光潋滟,泪水很快就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人家将自已姑娘的身子都给了你这个比目鱼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感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这样冷血的人,活该是冷血的鱼类……

我一怒,上前一把掀掉被子,指着丑少爷的鼻子吼道:“你起不起来?不起来的话我将你的一只眼打到另一边去,我-”

丑少爷一丝不挂地显露在我的面前,看他后背肌肉,细腻、光洁;身条的曲线,透出男人的刚毅与坚实......真是想不通,有着如此诱人身段的人,怎会长着这么一张骇人的脸啊。

丑少爷团起身子,却仍然没有反应。

樱桃一把将被子替丑少爷盖上,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细声地说:“你怎能这样对少爷说话呢?大少爷脾气好,若换上别的少爷,你有苦头吃了。”

真是个奴才相!我帮她说话,她竟然还怪起我来。

我把小脸拉得老长,一扭身便想出来,想想,又觉得做好人要做到底,丢下一句:“你还是想想见少奶奶如何说话吧。”

我刚走两步,却见那个丑少爷坐了起来,低声道:“侍候穿衣。”

声音还是挺耐听的,男中音,带着浑厚的磁声……

“还不给老娘过来?你们都死在那了?”雷鸣般的吼声,外加上“咚”地一声巨响,从套间里滚了出来。

樱桃被河东狮吼弄得心慌意乱的,一脚踩在自已的裙子上,一个趔趄,身体已经倾斜......一双修长的手适时地伸了过来,“小心!”

嗬,这比目鱼还挺温柔、挺体贴的,刚才我误会他了。

丑小姐已经坐在床沿上等着了。

“嗬,你这个丫头面子好大啊,老娘叫你过来说一声,你竟能叫少爷陪同,你怕什么啊?怕老娘把你吃了?”

地上一滩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一只瓦罐,不,云霄说那是尿壶,被摔得粉碎……

哦,刚才那声巨响是这只尿壶发出来的啊。

“你,去提桶水来,将地上的尿给擦干喽,若是让老娘闻出一星半点的尿味,嘿嘿,老娘让你天天抱着尿罐睡觉……你,今晚你去侍候少爷,你若不知羞耻地和她一样,弄得哼哼哈哈的,小心老娘让你上青楼放荡去。”

前面的那个“你”是樱桃,后面的这个“你”是我。

“大少奶奶,我那儿......我那儿不用人侍候。”丑少爷站在门边,期期艾艾地,红着脸说。

“怎么,单是樱桃这个贱丫头侍候的好啊?那好啊,好丫头也来侍候侍候老娘吧!”丑小姐转过身来对我又道:“还不将大少爷扶过那屋去?”

这下彻底熄火了!

一晚上费尽了心机,到头来还得替丑少爷暖床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十三章暖床(六)

在丑小姐凶狠的注视下,在樱桃吃味的注视下,在云霄担心的注视下,我随着丑少爷来到了新房。

丑小爷将披袄一脱,一头就钻进了被窝里。

我远远地站着,将手指习惯性地含在嘴里,看着布置的非常俗气且异常刺眼的大红床……方才樱桃就在这张床上与丑少爷颠鸾倒凤的,樱桃是处女吗?

“你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睡觉啊?”比目鱼用被子遮住了脸,轻声道。

我“嘘”了一声,示意他的声音还是太大了。要是被丑小姐听到,又不知该生什么事端了。

我走过去,轻轻地坐在床边上,双眼盯着自已小巧尖瘦的玉足,极小声地说:“我今晚就坐在这,坐一夜。”

“外边很冷啊,你还是坐被窝里来吧?”说着,便朝里挪了挪,腾出了床外的位置。

靠,还真想得美!有得拣啊?想骗我上床,门都没有!

别看我有点色,可还是要看人下色。对这个比目鱼,我的心起不了色!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着,伸手来拉我的袖子。

嗬,这丑少爷还挺会逃逗人的。

瞧我来玩玩他!坐一晚上的确很艰难,找个乐子就好过多了。

我故意装得很害怕的样子,低着头道:“少爷,你转过脸去好吗?”

丑少爷很听话,面朝里半躺着,却不忘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也怕我啊?”

“怕啊,少爷。少爷没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我的声音变得尖细又阴恻恻的。

“没有,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知道吗?我是个被鬼附身的人,还让鬼在脸上打上了一个印迹。”

“有这事?什么印迹?”丑少爷的身子蠢蠢欲动,

我一把按住:“少爷少爷,求你别转过脸来啊。”

“我这块印迹啊,小时候听我娘说的,叫处女红。”我的古代娘在哪儿啊?纯是在胡诌。这处女红的称喟,还是听晴娇说的。

“处女红?没听说过?长在哪儿啊?”丑少爷似乎很好奇,但还是克制着没转过脸来。

我嘻嘻一笑,指着眉间的一点道:“在这儿啊。”

说我没脑子还不承认!这不是成心招人注意吗?

说时迟,那时快,丑少爷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侧过来,“我看看。”

我双眼在最短的时间内紧紧地闭上了。

我的好奇心在茁壮地成长,实在忍不住了,我将眼睛开了一条细缝。

迷蒙中,我看到了什么了呀?

只见床上坐着一个很俊郎的男子,高鼻大眼,微微抿起的唇,润泽,还带着少女的粉色……肤色很细腻,在灯下发出象牙的光色……这是丑少爷吗?我差点要扑上去吻他诱人的唇了……

这比目鱼的一边脸还是挺让人喜爱的,只可惜只有半边。

“看清楚了?”我对丑少爷不是那么害怕了,说话声便有了一点点暖昧的意思。

“看清楚了,挺别致的。”丑少爷还挺会体恤人,只是将有眼的一边对着我。

“不仅别致,这还有说法呢。”我要开始吓唬他了。

我现在虽然不讨厌他,却不许他惦记上我。

“说说。”

“这处女红啊,是那个附身的鬼为了让我永保处子的身体而印下的(晕,这不是骂自已是个鬼了吗?)。谁要是破了我的身子,我这眉间的处女红就会消失,而那个流氓便立马变成了鬼。”

“有这事?什么流氓?”

“不信你试试?”我一纵身钻进了被窝里。

“不,不不!”丑少爷用被子将自已裹得象个棕子,生怕我要强暴他似的。

见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坐在暖融融、香乎乎的被窝里,我又冒出了一个话题,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再说也不能睡在这张床上……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少爷,你叫什么啊?”

“花大郎。”

“还武大郎呢,不好听。”

“谁是武大郎?”

真是傻冒,连武大郎都不知道,“武大郎是日本人的祖先。”我斜了一眼弱智的丑少爷。

“日本人又是谁?住在京城吗?”丑少爷一本正经地问。

好一付求知若渴的样子!可这,我怎么跟你这个古代人说清楚啊?

“不是,他们住在一个海岛上,跟少爷你还是亲戚呢。”我随声附和,心里却笑开花了。

“我好象没听说过府里有一门姓武的亲戚。”

“是一百年以前的亲戚,少爷你当然不知道了。”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你的那个亲戚叫武大郎,娶了个老婆叫潘金莲。这潘金莲啊,后来跟一个叫西门庆的相好。不料这事被武大郎的弟弟武二郎知道了,一怒之下便将西门庆杀了,”

“杀了?”丑少爷有些紧张,但更专注了。

我忍住笑,这个丑小爷真好玩!还真信我的胡诌呢。

“那还能不杀?潘金莲害怕了,连夜往外逃。逃啊逃,逃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你知道什么叫海岛吗?”

丑小爷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也懒得给他解释什么叫海岛,继续往下说:“这潘金莲啊,在海岛上生下了她与西门庆的儿子。这孩子一天天地长大,而潘金莲却是个荡妇,她守不住寂寞啊,就打上儿子的主意,”

“她跟自已的儿子好上了?”丑少爷将那只唯独的眼睛瞪得滚圆。

“对呀,后来他们生下很多孩子,过往的海民很看不起他们的乱伦,就谴责他们母子通奸。潘金莲却说,我儿子日的是我自已本人,要你们多管闲事做什么?从此后,渔民就管他们的孩子叫日本人。”

丑少爷笑了:“哦,日本人是这样叫起来的啊?”

见他傻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边笑边说:“少爷的祖先是……是……哈哈哈!”

忘情的笑语声惊动了隔壁,一声暴喝在寂夜中震响了:“贱货,笑的这么浪,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给我滚过来。”

第二十四章救人于水火

我雨俏好命苦啊,大好的晚上就在这滚过来滚过去的声声喝斥中过去了大半……

我衣冠整齐地回到套间。

丑小姐已经披衣起床了,披着一头乱发,咧着嘴,跟恐怖片里的妖怪没啥两样……

“想不到你还会讲故事啊?还西门庆潘金莲的,老娘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丑小姐似乎有点笑模样,如豆的眼里没冒出平常的凶光。

我嘻嘻一笑:“小姐都听到了?”

“你那般鬼哭狼嚎的,老娘又不是耳聋了……瞧不出来,你这丫头挺逗的,净讲些稀奇古怪的事……喂,你眉间上的这个红点真叫处女红?”

这丑小姐不发飚的时候,还算是个人,还能沟通几句,“是啊,不信问云霄。”

云霄正跪在床上铺床呢,忙帮腔:“是啊,我们小的时候,一个进府来看相的道士说的,这叫处女红,雨俏是姑娘,处女红它就在,若不是了,这处女红立马就会没了。”

云霄说完,还特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眉间……嘻嘻,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担心我的贞操,我的清白!

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哼,就凭那个比目鱼,他能破了我的处女红?

“是这样的啊,”丑小姐敌视地看着我,冷笑道:“以后我就看住你处女红就好了。若是哪天突然没了,那便是你勾引姑爷的罪证,看我皮不剥了你的!”“

我真有点不明白丑小姐的意思了,她又不喜欢丑少爷,管谁去勾引丑少爷啊,她不正好省心吗?

见我翻着白眼,一脸茫然的样子。丑小姐一把撩开散在额前的乱发,露出狰狞的面孔,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可以陪少爷吃饭,可以陪他玩,甚至可以陪他睡觉,可你们要是敢在我的眼里揉沙子,那你们也就死到临头了。”

这下我明白丑小姐的意思了,陪丑少爷睡觉可以,但不能做健身运动!

那个倒霉的樱桃还在一丝不苛地擦着地板……那是因为她没摸清丑小姐的心思,她不仅陪丑少爷睡觉了,还忘乎所以地在床上大搞真人秀……这就叫在丑小姐的眼里揉沙子了!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微明的晨曦悄无声息地在门窗上印下模糊的影子……门外已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丑小姐却哈欠连天,不停地拍着没唇的嘴……

蓝嬷嬷进来侍候:“小姐,咱们先梳洗吧?等会要跟姑爷上去给王爷与各位夫人敬茶呢。”

谁知丑小姐一听,嘴一咧,唾沫便满天飞溅:“我给他们敬茶?没门!这府里的一群老鬼也不是好东西,与家里的老货合起伙来哄骗老娘。老娘不打他个天翻地覆已是给了他们的面子了。”

“小姐,这不太好吧?这是礼数也是道理啊。”蓝嬷嬷仗着自已是小姐从小的贴身嬷嬷,有些不自量力地劝道。

“礼数?我呸!要讲道理,他们不捣鬼的话,老娘此刻是俊俏的三少爷的三少奶奶……想到这个,老娘恨不得一把火将王府烧了!”

丑小姐说着,一把揪起精美的绣花布帐,“嘶啦”几声,立马,布帐被扯了下来,在丑小姐的手下,渐渐地变成了一堆破烂。

见丑小姐发怒了,蓝嬷嬷便不敢再劝了。

僵持了一会,丑小姐突然扔掉了披袄,踢了一脚还在默默地埋头苦干的樱桃:“给老娘铺床。”

云霄忙跑过去,笑道:“我来我来。小姐要上床吗?”

“被你们几个浪货闹了一晚上,连眼也没合上。老娘现在困了,要睡个回笼觉。”丑小姐甩掉了巨型的绣花鞋,又对地上的樱桃骂道:“没长眼啊?还不侍候老娘脱布袜?”

樱桃颤微微地刚托起丑小姐的臭脚,丑小姐提起便是一个窝心脚,将樱桃踢翻在地:“你成心想谋害我啊?“

“少奶奶,少奶奶……我没有,我没有……”樱桃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含着泪解释着。

“还敢犟嘴?你分明用长指甲划破了老娘的皮肉,还敢说没有?老娘明白的很,你个贱货想害死老娘,然后再跟姑爷成双成对……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丑小姐赤脚下地,迎头便给樱桃两个狠狠的巴掌!

樱桃是至死也不会明白,明明是少奶奶自已让大家给少爷暖床的。自已听话去了,可少奶奶为何这般仇恨,这般不依不饶啊?

樱桃跪在地上嘤嘤地哭了。

我在一边看着也过意不去了,偶的性格虽然像个假小子,可内心深处也有柔软的一面,我见不得弱者受苦!

我走上去将被子重新理了理,脸上笑得连我自已都感到恶心:“小姐,你就上床睡会儿吧?什么礼数、敬茶的,全是封资修的产物,咱们才不买这个腐朽的烂掉牙的臭账呢……小姐啊,你想不想听笑话?雨俏肚里的笑话可多了。”

丑小姐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我的身上,尖小的屁股一把甩进了床上,指着床踏板上的小凳子说:“扯你娘的臊,都什么与什么啊?……你的意思老娘懂得一点,就是不给那些老鬼讲什么礼数……好吧,你说说看,若没把老娘逗笑,老娘将你的八哥嘴给撕喽。”

那可不行,将我的嘴撕了,那岂不成了你的同类了?我可不想挤身于你们的队伍……

我小手一挥,大包大揽,“小姐放心!雨俏若不把小姐逗笑,就让雨俏变成比目鱼……对了,雨俏的笑话只讲给小姐听,她们是丫头,她们不配。”

我的用意云霄与樱桃都很明白,她俩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丑小姐咧着嘴笑了。

老天,还是别让她笑吧,她的笑比哭还难看,还恐怖!

“你们全都滚下去吧。”丑小姐一甩暴牙,吼了一声。

屋里的众人如逢大赦一般,一窝蜂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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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部曲是卿码字的动力啊!

第二十五章房里的笑话

趁丑小姐没注意,我将一个小靠枕垫在了屁股下……脚踏板太硬,我怕硌疼了小PP。

“死丫头捣估什么呢?还要老娘下令请你才开口啊?”丑小姐转眼的工夫,脸色便黑了下来。

古人说伴君如伴虎,你丑八怪算什么啊,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还这样阴阳怪气的?若不是为了众姐妹免遭苦难,我才不发扬风格、自告奋勇地揽下这等苦差事呢……我即便是看女人,也喜欢看花容月貌的女人啊,谁希得看你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稀有动物?

在心里暗暗咀咒了一番后,我换上了一付甜美的笑容,让两个迷人的酒窝在脸上跳舞:“那雨俏就说了?”

“说吧说吧,卖什么关子?再不说老娘捏死你。”丑小姐边说边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掐你妈的大头鬼!我差点跳了起来。

疼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嘴里却不紧不慢地说:“小姐掐不死雨俏的,雨俏有鬼附着身呢,鬼是不会死的。”

丑小姐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恐慌,声音也有些不自然:“被鬼附身是真事?”

“怎么不真?小姐见过以前的雨俏吧,是现在的这个样吗?”

“模样没变,可性情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死丫头你虽说是那个老货的丫头,可平时也是时常见的,不言不语的,一棒打不出个屁来,一付死样。而现在,叽哩咕噜的,成天不知说些什么,还一付浪相……这鬼附身之说看来真有其事。”丑小姐收起平日凶狠的模样。

看样子鬼小姐也怕鬼啊。

我双手支在床沿上,两眼看着被子上的那朵金线绣成的牡丹花,心里在翻腾……讲什么笑话呢?我平时是喜欢说话,可不会说笑话啊……

突然,我想到了在现代不知生死的范梓佟,他不仅人长得帅,笑话也是一流的,常把我笑的肚筋打转……想想,他都讲些什么呢?

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我装腔作势地醒了醒嗓子,往下开讲了:“从前啊,有个富人家的姑娘,没有兄弟姐妹,是独苗,”

丑小姐举起手中的痒痒绕,“啪”地一声打在我的头上:“你要是敢编排老娘,老娘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鬼附身呢,准保将你的嘴撕到脑后去。”

其实并不是很痛。

我夸张地叫道:“痛死我了!雨俏怎么会编排小姐呢?世上独生子女的多着呢。小姐一打搅,雨俏都忘了下面要说什么了。”

“说你的吧。”丑小姐偃旗息鼓了,一脸的期待。

“这姑娘呀,长到十八岁了,该出嫁了。这下她父母头痛死了。”

“头痛什么呀?难不成她长得丑没人要?”丑小姐又插嘴了。

再丑还能丑过你哇,你不是照样有人要?

“不是。这姑娘不仅不丑,而且好看极了,方圆百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标致的人了。”

“那她父母愁什么啊?她是富家女子,按理也不愁嫁妆啊。”

丑小姐一再插话,我有点生气了:“小姐等雨俏说完再说话。”

丑小姐被我的模样吓的愣住了。平时只有她给别人受气的份,哪想到一个小丫头竟敢给她甩脸子?

好半天,她才醒过来,“好个死丫头,竟敢跟老娘甩狠!好了,老娘不说就是了,你紧着往下说。”

“原来,那姑娘的父母是担心女儿到婆家受苦受气……姑娘的爹就说了,咱们就找个上门女婿吧,省得闺女受外人的气,给闺女找个老实本份的人,这样咱们的姑娘就守在咱们的眼前了,”

丑小姐嘟哝道:“总归是亲爹亲娘好哇,哪象老娘家里的那个老货,不仅不替我着想,还害了老娘一辈子。”

丑小姐是有感而发,我的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便不再制止,继续往下说:“他们千挑万选,终于选中了一个上门女婿,老实头一个。成亲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这两位老人见自已女儿的肚子仍是瘪得象门前的操场。盼孙心切的老人急了,有一天,他们将女儿偷偷地叫进了屋里。老头不好意思问,老婆子开口:‘女儿啊,你婚后的日子过得还好吧?女婿对你咋样啊?’”

女儿羞答答地说:‘他对女儿很好啦相敬如宾的,就是有个怪习惯,不知该不该跟爹娘说。’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地说:‘说,说!’

女儿依旧是一付羞涩甜蜜的样子,说道:‘他每天晚上都要将那个伸进尿壶里才能睡着。’

老人忙问:‘哪个呀?’

女儿的小脸通红,低着头道:‘就是那个啦,尿尿的那个。’

两位老人一下明白了,心里便焦急了,这女婿是什么毛病啊?怎么会做出这种怪异的事情来?

也不跟女儿多说了,老俩口转身将女婿叫到另一间屋子里问个详细,一问,老俩口差点没笑的背过气来。小姐你知道那个女婿说什么吗?”

丑小姐摇摇头,“快说快说。”

“原来女婿临到老丈人家前,他的老子私下问他,说啊:‘小子,你知道洞房那天你该做什么吗?’”

他摇摇头。他老子扯过儿子的耳朵,轻声地说:‘傻小子,这也不懂!老子来教你,就是进了洞房,将你媳妇的衣裳脱了,将你的那个尿尿的家伙放进你媳妇的那个尿尿的东西里……

老俩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婿是误解了他老子的意思,将自已的那个东西放进媳妇的尿罐里了-”

“哈哈哈,笑死老娘了,天下竟有这么笨的人!”丑小姐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大笑中还不忘骂我:“真是个浪丫头,这种笑话也说得出口!”

我傻笑着,心里却跟她对骂:“丑八怪,你少跟我假惺惺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第二十六章愿为丑少爷去死!

丑小姐一阵的痛快的大笑后,不忘奖励了我一下:“好了,你下去吧,老娘心里宽畅了要睡觉了。”

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生怕步子慢了一拍又会被丑小姐逮住似的。

转到厅堂,我才站住了。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满墙贴着的红喜字,剩下的便是桌台上一对还没燃尽的红烛,默默地掉着眼泪……这对喜烛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别人家喜烛面对的是俊男美女,满堂的嬉笑欢腾,可这里的它呢,只能对着一对“鬼见愁”的夫妇拼命地掉眼泪了。

被丑小姐搅了一个晚上,却没有一点睡意……以前我可是个睡不醒的人啊……这觉都到哪去了?

我转到昨天遇到三少爷的地方,这才想起,“花生糖”三少爷呢?我竟然将可爱的“花生糖”扔在脑后,忘了一个晚上……都是这个该死的丑八怪闹的!

我知道“花生糖”住在“花涧溪”,现在去找他?好象不太合适,太早了,总不能将他堵在被窝里吧?

正想去哪呢,身后有人咳了一声,然后低笑道:“正想去给你收尸呢,想不到你还圄囵地出来了。”

不用看,准是云霄!

我伸手便给她一拳,笑道:“谁给谁收尸还不一定呢。”

却听得一声“哎呀!”

我定睛一看,云霄笑嘻嘻地站住,而那个樱桃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明白打错了,忙陪着魅死人的笑脸,双手搀扶:“对不起了,我以为是云霄呢。”

樱桃站了起来,笑道:“没事没事。你替我们挡了一劫,我们还不知怎样感谢你呢。别说是无心的,既使是有意的,我樱桃都没二话。”

“没那么严重,不就是给小姐讲个笑话吗?有什么呀!”我这人最经不起别人央求和赞扬,别人一说好听的,我便不知自已姓什么了!

“小姐没为难你吗?”云霄将我通身打量一遍,看看哪块肉肉少了。

“少奶奶没对你发脾气吧?”樱桃两眼盯着我的脸看,生怕我的俏脸蛋被丑小姐的暴牙啃了一块去。

我在她俩面前优美地转了个身,象只绚丽的蝴蝶,片片衣袂翻飞,好轻盈,好养眼……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这古代的衣服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怎么可能?我雨俏是什么人啊!”

云霄与樱桃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云霄笑道:“那就好……闹了一晚上你不累啊?还在这东张西望地找什么?”

我不理她,拉过樱桃小声地问:“你们王府的主子一般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一般都得辰时起吧?咦,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我皱了皱好几天没有修理的眉:“辰时是什么时候啊?”

“你傻了,这也不懂了?辰时就是卯时过后便是了。”云霄不耐烦地说。

什么跟什么呀?等于没说!我懒得理云霄,推了她一把:“你不再去睡会,在这干吗呀?快走快走!”

云霄晃了晃头,道:“还不是担心你吗?没良心的东西!”

扭着倒芦葫型的身子往回走。

我拉了拉樱桃的袖子,还没开口呢,先呖呖地大笑一通。

樱桃被我笑的莫名其妙,轻声说:“你笑什么呀这么好笑?小声点,主子们全没起呢。”

好不容易憋住不断往上冲的笑声,我说:“樱桃你胆子也真大,竟敢当着小姐的面跟少爷做运动。”

樱桃愣了一下:“运动?”随既便明白了,脸一红,道:“雨俏你也笑话我。”

“不是笑话不是笑话!哎,樱桃,你跟我讲讲大少爷吧?他的脸怎么是那样的啊?生下来就是那样的?”

樱桃的神情一下变得柔情万种,连眼神也柔得如一汪水一般,口吻更是柔的不像话,好象一接触到空气便被化了似的:“樱桃是少爷十三岁的时候跟了大少爷的,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二年了。那时的大少爷长的是眉清目秀的,和三少爷一样的俊。对了,大少爷与三少爷是同一个母亲,二夫人生的……大少爷十七岁的一天,王爷带几个大一点的少爷去猎场狩猎。听说狩了好几天都没什么大的猎物出现,王爷正要下令回府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头金钱豹,这金钱豹直奔大少爷而去。按理说大少爷骑在马上,也不是那么要紧的,谁知那头死马前腿一跪,就把大少爷摔在了地上……呜呜,那天要不是王府的卫队赶到,大少爷别说只伤了脸,连命也没有了,”

“好奇怪哦。那豹为什么偏偏朝大少爷冲去啊,那猎场上想必有很多人吧?那金钱豹难道认识大少爷啊?”

“谁说不是呢?后来王府一查,发现大少爷的马被人割伤了前掌,一路滴着血,是血腥味将金钱豹引过去的……”

“难怪马会摔倒,只是摔的不是时候,差点让大少爷成了金钱豹的口中食……那查出什么人干的?”

“哪查的出来啊?这府里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光各房夫人就有十二位……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了。”樱桃一脸的沉痛。

“哦,是这样啊。”

“雨俏,我看你是位心善的姑娘,我就跟你多说一句吧。这府里很复杂,你要多加小心啊。”

“谢谢你,我没事的。倒是你樱桃,要小心那个丑丑的少奶奶啊。她叫你去大少爷暖床,并不是真心,你更不能和大少爷做运动啊……那个丑蛋一生气起来,杀人都会!”

樱桃听我叫丑小姐为“丑蛋”,新奇地笑了笑:“雨俏放心。樱桃这辈子也算值了,与大少爷有过枕席之欢,也不算白活。”

“你这样就算值了?”

“对。”

“你爱大少爷?”

“樱桃愿为大少爷去死!”

这次轮到我发愣了!

第二十七章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见樱桃默默地朝新房走去,我唯恐她又会惹怒丑小姐,忙上前拽住:“别去别去,你擦了一晚上的地板没擦够啊?”

樱桃甜甜地一笑:“我去大少爷房里。”

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看着似乎还未从昨晚欢愉中回过味来的樱桃,我郁闷极了!这古代的人,怎么这么执着,这么纯情?天下好男人多得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还是一棵歪脖子树!

“樱桃从小便是大少爷的丫头,侍候主子是应当应份的。少奶奶是个大家闺秀,她不会为了这个生樱桃的气。”樱桃边走边整理着头发。拨下那根以前在地摊里随处可见的劣质簪子,还扭头来问:“雨俏,你帮我看看,插哪儿好啊?”

我一掌便打掉她不停摸索的手:“好了好啦,别弄了,苍蝇爬上去都会摔断腿了......侍候比目鱼有必要搞的这么隆重吗?朝圣啊?”

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雨俏,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但我不允许你叫大少爷比目鱼!”樱桃突然放下脸来,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好象我踩到她大少爷的尾巴了。

我故作很正经地问:“你知道什么叫比目鱼吗?”

樱桃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耳朵上的长坠琏晃个不停。

我有想死命抓住她长耳琏的冲动,可忍住了,有些神密地说:“看在你这么爱大少爷的份上,这话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人。这比目鱼啊,是一种很珍贵的鱼,平常咱们是看不到的,更吃不到了,这种鱼啊生长在大海里,大海知道吗?”

樱桃很幸福地点了点:“大少爷跟我讲过沧海一粟的故事。”

这丑少爷还有点意思,跟一个大字不识的丫头讲这个。

我背着手,睥睨着眼,咧着嘴,目光深邃,神情酷似大学时那位讲古汉语的“古董”教授了:“我跟你讲讲这个比目鱼吧。这比目鱼啊,又叫变色龙。龙知道吧?天上飞的,它打个喷嚏,地上就下雨,它摇摇尾巴,地上就刮大风,腾云驾雾,无所不能,要不怎么把老皇帝比作龙呢?”

樱桃听的很投入,插嘴道:“皇帝不老,才二十多岁呢。”

“唉,你别打岔,我只是一个比方,一般的皇帝不都是糟老头子嘛……唉,说什么皇帝啊,咱们接着说比目鱼。变色龙长得是怎么样的呢,样子跟大少爷一样的漂亮,”

说到这,我心里一笑,那变色龙长的可恶极了,好丑哦。

看樱桃笑的如喝了蜜蜂屎似的,我更不解了,难道在樱桃的眼里,那丑少爷果真是貌比潘安?她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

“变色龙不仅漂亮,而且能耐大着呢,会随着不同的季节变换不同的肤色。比如,到了春天,它是绿色的,而到了秋天,它会变成黄褐色……你说,这比目鱼好不好啊?”前面就说过,我对动物的认知非常有限,这变色龙的特征我也是根据字面的意思胡乱解释的,反正樱桃也没见过,随便蒙啦!

樱桃笑的很美,很端庄,全然不是昨晚那个跪在地板上擦尿的丫头了,“这比目鱼确实好。不过,樱桃还是不希望你叫大少爷比目鱼。”

晕!说了半天,口干舌躁的,竟然换来这么句话!

我顿时泄了气,无力地说:“你爱叫不叫。不叫,他也是比目鱼,大少爷这辈子成不了大鲸鱼!”

“我不跟你说鱼啊鱼的,大少爷要起床了,樱桃得上去侍候了。”樱桃不高兴了了,抿着唇,低着头往洞房走去。

说了一早上的鱼,把我肚里的馋虫勾起来了,肚里的作坊开始开工了……我这才想起,昨天一整天似乎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好饿!

这时,我好想念还留在现代的德芙巧克力、肯德基薯条啊……

几个丫头排着队,端着脸盆,捧着毛巾镜子什么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拉着最尾巴掉队的一个:“喂,有吃的吗?”

那丫头白了我一眼:“你没看见啊?我们手里全是洗漱的东西。”

说完,扭答扭答地赶队伍去了。

那队人马刚消失在新房里呢,眼前又过了一拨,全是清一色地端着托盘。

我凑过去,大大咧咧地问:“有吃的吗?”

几个人全都看着我,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和气的丫头笑道:“不是吃的,是喝的。”

原来是茶啊?不喝!老妈说过,空腹不能饮茶,容易长结石。我又不想当尼姑,不需要给后人留舍利子。

看着这队伍又要进新房了,绝食一天一夜的五脏庙已经不让我保持面上的矜持了,我在后边喊了声:“你们食堂什么时候开饭啊?”

“开饭是厨房的事,跟什么劳什子的食堂有什么关系?还早着呢,一个时辰以后。”

一个时辰这个概念我还是懂得的。

我的妈耶,那岂不是要饿死我啊?

看来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要不毛主席老人家怎么会喊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这样放之四海皆是真理的话来?放在这古代也是真理嘛。

找食去!

上哪找去啊?

上厨房找去!

这是今天更的第二章哦。

收藏增的跟蜗牛爬似的,卿伤心啊,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天!

亲们忍心啊?

留言、投票、收藏......卿只得在这里大声疾呼亲们的注意啦!

第二十八章十一小姐?

厨房在哪呢?想必不会在院落里吧?

我走出“花涓溪”。

哇,这王府还真是跟我想像的不一样哦。

一眼望不到头的亭台楼阁,数也数不清的郁郁翠树......一群接着一群的白鸟,在林间飞起落下,错落有致......

我很好奇,爬上了一个高高的八角亭,王府的景致在眼皮底下一览无余;在绿树的遮掩下,隐约地露出了很多压了积雪的围墙,围墙又自成一体,隔成许多小院子。看院子的大小都差不多,房屋的样式也千篇一律,远远看去,连树的高矮都是一样的......

我体谅建筑者的苦心,老婆这么多,子女一定很多。不是说王府有十八位少爷吗?那小姐一定不计其数了......到底有多少院子,想必跟故宫也不差上下吧?要不怎么安插这些违反计划生育的产物啊......

“你是哪位姐姐呀,大清早的站在那儿吃风啊?”

我掉过头,只见一个穿得很单薄的小女孩,看样子只有七、八岁。提着一把比她还高的扫帚,有些惊讶地望着我。

我一步三跳地跳下高台,笑道:“我,你不认识的。你是谁啊?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不见她提着扫帚啊?扫地呗。

小女孩仰起被冻的通红的小脸,柔柔地笑道:“我叫雨嫣......雨嫣在敲打树上的雪呢。”

我望了望被积雪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大树,又看了看小女孩秀气甜美的脸蛋,“敲树做什么啊?”

很意外,我以为她是要扫道上的雪呢。

“树上太多雪了,把小鸟的家都盖住了。鹭鸶妈妈回来喂鹭鸶宝宝的时候,雨嫣怕它们找不到家。”

雨嫣?这名字好听,跟我还有一个共同的“雨”字!

雨嫣可爱、纯真的样子,还有那个共用的“雨”字,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她的关系。

我接过雨嫣手中的大扫帚,用八百年也没有过的平和的态度,对雨嫣说:“小雨嫣,你这样做是徒劳的。你看呀,这院子里的树这么多,数都数不过来,你一个人敲得完吗?再说了,你个子小,鸟窝又在那么高的地方,雪打不下来,说不定将鸟儿却吓跑了。”

雨嫣发愣了,看了看铺天盖地的积雪,她差点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呀?鹭鸶宝宝会饿死、冻死的。”

我将雨嫣搂进怀里,安慰道:“没事的,鹭鸶不怕冷。到明年的春天,雨嫣一定会看到长大的鹭鸶宝宝飞出来。”

“真的,不骗雨嫣?”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的小狗。”

我摸了摸雨嫣打着寒颤的小身子,心里竟有点酸酸的,一把骨头,衣服还这么单薄......真是个苦命的人,这么小就当了人家的丫头!

“快回去吧,外边太冷了。对了,你是谁的丫头啊?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本想将自已身上的大袄脱下给她穿的,可一想到我也只有这么件御寒的大棉袄。在这里无亲无戚的,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自私念头一闪,手便停留在解衣扣的阶段。

“雨嫣不是哪房的丫头,她们都叫我十一小姐......姐姐,我和我娘住在王府的大厨房不远的地方,姐姐若是想雨嫣了,就到”花泠溪“就能找到雨嫣了。”

什么什么,这个无论是从穿戴还是她的说话、气质,活生生就是个小丫头嘛,她怎么能是小姐呢,还十一小姐?

我微张着嘴,有些不信地看着眼前的小雨嫣。

真是个小机灵鬼!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了。拉起我的手,甜甜地笑道:“姐姐若不信,就随雨嫣回‘花泠溪’,姐姐一问便清楚了。”

我站着不动,心里想,雨嫣是小姐还是丫头关自已什么事?有必要去确认吗?

雨嫣误会我了,“姐姐,不远的,就在大厨房的后头,转过三个院子就到了。”

这句话提醒了我,对呀,我不是要去找厨房吗?正愁在这偌大的王府里迷路呢,老天就给我送来个免费的导游,这个资源可得好好利用利用......

我将雨嫣往怀中一裹,笑道:“好吧,姐姐送你回家。”

小雨嫣真是个称职的导游,别看她年纪小,似乎到过王府所有的地方,“这是七哥哥的院子。”

“那个有高高的鸽子楼的院子,是五哥哥住的。”

“围墙上排着兵士的,那是泥做的,是二哥哥的房子。二哥哥现在不在府里,去打仗了。”

听来听去全是这个哥哥那个哥哥的院子,“那你的姐姐妹妹住在哪里啊?”

“姐姐妹妹都是跟娘一块住的。”

我明白了,王府也是盛行“男尊女卑”之风,女儿没有自已单独的院子。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院落,我的小腿隐约地感到酸胀了。

我扶着一棵不知是什么种类的树,喘着气道:“怎么还没到啊?累死我了。”

小雨嫣仰起头看着我,咕噜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好象在想,我都不累,你这个大姐姐怎么就喊累了?“姐姐,就到了,转过这个假山就到了。”

转过一片象苏州狮子林一样的假山,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比“花涓溪”小了不知多少的小院子。

看来这个王爷很偏心,在住的院子的规模上便能看得出来。

院墙低矮,院门破败,院子的树木看上去都比别处少了几许生气。

雨嫣懂事地先上前敲门,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子的头露了出来。

一见到雨嫣,老婆子先嚷了起来:“十一小姐啊,你上哪儿啦?你的娘到处找你呢。”

雨嫣不回答,却朝我笑了笑。

我明白这个小东西的意思,她在说,你看,我是真的十一小姐了吧?

我笑笑表示我知道了。

正想随着十一小姐进院子看看呢,只见那老婆子扔给我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然后一把将雨嫣拖进去,反手将门关上了。

我很愤慨,怎么这么没教养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待客之道啊,竟将客人拒之门外?

我在围墙上大喊:“雨嫣,小雨嫣!你怎么不让姐姐进去坐坐啊?”

门没开,却传来雨嫣怯怯的声音:“姐姐,对不起,雨嫣不能请姐姐进来,因为雨嫣的娘病了,她-”

随即,从院里传出一声凄厉、尖长的叫喊,差点让我在墙头上滚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黄嘴丫头,竟敢多管闲事?

我平常不算是个胆小的人,却被这一声凄怆的叫声吓得魂飞魄散......两手紧紧地抓住墙头上已经枯黄的草根,免得让自已性感的小PP摔成四半......

稳住了身子,屏住了气息,透过摇曳的枯草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面与院子外表一样,破旧,寒酸,几棵死气沉沉的树后边,有几间小平房,摇摇晃晃的,好象随时都要倒塌似的,门上似乎还挂着竹帘子,这大冬天的......

难道这十一小姐就住在这种烂地方?

这院子与丑少爷的“花涓溪”简直没办法比嘛。假如硬要来个比较,那就是“花涓溪”是剥削阶级的上等人住的,而“花泠溪”是贫苦大众的下等人住的......天地两重天啊!

我在破落的院子里搜寻雨嫣那个小小的身影......这十一小姐也太可怜了,难道她的娘不受王爷的宠爱,或是犯了什么错,而将她们打发到这种地方来?

雨嫣出来了,端着一只渲腾着热气的木盆出来了。木盆那么大,雨嫣的手又那么小,看她费劲的样子,我看着真焦急!

那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子也出来了,不知手里捏着个什么,好象是块破布,摇着鸭梨般的大屁股随着雨嫣的身后。

我生气了!

这老婆子也太目中无人,太没有怜惜之心了。不说雨嫣是小姐吧,就看在她那么小的份上,你也应该搭把手啊,“喂,叫你呢老太婆!你的手断了?怎么让那么小的小姐端水啊?”

我先叫了起来!

雨嫣最先听见了,她放下木盆,对我摆了摆手,随后便走回屋去。

那个老婆子也扭过头来,将披在脸上的杂毛往边上一甩,眼里冒出火来,也以同样的分贝回敬我:“你是哪来的野丫头?端不端水的管你什么事!竟敢爬墙?还不快滚下去!”

我早已是怒火万丈了,破口狂骂!反正这里也没熟人,更没有老爸老妈在边上监督着,我装淑女给谁看啊......“你这个死上N遍的死老太婆,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你不得好死!让天上的秃鹫啄了你,让地上的狼狗啃了你,让山上的野猪撕了你,让池里的乌龟嚼了你......吃进肚里消化成一堆臭大便拉了你!”

老婆子可能不知道我具体的骂她什么,但知道我是在骂她!

她举起十一小姐拿回去的那把扫帚,呲牙咧嘴的,那付模样,真像是那个丑小姐的亲娘......准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我冲来......

我拨拉起一块积雪包着的墙土,不用三点成一线的描准,便朝老婆子扔了过去:“来呀,死老婆子,放马过来,看本小姐我玩死你!”

突然,那间小平房里又传出了一声更为惊悚的叫声,叫声不断,好象屋内发生了人命案。

我真想顺墙翻进去看看,我担心小雨嫣安危......那间黑洞洞的小平房里,不会还有象这个坏老婆子一样的人在欺负雨嫣吧?雨嫣的娘呢?

老婆子也停住了脚步,往平房看了一眼,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扔下扫帚往回走。

见老婆子偃旗息鼓了,我顿时索然无味。

正想跳下墙头呢。

这时,雨嫣又走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支撑着一个似人似猿的东西,看上去披着满身杂乱的毛发,看不清面目。

雨嫣将那个权且叫人猿吧的东东扶到木盆边,好象要给那个人猿洗头或是洗脸。

雨嫣的手刚放进木盆里,那个人猿突然狂飚,他一下踢翻了木盆,又一把抓过雨嫣的头发,猛地一推,雨嫣顿时四仰八叉地摔到在雪地上。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你这个从喜玛拉雅山下来的怪兽,为什么要欺负小雨嫣啊?”双手撑在墙头上,手的热量已将手下那块面积的雪融化了,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纤纤的小手先是感到麻木,然后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我的手已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却放心不下十一小姐,我不知道后边还会发生什么。

那个人猿听见喊声,发现了想翻身骑墙的我。只见他将身上的一件已看不出本色的棉袄用力一扯,长发一撸,露出了一张骷髅般的脸,深陷的眼窝,高突的颧骨......“嗷”地一声大叫,随后便是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我再也没胆量骑在墙头打抱不平了,心头乱跳,双腿发软......此时,那还记得去什么厨房找吃啊,逃命要紧!

跑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了无所顾忌的说话声:

“这十一小姐也是造孽啊,小小年纪就这样遭罪,看着真让人心疼。”

“谁说不是呢。你瞧府内的那些个小姐,哪个不是丫头婆子地围着?偏她还得侍候人……说起这个呀,这老王爷也忒狠心了点,大人有错,跟孩子有啥关系啊?”

“这十一小姐到底是不是老王爷的骨血啊?府里都在传十一小姐是-”

“悄悄的罢,让主子们听到了,你还想在这吃饭不吃饭了?管她是谁的种呢,这话也不是咱们一个下人婆子能说的。”一个更苍老的声音忙阻止道。

……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去,见是几个老婆子双手笼袖地站在太阳底下,神情淡漠,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好象拿十一小姐来消化行食。

“喂,你们既然看着十一小姐可怜,那为什么不帮她一下啊?”我有些不满地说。

其中一个老婆子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张了张没牙的嘴,笑道:“看你面生,想必是新来的吧?十一小姐的事你最好别管,没得惹一身臊。”

其余的几个老婆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这么冷血啊?

“我偏要管!本小姐可不像你们这些行将就木的,本小姐是个热血青年!”

“好啊,有本事你去管啊。”

“一身丫头的穿着还一口一个小姐的,怕是想当小姐想疯了吧。”

“说起大话来就不知自已姓什么了,你有种的就去管管试试……哈哈,瞧她这个小模样,当丫头可惜了了,送到那个去处倒是能赚两个钱的。”

四、五个老婆子齐齐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夜枭寒号,让人毛骨耸然。

老婆子的话,我听明白了,心里更是羞忿交加。想不到我一个时尚前卫的现代人,竟让这帮糟老太婆嘲讽、嘻笑……“闭上你们的鸟嘴!若不是看你们有几分年纪的份上,哼,你们嘴里的那仅剩的几颗老牙怕是要到地上去找了。”我捏紧了拳头,腮帮子咬得肌肉乱窜。

老婆子们明显害怕了,一窝蜂地散了,一个不怕死的老婆子边跑边回头:“我劝你先回去问清楚再来管这闲事吧,黄嘴丫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这句话点醒了我,对,先回去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本小姐不打无准备之战!

第三十章先把你哄晕

在迷宫一样的王府大院来回穿梭了也不知多少时间,终于回到了我应该呆着的地方,“花涓溪”……幸亏本小姐的记忆力还算不错,没有走到别的少爷的院子去。

我一边擦着不停地从脸上钻出来的汗珠,一边咒骂着那个早就该上手术台阉了的还没见过面的王爷:生这么多兔崽子干屁用啊?(不过,那个三少爷花生糖还是生的正确的,那算是替本小姐我生的)不能吃不能用的,还得费钱费力给他们建这么多的院子,害得本小姐多跑了这么多的冤枉路……等哪天本小姐见到了这个公种猪一样的王爷,非让他下半辈子成个光突突的女人……

骂骂咧咧地走上台阶,迎头撞上人。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胸部,有些恼火:“不长眼啊?撞坏了未来的粮库你来当奶牛啊?”

那人一把抓住,“我的小姑奶奶啊,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

我抬头一看,笑了,是晴娇。

“离开这么一会就想我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你去哪儿了?我在院门口站了大半天了。”

“看你紧张的,出什么事了?丑少爷与樱桃做运动又让丑小姐逮住了?”看来大家都少不了我,我有点沾沾自喜的。

“胡说什么呢!小姐醒来就四处找你,找不到,正在大发脾气呢……快进去吧,迟了不知会出什么事呢。”晴娇蛾眉紧蹙,脸色很惨白,眼神惊慌失措,仿佛大难临头了。

“找我干什么呀?昨晚折腾我一夜还不够啊?”

“别说了,赶快走吧。”

穿过厅堂,转过大梁柱便是新房了。

厅内外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全被丑小姐吓死了?

我趴在新房门口一探头,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你死哪儿去了?还不给老娘滚进来!”里边一声怒喝,声音在被人群挤得满满的新房里艰难地穿梭。

我朝里头看了一下,只见丑少爷与丑小姐一起坐在一张正方形的桌子两侧。

丑小姐的那对小眼睛,虽说有百般的难看,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丑小姐是不是在看你,而她的眼睛,你永远都不会觉得是在看你……这就可以省略对视的尴尬。

我无视。

反正丑小姐又没看我,不知道叫谁滚进去呢。

丑小姐站了起来,“腾腾”地甩开大脚走了过来,一把揪起我这该死的千刀万剐的长耳琏往里拖,还骂道:“老娘叫你没听见啊?非得老娘出来迎接?”

我两手紧紧握住耳琏的上端,心里有股火在乱窜……本小姐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好象是牛马般地被丑小姐扯来牵去的?

我要是出手暴打这个丑八怪的话,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消三二下便将丑小姐揍个半死……可那样的话我在王府就势必呆不成了,花生糖还没吃到口呢……现在还不是收拾丑小姐的时候,等我在古代玩够了吃尽了要回现代的之前,看本小姐会放过你这个丑八怪不!

我忍了又忍,让脸上漾起天真烂漫的笑容来:“听说小姐找雨俏啊?有什么事啊?看满地老婆子丫头的,是不是她们争抢男人打起来了?”

丑小姐“噗”地一下咧开了暴牙,随即将丑脸弄得比阎罗殿里的冤死鬼还难看:“浪丫头,再胡说,老娘撕了你这张浪嘴!老娘问你,大早上的,上什么地方浪去了?”

浪你妈个大头鬼!

我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嘴里还是嬉笑的口吻:“瞧小姐说的,雨俏能上哪儿浪去啊?昨晚放着大少爷那么独一无二的人雨俏都没浪。这会儿的功夫,王府人生地不熟的,雨俏找谁浪去?嘻嘻。”

说着,看了一眼木桩似的丑少爷,只见这个比目鱼竟对我投来一瞥赞赏的目光,嘴角动了动,似乎是会心的笑了笑。

丑小姐依然没放掉手中的长耳琏,“那你去哪儿了?这么半天。”

我开始胡编乱造了:“雨俏见小姐刚嫁到王府,肯定吃不惯王府的食物。雨俏想来想去,便想去厨房看看,跟大厨师说说小姐的喜好。谁知王府太大了,好半天才找到厨房,可厨房早已经将早饭送到‘花涓溪’来了,厨师早就走了……雨俏只得回来了。”

“你有这份心?哼,你就编吧,使劲地编!我问你,府里的厨房在哪?”

这个丑小姐还挺有心计的,幸亏我听雨嫣说过厨房的位置。

“我也叫不上来那个是啥地方,只记得是在一个叫‘花怜溪’的院子的后边。”

丑小姐回头问丑少爷:“是吗?”

丑少爷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的色彩,随后,将头深深地埋下了,身子似乎在颤抖……奇怪,丑少爷为何在我提到“花怜溪”的时候神色大变?

我无暇顾及丑少爷的反常行为,我的眼光落在同样跪在地上的云霄与月霓身上,“小姐,她们到底是怎么啦?”

得到丑少爷的确认,丑不姐已将我的长耳琏放掉了,面色也变得有点像人……她拍了拍手,道:“你个死丫头,还算有点良心……你问她们啊?老娘懒得说,晴娇跟你说。”

丑少爷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慢慢地穿过跪着的人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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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丑小姐撒泼

从晴娇很小心很谨慎的叙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王府的王爷与二夫人,也就是大少爷与三少爷的亲生父母,今天早早的就在上房的大厅里坐着了,因为昨天刚成亲的一对新人要来给父母、长辈敬茶请安。

随着各房夫人带着假意的笑容陆续的到来,陆续地就座,众人的眼睛不停地往厅门口瞟去......

眼看着丫头们都上来添二道茶了,还不见那对让人想入非非的新婚夫妇......大厅里的人虽一个个悠闲地品着茶,说些无伤大雅的闲话,神情却没有刚来那般淡定了......

大夫人站了起来,从丫头的手里取过茶壶,给抚须不语的王爷重新续了一杯茶,微微地对二夫人笑道:“看样子这两位新人恩爱着呢,这早晚的也不起来。”

二夫人被这话说的脸红耳赤的,这不是成心在戳自已的伤口吗?昨天丑媳妇大闹洞房,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呢?他们能恩爱的起来吗?

二夫人讪讪地笑了笑,对大夫人与在座的夫人们道:“这两个孩子实在是不懂事,怎能让各位长辈等他们呢?”

回头叫过一个丫头:“你去,叫大少爷大少奶奶快点过来,大伙都等着呢。”

丫头应声而去。

好半天,丫头回来了,一脸的为难,小脸胀得通红......

二夫人看看丫头的身后,不满地问:“叫你去请大少爷与大少奶奶的,他们呢?”

丫头支支唔唔:“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啦?不会是真的还腻在一起没起床吧?瞧你个丫头难为情的,这有什么啊。”大夫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二夫人。

又笑道:“二妹妹,姐姐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大少爷与大少奶奶这般恩爱,二妹妹来年就可以抱孙孙了。”

大夫人的话句句象针刺,可二夫人又不敢明刀明枪地回敬。只得苦笑一声,道:“多谢姐姐的吉言。”态度很是拘谨,很恭顺。

原来二夫人是大夫人的陪房丫头,只因被王爷一时瞧上了,收在屋里,后来生下了大儿子与三儿子,才被封为二夫人,可在大夫人面前,因自已曾经是大夫人的丫头,自觉得矮她一头。

再一次回头问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少奶奶在睡觉......奴婢上前去请她动身。少奶奶大怒,叫奴婢滚,还说......还说一窝子的乌龟王八蛋,哪个值得她来尊敬......”

二夫人听得心头火顿起,面上却不得不恬淡,制止道:“好了,别说了.......你个小丫头子,学个话也学不全,少奶奶怎么会这样说呢?”

见二夫人的脸色很严峻,小丫头便闭嘴了。

一直不语的王爷,将手中的茶盅往地下猛地一砸!

然后,“哼”地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见王爷都走了,那些打扮的花蝴蝶似的小老婆们纷纷揉着腰,带着一脸的嘲讽,告退。

二夫人见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窝心的话来,忙站起来,陪笑道:“姐姐请便吧,妹妹去看看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没等大夫人回答,二夫人心慌脚乱地出了大厅。

带着随身丫头,带着一肚子的气恼,不一会儿,二夫人便到了“花涓溪”。

屋外的一个丫头看到了,忙上前请安,

二夫人认得,这个丫头叫樱桃,是大少爷打小的丫头,平时也是常见的,“樱桃,大少奶奶呢?”

肤色很不好看的樱桃,看了一眼屋内,小嘴一努:“在里边,睡着呢。”

果然真的是在睡觉,看来小丫头没说谎!

二夫人在厅堂上坐下,对忙着上茶上果子的樱桃道:“不用。你去请大少奶奶起来,就说我来了。”

樱桃的神情明显的很为难,站在原地半日也不动。

“怎么,连我都使唤不动了?”

“不是不是......二夫人请息怒,樱桃这就去请大少奶奶。”

樱桃的身影刚进了新房,房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传来了困兽般的怒吼。

二夫人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了,忙站了起来往新房走去。

樱桃闪了出来,拦住道:“二夫人别进去罢?”

“屋里怎么了?我怎么听得那么一声响?什么东西砸了?”

樱桃不作声,低着头。

新房内又响起了一声尖叫:“樱桃你死到哪去了?好好的将老娘从梦中叫醒,你成心报复是吗?”

樱桃抛下二夫人忙跑了进去,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樱桃在外边招呼二夫人来着。”

“她是你哪门子的主子?你瞪着狗眼看清楚喽,老娘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一屋子全是那个丑媳妇的动静,且话里话外的毫不掩饰对自已的蔑视......已在这个人吃人的王府里修练的有几分超脱的二夫人,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她走进新房,对床上那个披头散发,一脸狰狞的人道:“你也是大家出身,这大呼小叫的,让人家笑掉了大牙!”

“有什么好笑的?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能干出偷梁换柱的勾当,我只是发发心中的恶气,骂骂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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