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收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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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北方农村的习俗都是这样,不年不节的时候,外出的人回来后,一般不会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胖子这样多年未归,挨家挨户登门拜访才不显得唐突。这样的拜访算不上有多正式,也就是街坊邻里相互串门走动。只是,我和胖子算是后生晚辈,要拜访的邻里则都是长辈,所以需要带一些礼物,不要求有多贵重,为的是一份尊重。

每走到一处,我都能感受到,这些留守在山村的老人,内心深处的那份孤寂。从对话中得知,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远在天边的子女也会时常打来电话,问候一声,报一报平安。但是,从他们望着我和胖子,那关切的眼神中,我依然能读出那是对外面世界的关切和饱含无奈的苦涩。

胖子显然没有我这份多愁善感,他每到一处,总能想起儿时的趣事,并且绘声绘色地描述,惹得众人一阵阵欢笑。胖子显然一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每过一处,总是反反复复的叮嘱我一定要记得他的大事。我被他烦的够呛,几乎都要掉头走人。

对于回乡捡漏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抱多大希望,但碍于胖子的情面,我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各家各户的案头上角落里,四下查看。事实上也如我所料,我们连续走了十几家,并没有什么收获。胖子多少有些不甘心,埋怨我不好好干活,值钱的宝贝肯定是被我马马虎虎地错过了。

要说值得收藏的东西,也并不是一件没碰到。村西头张二爷家,用来插筷子的青瓷罐就是一件真东西。我仔细辨认过,假如没有走眼的话,那是一件耀州窑的青瓷,虽说是民窑,但做工精细,值得好好收藏。只是张二爷家这个青瓷罐大约是使用年头太久了,品相差了点,市场价格也不会高。其他有收藏价值的也看到过几件,情况也都差不多,主要是市场价值不大,当然也和胖子期待的那种相差甚远,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

我们并没有在任何一家耽搁过久的时间,整整一下午走走停停,拜访完了村里的大部分人家。胖子累的满头大汗,主要原因是礼品一次带不了多少,没走几家手里面礼品就送完了,他就得回去取一趟。最后,胖子显然也有些沮丧了,他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废物,你能不能给点力,整个村都走遍了,连一件像样的玩意都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让我现编一个给你?”我有些没好气地说:“再说了,捡漏这种事情本来就希望渺茫,哪会那么容易碰到。”

胖子听我这么讲,有些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抬手抹了额头上的汗水,他说:“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算啦,谁让胖爷我不懂古玩呢。”

我看得出他很不甘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胖子看我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原地憋红了脸。

我看他满脸通红,叉着腿站着不动,也知道他大约是误会了,于是故意问他:“哟!看胖老板这模样该不是拉裤裆里了吧?”

“滚!”胖子反应过来自己误会,追过来要打我。

我急忙制止他,说:“慢点慢点,我投降了,小心你手里的酒。”

胖子这才停下,看了一眼手里,确认酒瓶子没事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废物,这不对啊,这怎么还多出两瓶酒来了?是不是哪一家少送了。”

胖子能这么问,说明他非常了解我。我这个人,一般情况下会把要做的事情,提前仔细安排妥当。比如采办礼品,我会有计划地买好所需数量,保证够用绝不浪费。胖子知道我做事风格,所以他对手里还剩两瓶酒感到不可思议。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对他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是酒买多了,我这次失算了吧?”

“不是吗?”胖子反问我。

我瞟了他一眼,说“你想想看,是不是还有谁家没去啊。”

胖子挠了挠头,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问:“一家一户挨着去的,有漏掉的吗?”

“呵呵!”我淡淡一笑,不想理会他,就要转身离开。

胖子一把拽住我,非要我把话先说清楚后再走。我有些烦了,对他说:“小胖同志,小时候那些兔子肉就属你吃的最多吧?”

胖子听我这么说,拽我的手缩了回去,瞪大眼睛盯着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六……六爷?”

“是啊。”

“六爷不是去敬老院了吗?”

“没待多长时间就回来了,现在还在山里放羊。”

胖子嘴里的六爷,我只知道村里的老人们都管他叫王六,他算是我们村唯一的外来户,而且一辈子光棍一人,就住在村外靠北一点的一个小破庙里。他因为没有地,只能在山上放羊,靠着一群羊再加上村里人的接济,日子虽然清苦但还过的去。六爷很勤快,放羊的时候还捎带下套逮兔子或是抓山鸡,每当有收获的时候,他总是不忘给受过恩惠的人家送一些。

小时候,我和胖子放学后经常去小破庙里玩,不是因为小破庙里有多好玩,只是小孩子馋肉,盼着六爷煮肉的时候能吃到一些。六爷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就算是好几天没有猎到什么,也不忘给我们留一些。

胖子问:“废物,你经常去看六爷?”

我点点头说:“每次回来都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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