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乍一见、寒生毛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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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却拍开她的手,佯作不知,只于苏景年仍是不管不顾。

其实苏景年并不知道,内侍长安排这顿晚宴的时候,便是带着墨羽一起去了膳房,桌上的很多菜肴都已经是莫若离平日里就爱吃的了。

从墨羽与墨殇那里得不到什么帮助,苏景年便对内侍长说:“申允,你去请王妃宫里膳房的管事来。让管事烹上两碗牛肉羹来尝尝。”

“王爷,现下乃是丧期。如要烹食牛肉,怕是于礼不合?”内侍长提醒苏景年。

其余人听了苏景年的话,也是非常地吃惊。大丧期间,是不得饮酒食肉的,这是普天之下没有人会不知道的基本礼数。如果说哪家的人在丧期不守礼制,是要被天下人鄙夷耻笑的。

莫若离放下碗筷,用巾帕拭了拭粉唇。

也劝道:“阿难,不如暂时将就一餐。于丧期烹食肉品,毁坏大丧礼制。若是传了出去,许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波澜来。”

苏景年直摇头。

回说:“《礼记》早就有言,‘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疡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便是在说,在大丧期间,如果身患疾病,需要沐浴,就该去沐浴;需要饮酒吃肉,就该去饮酒吃肉。等疾病痊愈,方可重新遵守于丧期的礼制及规法。如果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刻板盲目地去遵守那些约定俗成的礼制,乃至于损伤了身体,那么便是等同于犯下了不慈不孝的罪过,愧对了先人。我手上负了伤,若离身体又是抱恙。我二人暂可不必遵守丧期的礼制规法。等身子养好了,再补上不迟。”

莫若离定住。她分别不出,苏景年这般决定究竟是为了她身上的伤,还是有别的考虑。比如说,是在担忧莫若离的身体?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不过是两碗肉羹罢了。你理应是应付得来。”苏景年对内侍长道。

“诺。奴才一定办得妥当。这等细碎微小之事,当是越少人知道,越少人谈论才是。”

“嗯,便是这个意思。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让下面的人谨言慎行便是了。”

“诺,奴才这便去办。”内侍长退了去。

墨羽和墨殇瞅了瞅对方,都觉得苏景年与内侍长刚刚的对话,怎地似云似雾?让人听了半懂非懂?表面像是在说牛肉羹的事,可细听起来,怎么觉得又不是了?

那主仆两个人,难道是狐狸在和黄鼠狼成了精怪变化来的?是在窃窃地讲着什么仙话、鬼话了?

莫若离听得懂苏景年与内侍长的对话。她虽不认同苏景年的做法,可世间上哪里有人拦得住一意孤行的北域王呢?

她便是要凭一己之力,撞破世俗,杀死庸碌。狂纵悲欢,执着鲜活。犹如一束光,烛蚀黯淡。

如果不是始终抱有着初见时的一身孤勇,苏景年便不再是苏景年了。

莫若离心中翻涌,只不知何以自解。

“墨羽姑娘。”苏景年唤墨羽,道:“劳烦姑娘,准备汤药。”

哼!墨羽仍是撇着头,理也不理苏景年。

墨殇只得替她应道,“是,王爷。我等这便去准备。”

“有劳。”苏景年感激墨殇。

“不知王爷要我准备什么汤药?我这里只有王妃用的汤药,却是没有给王爷用的汤药!”

墨殇见墨羽就要发飙,忙去拉她。

墨羽却甩开墨殇,也不顾忌还有旁的宫人在场。

直愤道:“自从为右相所害,王妃便成了汤药罐子。这些日子,那几服药反反复复吃了足足有几十幅有余!又是高烧,又是寒症。暑气灼人,烈日炎炎,屋里却连一小块冰都放不得!我家王妃,是遭了多少的横罪,王爷想必是不知罢!如若不是,王爷怎地毫无征兆地就下了禁足之令,将我等囚禁宫中?那日之后,更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归来探视过王妃。王爷定是不知,我家王妃高烧至弥蒙之际,口中仍是在呼唤着王爷的名字,一个劲儿地唤‘阿难’呢!”

“羽儿,不得放肆!”莫若离红了脸,又气又急。

墨羽这番话明显是在为自己抱屈,可她的用句用词,怎么听起来,确是这等的令人羞耻难当?

厅内众宫人听闻墨羽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已是吓得魂魄乱飞,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待莫若离斥她放肆,众宫人纷纷跪地,大呼:“王爷息怒,王妃息怒。”

“王妃。”墨羽也跪下,哭诉道:“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总是千方百计地为王爷着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都只得自怜自爱。可王爷却从来都不为了您思虑考量,奴婢是替您伤心,替您难过啊!”

“不要胡说!污蔑、妄议主上,乃是死罪。羽儿,还不快向王爷谢罪?求王爷宽宏,原谅你的乱语胡言?”莫若离当然是要袒护墨羽。

美人卑顺地对苏景年道:“请王爷恕罪。羽儿年纪小,尚不懂事。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于她。”

“哼,怪罪便怪罪,墨羽不怕!要杀要剐,便都来罢!”

墨羽不见退缩,反是要来个火上浇油。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就突然间有了底气。便想着,哪怕真惹恼了王爷,天塌了,不是还有殇侍卫顶着呢吗,怕个什么?!

其实墨殇立在她一旁,根本就无眼去看墨羽施展她的花样作死一千零一式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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