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感激七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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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回到灵药堂,眼角余光掠过那一辆停下的蓝色马车,却佯装不知。

忙碌了两三个时辰,她才跟三月五月一起离开,眸光熄灭,她胸口微震,马车早已不再了,她的唇畔牵扯一抹笑,自如地走入夜色。

风兰息却在下一瞬,从暗处走出来,他一袭白袍,清明不染地仿佛不该是尘世中人。

韶灵淡淡望向他,眼底冷绝清冽,他双目温和,不再有方才的怒气。

“我们去河边走走。”

他这么说,转身就走。

他的身上从未有过盛气凌人的霸道,身为阜城的隐邑侯,他素来以人品德行为人敬仰尊崇。

韶灵跟在他身后两步距离,却并未看他的背影,两人一路上静默不语,走到了护城河边。

“小乞丐们都说你给的药苦——”风兰息停下脚步,此话一出,便让韶灵知晓,他已经得知事真相,不再误解她。

他一直等了这么久,自然是有诚心。

但她微微一笑,其实也并不在乎。

“良药苦口,越苦的药,越有用。”韶灵仰头,望着护城河边的柳树,他一身白衣,让她突然想起春日的漫天柳絮。

风兰息凝神着她的侧脸,未曾说话。

她的面色晶莹,小巧的耳垂上,没有一个细孔,他心中微震,脸上还有淡淡的笑。“你怎么不穿耳洞?江南女子人人都有。”

“小时候,我怕痛,就没穿,母亲依着我,说长大再说也不迟。”韶灵浅浅一笑,眉眼间一派意气飞扬,自如地说道:“到了大漠,反而不易被人看出破绽,我好潇洒当我的韶公子。”

他温和地问:“如今呢?”

她微眯双眼,望向幽深的星空:“如今也没有必要了。”

风兰息的声音梗在喉咙口,他只听得她清清淡淡地问:“侯爷还不回府么?”

他摇了摇头,却扶着柳树坐在河边草地上,看他就这么坐着,韶灵心中涌起莫名的波澜,却咬着牙逼自己转身。

“大漠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她的身后,传来他温润平静的声音,像是一条柔软温顺的绸带,绑缚了她朝前迈出去的脚。

他问的突然而古怪,但不容置疑,谈起大漠,的确让她心舒畅,仿佛多日来的烦忧,全部退得消失不见。

“乘风常常说,大漠是另一个世界。”风兰息的视线,锁住那纤细却又如青松般挺拔的女子身影,他低声说,听不到嗓音之中的笑意。

她笑着转过身去,连日来的看诊,也让她有些疲惫,她往他身旁一坐,懒洋洋地伸了伸双臂,他这回没再皱眉头。“侯爷想知道?那我说给你听,这些是书上看不到的。”

他是世代继承的隐邑侯,封地就在阜城,本不能随意离开封地。大漠……他或许一辈子也到不了。

她说起了大漠的月牙泉,金色沙漠上的驼铃声,戈壁滩中的绿洲,艳丽的金莲花,马兰花,祁连山上的皑皑冰雪,她甚至谈到烤全羊,眼底生出满满当当的笑意,咽了咽口水,扬声笑道。

“大漠的烤全羊,好吃了。”

他仿佛也嗅到了香酥浓郁的气味,像是跟她一道坐在深处戈壁滩的篝火前,远方传来阵阵狼啸,微凉的夜风拂过衣袍,细碎作响。

但凡被她描述的,都变得鲜明生动,他听着她哼唱断断续续的大漠歌谣,居然也觉得动听。

他看到了大漠的繁荣和荒凉,万千风。

她对大漠的热爱,对自由的憧憬,对万物的向往……点点滴滴汇入那双清亮明媚的眼,她的脸上,绽放了璀璨的笑靥。她跟他不同,敢爱敢恨,果断决绝,她热的像是天边的烈日,只要稍稍靠近她,就能汲取到温暖。

“第一次骑骆驼的时候,差点被摔下来。骑惯了马,我嫌弃它走得慢,它索性停下来,不朝前走去,气的我都快哭了!”她说的尽兴,一偏头,却愣住。

这个眉眼有笑,温润俊美的男人不正是风兰息吗?!他何时这么笑过?就算不是对她皱眉头,他的笑,也从来没有温度,仿佛只是礼节的一种。

她惊疑不定,低声道。“侯爷你笑什么?”

风兰息突地倾身向前,修长的五指,轻划过她的面颊,手心贴着她的柔嫩肌肤,暗暗曲拢手指,仿佛想把她的笑,抓住……收藏在手中。

他觉得那很珍贵。

韶灵望着他,脸上的笑一分分的流逝,她的眼底分明有太多太多的绪,一瞬间如火山爆发,百川入海。

他突然收回了手,韶灵避开视线,自嘲一笑,拍了拍双手,将方才的欢喜全部藏匿入心。

“我已经给侯爷讲了不少故事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风兰息脸色如水,清澹退静,眼底一抹突然而来的晦暗,遮挡了他的真实绪。

她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脸来,对他粲然一笑:“不过我真惊讶,我陪着侯爷坐了这么久,你没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红裙在风中摇曳摆动,韶灵走路起来的姿态,不若闺秀般曼妙,身子挺拔如松,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胸口一震,仿佛一些熟悉的,就快在时光中溺毙消失的东西……又在他的心里深处,慢慢地复苏了。

他从来都看重礼法,绝不会跟一个妙龄女子独处这么久,更别提,他还有婚约在身。

她的话,每一个字他全都听进去了。

而未婚妻的话,他却常常会忘记。

风兰息淡漠地望向水中月色,放在双膝上的白皙手掌,渐渐收拢。

她回到屋内的时候,慕容烨不在。

想来他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他如此聪明骄傲的男子,不像她,能装的了傻,充的了楞。

韶灵和衣而睡,面颊上那一寸肌肤,仿佛还停留着风兰息指尖的温度,她紧紧闭上眼,将那首未曾哼唱完的大漠歌谣唱了一遍,驱散心中的那一丝阴翳。

自从那一夜后,她不再见过风兰息,他定是知晓两人不该再见面,才避着她。韶灵垂眸一笑,转动手边的茶杯,安然地听展绫罗在她对面笑道。

“这一个月,已经翻了一倍!”

她们各自投了五百两,得了一匹玉料,在阜城开了一家妙玉坊,韶灵原本就常常出入阜城的大户人家,那些夫人小姐听到消息,纷纷前往采买。

韶灵抿唇一笑,神色安然:“宫夫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明日我就要将银子撤回来,正好赶上月初采买药材。宫夫人也撤了吧。正好我们也就租了两个月的铺子,剩下一些玉料,卖完就行了,不需再进账。”

获利五百两,不是小数目。

“当然,夜长梦多。”展绫罗笑着说道,眼底却拂过一片志得意满的神色。

展绫罗欠了一屁股的债,这笔银两只能勉强为她还清债务,如此贪心而简单的人,哪里经得起金银诱惑?!

这个利滚利的良机,她绝不会放过,相反,会将所有银子都投进去。

她以为这是个聚宝盆。

谁知道一夜之间,会不会变成吞钱的漩涡?别说盈利,就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韶灵随口问了句:“今日怎么不见宫小姐?”

展绫罗面泛红光,心中欢喜:“侯爷带她去别院赏景,我前日也去看过,那儿的园林美得就像皇宫一样。”

韶灵美眸半眯,晃着茶杯中的清茶,眼底陷入深思,展绫罗客套地说了句,往后有空邀她去瞧瞧,她也只是模糊地应了声。

展绫罗满心期望地将所有的银两全都投进去,却从玉料商人手中得了一批最劣质的料子,货色吸引不了眼光苛刻的贵族女眷们,一传十,十传百,新鲜劲一过,女眷们不再愿意去妙玉坊,哪里看的上那些廉价货?!眼看着一个月的限期就要到了,她不愿大批存货在手,唯有让人贱价卖出,这一来一回,也只是卖去其中冰山一角。她无法付出店铺的银两,独自守着这些有瑕疵的玉料,又不敢抛头露面,命人在坊间小巷售卖,时间拖得久了,更是入不敷出。

她自然是输得血本无归。

身后的那一堆债务,更是几乎要将她逼到绝境。讨债的人追到了侯府,往日的太傅夫人私底下所做的事,一瞬间被传的沸沸扬扬。

老夫人拧着眉头,看着展绫罗以手绢抹着眼泪,憔悴疲累,到了这个关头,她无法继续隐瞒,只能说出真相。

“我对不住老夫人亏空了侯府的银两,把所有值钱的首饰衣裳都典当了,只为能一本万利,给琉璃一笔风风光光的嫁妆钱,却没想过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败涂地。”

老夫人重重拍了拍桌案,摇头苦叹:“宫夫人,你真糊涂啊!”

老夫人如今对这位贫苦出身的宫夫人,颇有微词,她想法简单,做事不计后果,若是琉璃跟她久了,怕也会染上这等习性。侯府少了这一大笔庞大的银两,但多年来的精心累积,也不至于填补不了这个空洞。只惜,她更担心继续留着这个宫夫人,侯府的风气有所更改。

“我定会把这笔银两还给老夫人的!”展绫罗红着眼,连日被追债的人恐吓,她都好几天不敢出门,像是缩头乌龟躲在侯府。

望着展绫罗的一身狼狈,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虽不是琉璃的亲娘,但说出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亲家。宫家落魄,侯府对你们伸出援手,理应如此。”

展绫罗低着头,上个月她得了五百里雪花银,欢喜的睡不着觉,而如今,却落到这般落魄境地!若没有侯府为她解围,她早就被那些讨债鬼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我们侯府什么时候说过要宫家的嫁妆?琉璃的人,才是我们看重的。算了……如今多说无益,这笔银子就当是侯府的聘礼。不过,宫夫人往后千万引以为鉴,琉璃是风家的儿媳妇,她如今还不具备当一个主母的条件,宫夫人一一行都在潜移默化她。”

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展绫罗也唯有点头答应,下之意,她已经成了一个坏榜样。

“阿息也跟我说过,让你们月初就搬去别院,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先去住一段时日,等他们成了亲,再让琉璃回侯府住,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老夫人沉下起来,面色冷凝。

展绫罗不曾料到,面色微惘,对她们母女素来和善的老夫人,要将她们赶到侯府外去。

老夫人的威吓,藏在辞中,她只会为展绫罗收拾一次烂摊子。绝不会,有第二回,她该好自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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