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尚能饭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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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气异常,北方大旱,南方却是连连暴雨,多处河道决堤,也终于发生了赵欢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汉水决堤,通往南阳的路被切断,又被赵瓘一围,南怀彻彻底底成了一座孤城。

而最可怕的是赵苍用兵错误,见赵瓘围了南怀,便将军队急急调往南怀,赵瓘就趁机攻打端州,端州将要失守。他又调了一部分军队回防端州,结果在路上被伏击,全军覆没。将士们似乎也感觉到这位元帅不能领兵,士气大衰,所以到了南怀的军队,全都蜷缩在白水县,进退维谷。

赵欢收到这样的战报时,竟然没有一点点生气,可能是盛怒之下,反而没有了脾气。所以,众臣在大殿内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等到众臣发现皇帝冷笑着看着自己时,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出声了。

欧阳节见众人不说话,出列拱手道:“陛下,如今之计,怕是要问‘廉颇’尚能饭否了。”

此话一出,顿时又在殿内引起了一阵议论,能称得上廉颇的,恐怕就只有淳于氏的那位了。众人将目光投向了淳于川,淳于川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垂眸看着地上,也不说什么。

“京兆大人,国丈最近可好?”赵欢问道。

“臣这几日在公署,未曾回家,倒是前几日听家里人说是得了热伤风,精神不大好。”他躬身道。

“民间的大夫怎比得宫中的,”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让太医去瞧瞧吧。”

“谢陛下隆恩!”

“退朝吧。”

“退朝——”

……

淳于川从公署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傍晚了,官服未褪便被父亲叫了去。到了父亲所在的别院,只见他只着了件中衣,躺在香樟树下摇着蒲扇。

“孩儿见过父亲。”

淳于嘉看了儿子一眼,语气淡淡道:“坐。”

他嗯了一声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父亲,“南怀的事父亲应该听说了吧?”

淳于嘉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小皇帝坐不住了。”

“那父亲如何打算?”

“为父这不是病了吗?”他笑道。

闻言,淳于川也笑了起来,“总要让他知道,淳于氏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这次召来,就比不得以往了。要说,还是他赵家的人太蠢,谁做皇帝他们不都是皇室宗亲?总以为自己拉起几面旗子就能颠覆朝纲,幼稚。”

“若不是他,您还有可能就真的无法出山了。”

淳于嘉笑了笑,放下茶杯点头说也是,“其实,也别小瞧了这赵瓘,短短半年,便拿下了三座城池,若真的让他过了汉水,还真有点难办。”

“大哥守着南怀,应该不会有大碍。”

“如今汉水决堤,南怀就是座孤城,如果你大哥在外还有突袭的机会。但他在城中,赵苍又是个不会用兵的,你大哥就只能死守。”

“我看赵欢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才没动刘颂。您出征解了白水之困,也才好对赵瓘前后夹击。”

“他倒是这样想,可为父的身子不允许啊。”他看着儿子笑道。

“还望父亲保重玉体。”淳于川亦是笑。

……

第二日早朝,淳于川称家父热伤风未愈;第三日称精神萎靡;第四日称因夜里下雨,感染了风寒。如此说了三日,赵欢哪里会不明白?他这是送神容易请神难了。

“我看他这是等着我登门去请。”他脸色不悦地对淳于念道。

她皱眉想了想,“我让人过去说一声?”

“你去都不一定管用,还是我亲自去吧。”他站起身来,胸中压着一团火气,“不是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他吗?我去便是!”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你这副样子,估计去了要把他吓个半死,还是我们一同去吧,他看见我可能还会心软一些。”

赵欢冷哼一声:“老东西,得势了便要欺人。”

“好了,不要气了,”淳于念和声哄道,“纵是有再大的火,也得等他凯旋时再秋后算账,你现在是求着他,别把脸拉得和马的一样长,就当是女婿去看老丈人。”

赵欢看了她一眼,将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

晌午过后,热浪一阵一阵地从地上腾起,路上人迹寥寥,一辆马车停在了淳于府前,车夫抬了脚凳下来,先出来的是一位深蓝色衣服的男子。他下车后,转身扶着接着出来的女子下车。

门子无精打采地靠在门前的柱子上,见有人来也只是随意地一瞥,但当看清来人的时候,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腿脚有些发软,连通报都免了,直接将人往里边请,扯着嗓子大喊道:“二姑娘回来了!二姑娘回来了!”

淳于嘉听到女儿回来时倒不惊讶,自从上次回来找自己要兵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儿已经被赵欢龙笼络去了,所以这次来当他的说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欢竟然也来了!

赵欢听见门口的响动,抬头就见淳于嘉神情讶异地站在门外,他放下茶杯缓缓起身,拱手行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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