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断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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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被小女人环住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小脑袋在他胸前左右来回地蹭了蹭。

“不了,她今天喝的有点大,我先带她回去了。”叶泽言客套冷言地拒绝。

小陈总也不再自讨没趣地离开。

林浠等了五秒,环住叶泽言窄腰的手也慢慢松开。

她就这么垂着头,走到吧台边靠住,双手捂住脸猛地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的时候,纤弱的双肩是不是地颤抖。

她没有要哭,只是突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委屈到爆了。

脑海里此时甚至在想,林正雄你他妈个混蛋,你生我下来是为了让我骄纵挥霍做我貌美如花的二世祖,为什么现在留了这么个烂摊子我收拾。

“没事吧?”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浠捂着脸继续摇了摇头,慢慢抬起头向酒保要了一瓶矿泉水。末了又要了一杯鸡尾。

等她仰头灌下半瓶水转过头,靠着吧台仰起头对上男人的脸,她想要聚焦在他那对深邃狭长的黑瞳,可半阖的眼睛不受控制涣散,视线只能恍惚飘散地落在他的俊脸上。

“我想回家。”

“回哪里?”叶泽言问的是她要回学校还是铭屿。

“回哪里呢?”林浠重复着他的问题,10厘米的高跟她平日随便驾驭,可此时就是怎么也站不稳脚步。

回南大的出租公寓?她下了功夫给别人装饰的房子,不是她家。

回铭屿公馆的别墅?一个月没有回那个毫无人气的大房子,早就没有家的味道。

醉酒的当下,被她埋藏在心里,那些可以用来卖惨的情绪,都被放到无限大。

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个家都没有。

坐在Lounge角落的北辰青青还有纪北,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林浠像个固执又认真的孩童,在跨包里掏了好一会,掏出一包烟。因为用力过猛踉跄了一步,被叶泽言重新捞起来站直了身子。

北辰青青为自己发现了一件小八卦骄矜,拍了拍纪北,“我就说他们两个有点什么。”

纪北也难得有点兴趣,勾了勾嘴角。

若不是这边和林浠达成了协议,他都准备去搅和一下,说不定能把帝华的收购案抢过来了。

醉的人总在说自己没醉。喝多的人总想要喝更多的酒。

因为在醉的当下,人总以为自己清醒到不行。

叶泽言扣住林浠握起酒杯的手腕,按了下来,“别喝了。”

说完,把她指尖都还没点燃的烟一齐夺走。

喝醉的人有时还有一个状态,就是扔人摆布。

林浠顿顿的,全身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键,脑袋昏昏沉沉,耷拉着嘴角每说一句话点一次头,“嗯,不喝了。回家。”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眼前一片黑,林浠第一个反应是下床去找布洛芬止痛。

掀开被褥不熟悉环境慢慢被传导入神经,反应过来林浠猛地掀开被褥坐了起来。

这里是酒店么?看不太清周围,起身摸索了半天还被床脚绊到脚趾,十指连心痛得她叫了出来。

全身被酒精浇灌地沉到不行,她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右脚,缓止着疼痛。

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磕磕绊绊找走到窗边打开窗帘,引入眼帘的是南城的高楼林宇,以及刺眼照进内的阳光,林浠转身避开,打量起房间。

陌生的房间,不是酒店,床上没有其他人,她衣着算是整齐。

叶泽言醒了一会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林浠那一声叫,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卧室的门开起林浠从落地窗前转身。

林浠本就被体内残余酒精迷糊着视线,此时男人一身居家服,周身洒着阳光,像加上了一层令人安心的滤镜。

“我怎么在这?”小女人声音软糯,还有点迷糊。

“断片了?”男人双手环胸,一头黑发有点蓬松凌乱,姿态随性慵懒地依在门框上,歪头看着她。

林浠揉了揉太阳穴,“只记得我好像在Lounge看到你了,然后就没印象了。”

叶泽言,“……”

其实她还多记了一点,比如借着酒劲往男人怀里钻,以此来摆脱小陈总。

女人讪讪,“我没做什么傻事吧?”

“做了不少。”

“啊?”林浠瞬间瞳孔放大,一副小动物受惊模样。

男人没理会她,转身走进浴室。昨天Lounge还有一群公司的人,林浠担心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那脸就丢大了。

跟着叶泽言走到浴室门口,男人没让她跟进来,“怎么?床都给你睡了,厕所也要给你用?”

“哦我是挺想洗个澡的,”说了一半发现不对,“不是,这是你家?我为什么在你家?你不是住铭屿么?”

看着林浠这样,叶泽言忍不住想要逗她,微微弓了背垂首,“某人昨晚赖死赖活要跟我回家的。”

“呵呵……”林浠扯了扯嘴角,好在智商还没完全下线,“不可能。”

“不是断片了吗?看来还记得?”

叶泽言转身,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她是断片了,但应该也没断到这种地步。

林浠的断片通常是从上了回家的车开始。曾有好多个与狗友们蹦迪的夜晚,她都毫无印象自己究竟是如何能安然无事地开了家门躺回床上的。帮她记住这些夜晚最无关紧要片段的,是第二天手臂和小腿上莫名冒出的青紫淤块。

如果她真的说了要跟着叶泽言回家的话,那简直是她闯荡酒几年来最大的败笔。

“逗你的。”男人刷完牙林浠还呆站在门口,他很自然地在她头顶揉了揉,侧身从浴室出来往客厅走。

林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等着一个给自己正名的答案。

“你昨晚在Lounge里喝大了,说要回家。我本来想送你回铭屿的,但你上了车你就睡死过去了叫不醒。”男人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加冰,递给林浠,“后来算我有点良知,没有把你扔路边。”

前面还说的正经,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不打草稿,林浠被逗笑,“人民警.察半夜抛尸,怕是要上头条。”

叶泽言隐去的是,在揽着她准备和纪北青青道别时,林浠突然一个回光返照,一副姐还没喝够可以再战三百回合的架势,赶紧被他拉走。

也就那一下,之后进入电梯直到上了的士,她都是一副乖巧而又蔫蔫醉醺的样子。

“不是要洗澡么?浴室柜子里有干净的浴巾。”

林浠正仰头喝水,猝不及防地被呛到咳嗽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打扰你一个晚上,实在麻烦叶队长了。”小女人说的声音虚,还一脸酡红,不知道是被呛得还是羞得。

叶泽言一双深邃的眼睛,垂首盯着她。林浠甚至可以在他明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出神的面孔。

沉默片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你确定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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