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至深至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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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日的午后了,她睁眼,看着明黄的帐顶,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四肢尚有知觉,她顿时松了口气,转眼轻轻唤了一声:“南星……”

“念儿,你醒了?”

抬眼就见赵欢一脸惊喜地走过来,坐在她床边,如释重负地笑道:“可把我吓坏了。”

淳于念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南……南星呢?”

“她回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去了,要坐吗?我扶你起来。”他柔声说着,满脸温柔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说是想下床走一走,赵欢也一一应着,一边陪她走几步,一边让人把欧阳羽请来,又是让御膳房准备吃食。宫人端来热水要给淳于念洗漱,他都接了过去,细心地伺候着。淳于念全程看在眼里,没有拒绝,但也没说好,直到欧阳羽来,脸色才没有刚才那么僵。

欧阳羽诊完脉,长长地舒了口气,笑着对赵欢道:“余毒已清除干净,臣回去开好药方,到时按时服药,日后好好调理便是,陛下不必过分忧虑。”

赵欢点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欧阳羽收了脉枕起身,看着淳于念道:“伤在胸口,不要动怒,伤口裂开会更疼。”

淳于念淡淡一笑,“知道,多谢了。”

欧阳羽也是笑,躬身朝他二人行礼,“臣先行告退。”

待人走后,赵欢才坐到她床前,握住她的手,神色又是内疚又是心疼,“对不起。”

淳于念看着他,只见他面色憔悴,头发还有些凌乱,应该也没有休息好,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奈,摇头柔声说:“无碍。”

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垂眸不敢看她,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遂也没开口。二人就这么静默地坐着,还是宫人将饭食端上来,他才看着她笑道:“用膳吧。”

因伤在胸口行动不便,他每样菜食都亲自尝过温热再一一喂与她,就这样照顾得如此周到,竟还担心不合她口味,每吃一道菜都问她喜不喜欢。

她勾了勾唇角,看着他道:“其实不必如此,那一刀就当是为你发妻报仇,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闻言,他手上一滞,夹菜的手收了回来,抬眼看着她苦笑道:“我原以为你是这世上最理解我的人。”

她笑了笑,语气温和,“现在发现不是。”

赵欢也是笑,放下碗筷,语气感慨,“我理解你为何要杀她,因为琋儿死后,我肯定会因为愧疚不再冷落她,甚至会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也许下一个孩子不会像琋儿一样。如此一来,她的存在于你而言就是极大的威胁,更何况她父亲在朝中对淳于氏虎视眈眈,你怎么容得下她?半夏之死,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陛下倒是了解臣妾,”淳于念笑道,“只不过,臣妾让陛下寒心了,做不了陛下的解语花。”

“其实琋儿死后我去问过她,问她是不是故意设计陷害淳于氏,毕竟琋儿天生痴傻,将来成不了大事,对于她或者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丑闻。若是琋儿死了,既能扳倒淳于氏,她又能因此得到的我的垂怜,对于聂氏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我也只能这样想,不然我实在想不明白她那般小心谨慎的人,怎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和淳于氏的人大打出手。”

“你还不是因为我说了赵琋一句傻子打了我?”淳于念笑道,倒也不在意那一耳光,“哪有当娘的愿意听见别人说自己儿子傻?加之他们确实有犯上之嫌,打起来也是情理之中。”

赵欢看着她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语气平静,“所以啊,当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怒不可遏地打了我一耳光,她哭着对我说,‘赵欢,我当真是看错你了,儿子死了你连仇都报不了,竟然还来质问我这个当娘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我被那一耳光打得无比清醒,也因为那一耳光我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知道我与她可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而琋儿就成了我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是她唯一的寄托,琋儿死了她便什么也没有了。她不像你啊念儿,有我常常陪着,有位有趣的太医陪着下棋说话,还能偶尔任性一回去宫外散心,她什么也没有,就只有那一个傻儿子。”

他语气平静地说着,听不出什么什么情绪,然而眼中尽是悲切,“但是你在杀她前,似乎告诉她,因为她的无知才导致琋儿夭折。你知道吗念儿,这比杀她还要残忍。”

淳于念看着他,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疼,皱眉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残忍杀了个可怜人,让我去她灵前忏悔?”

“不是……”

“不是又是什么呢?”她看着他,一脸疑惑,“刚才欧阳羽对我说,让我不要动怒伤口会裂开,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不是想让我动怒又是什么呢?我知道你们伉俪情深,可我也算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宫的呀?难不成,你也想等我死了,再找一个人追忆?”语罢,她已是满脸泪痕。

“不是这样的宝儿,不是这样的。”他将她揽进怀里,卷起袖子给她擦眼泪,“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记恨她,不想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屏障。”

“我怎么能不记恨她?她死了儿子,我死了与我同甘共苦的姐妹,她伤心我就不伤心了?若是她能杀我,你以为她会放过我?什么我们之间的屏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和好如初吗?”

她说着,越发觉心如刀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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