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色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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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旬,暮春时节,树叶已从嫩绿转向更深的颜色。护城河畔杨柳依依,微风乍起,搅得杨花漫漫。愁苦的离别季,却无人顾及个人感受,数以万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城墙之上。

赵欢于雍州城墙之上举杯饯别讨贼大军!

“我大雍朝以武立国,于今二十余载,现有宵小之辈妄图颠覆社稷,此乃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望此战打出我雍朝军队之气势,斩叛贼于马下,扬我军威!”

“杀!杀!杀!”

风将军旗吹得猎猎作响,肃穆的喊杀声将空气逼冷了几分。

“朕在此饯别在座诸君,亦于此待尔等凯旋!”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看着城下数以万计的大军,心中略有震撼,不过这种轻如涟漪般的波动也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勾了勾嘴角,山呼万岁,只有天子才能享有的礼仪,而他赵欢正是天子!

赵苍跪受兵符,站起身来对众将士道:“出发!”

……

相较于赵欢初次尝到做皇帝的滋味的喜悦,淳于念却没有丝毫做皇后的感觉。之前因她身子不好,聂柔桑又是有孕在身,所以后宫的事还是太皇太后做主,她也就懒得操这份心。如今她手中已无筹码,恐怕赵欢对自己也无所顾忌了,所以更没有底气了。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正在修葺的月华宫,对身旁的半夏道:“咱们过去看看。”

月华宫荒废了近六十余年,早已破败不堪,说是修葺,其实大体上也和重建差不多。监工的小黄门眼尖,见淳于念来了,忙上前请安:“小的请贵人安,前方正在盖瓦,还请贵人留步。”

“这是皇后娘娘!”半夏纠正道。

闻言,小黄门惶恐万分,忙稽首大拜:“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闻声,亦是惶恐,忙停下手中的活,拜见皇后。

淳于念原本不想张扬,此刻却也觉着不错,她是皇后,是后宫的主人!

“平身!”她淡笑道。

“娘娘,前方危险,还请您移驾明月亭。”说着,在前引路。

“泰华宫是否有一个清风亭?”因赵欢不常宿在泰华宫,所以对于清风亭,她也只是略有耳闻。

“回娘娘,是有一个清风亭,传说两个亭子是一同建造的。”小黄门答道。

清风明月,看来这熙惠帝是真的爱那位月华宫娘娘。小黄门上前,用袖子将石凳擦了又擦才让淳于念坐下。

“目前修到何种程度了?”

“盖完瓦大体上也就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活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夏季到来之前准会完工。”

淳于念点点头,“战事紧急,你们也用不着赶工,把瓦盖完剩下的活儿就歇一歇吧。”

闻言,小黄门觉着有些奇怪,“娘娘不知道吗?修葺月华宫的钱并不是国库拨的,而是从少府调出来的,且所有材料都准备齐全了,基本上无用钱之处了。”

淳于念微微皱眉,“少府拿了多少钱出来?”

“一万缗。”[缗(mín):古代用来穿钱的绳子,一缗有一千文。文中设定一两等于一千文,且刚经过十几年的混战,经济低迷,所以物价水平较低。]

“一万?”对于这个数目,淳于念震惊不已,五缗钱就已够普通六口之家生活一年了,他却拿出一万缗来给她修宫殿,日后,若是朝中议论起此事,还不得说她只顾奢靡享乐?

“钱全都用在修补宫殿上了?”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钱是由聂大人掌管,剩下多少,您须得传聂大人问话。”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的告退。”

见那小黄门走远,半夏才低头问她:“您觉得其中有诈?”

“这倒不至于,虽说老狐狸步步为营,但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陷我于不义。”老狐狸,她给赵欢起的诨号,“我是奇怪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虽说少府是皇帝的小金库,究竟有多少钱财别人不得而知,但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来,还没听他念叨,确实让人惊讶。

“这天下都是他的,岂能在乎这一点?更何况前是从少府出,并没有动用国库一分,您还担心什么?”半夏满不在乎道。

淳于念笑了笑,“这话倒也在理。”

“其实,主子有没有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他不缺钱。”

她转眼看着自家侍女,小丫头的脑袋何时变得这么灵光了?有钱又闲得慌的人,除了何宽还有谁?

……

却说现在全国上下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西北的中山郡国,所以平常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家都默契地没拿来烦皇帝,这下,赵欢居然有一种乐得清闲之感。这日,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午休,平安进来说皇后来了。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人平时哪儿都懒得走动,今日怎么有闲心过来?

只见她今日着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款款走进来,整个人看起来素净淡雅。

“皇后今日怎得有空,到朕这儿来?”他倚靠在桌上笑着向她伸手。

淳于念亦是笑,将手放在他的手中,在他身旁坐下,“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平日里哪敢叨扰?这不,几日不见陛下,担心陛下操劳过度,特意过来瞧瞧。”

“哦,空手就来了?”他笑着问,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若是陛下敢吃臣妾做的羹汤,那臣妾明儿就给您做。”她望着他,眼中亦是盈盈笑意。

众人见他二人如胶似漆,纷纷退了下去,顺带将房门给关上了。他欣慰地看了那关上的门一眼,转而看着身旁的人,“皇后的羹汤朕是不敢吃,但是皇后这个人,朕可是食髓知味啊。”他拿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笑得极不正经。

她知道赵欢这人寡廉鲜耻,她却还是忍不住脸红,“你就不能换一个好一点的词?”

就算他想做什么,但二人好歹是夫妻,也是光明磊落的,怎么用了一个偷情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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