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给他做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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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隆冬。(w..)(.]

寒风瑟瑟,天气阴沉沉的,韶灵弯着腰,忙着收拾庭院中匾额中晒干的药材。

这半年来她频频前往历山采药,山林中藏匿不少珍贵草药。老御医黄业安家中开着一个百年医馆,两个儿子打理医馆,她抽空去采来的草药,他愿意帮她带去医馆,再将卖得的银两原封不动地交还给她。

坐在门口的老人年近古稀,眉毛胡子苍白如雪,眉目沉敛从容,正是黄业安。跟马伯过去有些渊源,两年前被请来当一个黄毛丫头的师傅。谁知这个丫头幼年读过几十本医书古籍,草药也能认出五六成,清楚她的天赋绝不逊色于他过往的男弟子,天道酬勤,此话不假。

他怀揣着热茶壶,缓缓开口:“韶灵,你这个丫头拼了命攒钱,莫不是小小年纪就掉到钱眼里去了?”

“爷爷,身无分文,寸步难行。我现在虽用不着,但往后自有用得着的地方……”韶灵回眸一笑。

从他们见面的第一日,他就明令禁止,这辈子从未带过女徒弟,她不能叫他师父,只能叫爷爷。黄业安想,不出三五年,她就能治病救人,依她这股子韧劲和恒心,说不定能有所成,不见得会让他颜面无光。他这辈子不信女子能学医,如今看看,倒是显得肤浅狭隘了。

“精明鬼。”黄业安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问了句:“这是为自己存嫁妆呢?”

她笑而不语,将切好的参片装入囊中,只听得门口的老人继续说:“我从未问过你,你跟这儿的主子是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兄妹。”

“几年前,家中遭难,是七爷买了我。”韶灵没抬头,唇畔笑意变得很淡,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买了你?”闻,黄业安不无错愕,急忙追问:“你这么辛苦,是想为自己赎身吗?”

赎身。

好陌生的字眼,却又一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她跟街巷上卖身葬父的孩童有何两样?!只是,七爷从未让她立下任何字据契约,似乎从未担心她会反悔。

她缓缓转过脸去看他,脸上暗淡无光。

黄业安无奈地摇头,哪怕是他,也看得出来她不像个寻常的婢女,只是又没人说得清,到底她是何等的身份。他在人世六十多年,也清楚世间的险恶。他重重叹息:“你如今衣食无忧,还能学习技艺,你主子如此厚待你,哪怕往后你想还……还还得清吗?”

奴婢以依照字据恢复自由,但她跟七爷只有口头之约,若有朝一日她想重获自由,他会不会用天价重金来刁难她?!

“你都快十四了吧。”

她俏眉微蹙,不解黄御医眼底的讳莫如深,他的眼神像是一块阴云,重重压着她的心口。

黄业安寥寥一笑,并不避讳。“大户人家的少爷,若有从小就服侍的婢女,也会娶做偏房,你主子会不会也……”

韶灵不等老人说完,急急打断了他的话,眉目之间一片冷然决断。“七爷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从来没给主子做小的打算?”黄业安狐疑地问。“我看是你不愿意。”

她轻摇螓首,整理着桌上的药材,将它们分门别类。“做小?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服侍七爷,只求心安。”

“你这丫头,是不是太心高气傲了?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的,早些成亲不是好事吗?”老人无奈至极,不明白为何摆在韶灵面前有一条捷径,她却非要绕远路。

她不是一个人。

她绝不会是一个人。

她一直相信,那个人还活着。

韶灵笑着将黄业安送出院外,转身回屋,将门轻轻掩上。不多久,寂静屋内亮起一盏孤灯,昏黄光亮在阴沉的天色之下,更显苍茫寂寥。

“七爷,下雨了。”

马伯撑着一把伞而来,他几乎找遍了整个庭院,却不曾想过,主子站在韶灵的屋旁,面色阴暗,喜怒难辨。

年轻男人垂着紫色衣袖,墨发如绸,俊脸背着光,无人看清他此刻的神,细小雨滴渐渐稠密,打在他的身上,他依旧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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