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钦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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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赵欢尽量不将情绪放在脸上,但是淳于念还是看得出,这人时刻忧心着西北战事,而欧阳节前往南怀调兵,已出发二十多天,还无消息传到京中。他之前就因战事消瘦不少,如今更是憔悴。淳于念看得心疼,便没再膳食上折腾他了,他却寝食难安。

“大司马已派人切断了岐山与南怀的要塞,陛下不必过分担心。”淳于念安慰道。

听闻赵瓘进了岐山县,赵苍就派赵劝火速前往临关,以防赵瓘与赵荡勾搭成奸。

赵欢叹了口气,起身朝廊前走去,语气沉沉道:“若是南怀王有心谋反,一张兵符,恐怕是调不动南怀兵马,还有可能搭上使臣性命。”

他担心的是欧阳节的安危,或者是兵符是否会落入赵荡的手中。

淳于念起身站在他的身旁,昨夜刚下过雨,湿气略重,她看着廊前荷叶上的水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陛下就没有派人保护欧阳大人?”

“他身边带了二十来人,若真有不测,也难应对。”

“陛下行事,不应如此疏忽。”

“嗯?”赵欢皱眉不解,“何出此言?”

微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池塘中新长出来的荷叶,笑着说:“去年妾身进京,因为山洪冲毁了官道,所以改走小路,但不知挡了谁的道,竟遭连夜追杀,那夜的雨,比昨夜的大得多。”

闻言,赵欢面色僵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淳于念却还笑着说:“若不是二哥拼命相护,妾身怕是见不着陛下了。”

“你都知道了?”他面上有些尴尬,却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淳于念也不接他的话,兀自道:“那夜的匪贼着实剽悍,若是能得此等绿林好汉相助,欧阳大人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道:“人倒是派跟上了,只是许久没来消息,恐怕凶多吉少。若是兵符落在赵荡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南怀王年老体衰,根本构不成威胁,怕的是世子,一旦赵将军守不住临关,就可能出现陛下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赵欢皱眉想了想,“皇叔也应知晓此关之重要,不会掉以轻心,况且临关易守难攻,短时间内二者不可能联合。倒是你一提醒我便想起来了,南怀的世子赵观因受继母中伤失宠,被派到扈阳镇守,最受宠的是继后所生的赵埙,这兄弟二人可不是一尺布一斗粟啊。”[出自《史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闻言,淳于念顿时笑了起来,朝他福了福身子,“陛下英明!”

见此,赵欢不由得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哪里英明了?”

“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说,您说是吧?”她看着他笑道。

她笑得狡黠,点漆眸子中满是自己的倒影,看得赵欢不由得有些后怕,不敢想若是她当时死了,现在自己会是如何?或许会更不如意,说不一定还会娶那个叫淳于曦的蠢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得温和,“知我者,怀思也。”

……

却说欧阳节一路风雨兼程到了南怀,第一时间表明来意,调取郡中兵马支援前线战事。赵荡倒是答应得爽利,只是说兵马已派出镇守南怀各山隘关口,一时间难以聚齐,还容许使臣大人多待几日。

南怀一脉的脾性欧阳节是有所了解的,当然也明白他所说的托词。他将茶盏往桌上上一放,抬头拱手道:“殿下,前方战事紧急,现今只等您一声令下了,若是耽误了战事,您与臣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使臣大人言重了,”站在赵荡左下侧的男子笑道,“这调兵遣将不是挪子下棋,说来便来说动便动,况且南怀担负镇守南越的重任,若调兵回城让七部有机可乘,后果大人可担待得起?”

欧阳节看着他,面色不善,“敢问先生何人?”

赵埙拱手行礼,“在下赵埙。”

“哦,原来是二公子,失敬失敬。”他起身还礼,“在下有事不明,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大人客气,只管发问便是。”赵埙负手而立,神情自若。

“天下是何人之天下?”

“皇帝之天下。”

“吾等是谁之臣?”

“皇帝之臣。”

“今大雍朝谁为皇帝?”

“陛下尊名,吾等不敢直呼。”

“现雍朝皇帝是何年号?”

“乾仪。”

“吾等是否为乾仪皇帝之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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