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冲喜(2 / 2)

加入书签

她不再询问,只一心坐在殿里,等着安庆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安庆公主朱媛才来,她从公主所一路赶来,也花费了不少时候。

来的时候还气呼呼的,嘴里叫嚷着,以后皇城里不要见到那个郡主,一个野孩子,哪是什么皇家郡主。

可一看到汪静姝,什么生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四嫂来啦,媛儿可想你了。”

终究是宫里,又当着满殿的宫婢,汪静姝还有些放不开,只唤她,安庆公主。

朱媛贴心的带她到后头的院落,是皇后给她在凤仪殿安置的小院子,那里没有任何宫婢,可以很安心的说话。

四下无人,汪静姝安心几分,跟公主说话也随意了。

不过,多半依旧是朱媛在那喋喋不休的抱怨,一会抱怨皇城不比宫外好玩,一会抱怨汪静姝不进宫看她,一会抱怨没人陪她玩,还担心太后的昏厥,尤其是这个,她最近心情不好,“以前皇祖母也昏厥过几次,但这次情况不好,昨夜差点醒不过来,我很怕她会仙逝。皇祖母对我可好了。”

到底是个孩子,宫里大人间的心思她怎会懂?可她懂,谁对她真心。看的出来,太后对她确实不错。汪静姝也只能轻声安慰。

这朱媛一下子又提及,那刚刚让她很生气的郡主。不过纯良心思,心无城府的说出了那位郡主的真实身份,“不过是太子哥哥在外的私生女,哪是什么正经的郡主,倒轮得到她在那动用私刑,还耀武扬威起来。如今是太子哥哥还没其他孩子,父皇才对她垂怜,接她在皇城里住。旁人不过是为了讨好她,才称一声郡主,她倒摆起谱了。”

果然是私生女。

汪静姝之前也猜到了,如今倒得了证实。然,更感叹太子多情。

“四嫂,你不知道,太子妃嫂嫂近日还生气着呢,一直称病不出东宫,就为了那么个私生女,她觉得太丢人。”

“刚刚我不过是告诉她,宫里不得动用私刑。更何况如今太后病着,父皇说了不可打罚宫人,宫中上下都要为太后祈福。可她不听,偏偏要与我作对。”

汪静姝只是静静听着朱媛的絮絮叨叨,不插一句话。她可听说皇上跟太后关系不好,如今怎么太后病重却要阖宫祈福,难道只是做给天底下人看的?或许也是做给远在边疆的公主驸马瞧的。

这边姑嫂说着这事,那边宫人已在宁徽殿里向帝后禀报:东宫那的郡主打死了一个小宫婢。

满殿里站满了妃嫔,俱是一惊。这可不是小事,且不说宫里规定不能动用私刑,就说皇帝亲自下旨,一律不得杀伐宫人,要为生病的太后祈福。

如今那孩子闯出这种事,这是挑衅帝王权威。

皇后看向皇帝朱元明,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猜不准皇帝的意思。如今太后抱恙,她不好在这个时候得罪皇帝,自然不敢冒然开口。

朱元明尽管因为先皇后的死而与太后隐隐不睦,可谁也不能挑衅他帝王的威严,更何况,太后唯一的公主驸马正在驻守边疆,有些事摆在面上也该做的得体,“将她送去东宫,交由太子妃教育。郡主这个品级,朕没封过,不许宫人喊。”

容贵妃许氏插嘴,“可,太子妃病着,好些日子了呢。”

谁都明了,太子妃不过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私生女跟太子怄气罢了。而谁也没点破,可容贵妃一下子戳破。

朱元明一锤定音,“都这些日子了,也该好了!”

言下之意,是指太子妃怄气太久了。

皇后挥挥手,帝王身边得力的宫人立刻去办。

容贵妃又道:“皇上,太后抱恙。司天监那儿指出,此乃宫中无喜事之故,这才冒犯了太后凤体。如今东宫又打死宫婢,确实不吉。不若寻些喜事赶走晦气。”

这……

朱元明头一扬,示意容贵妃继续说下去。

“要臣妾的意思,不若让宁王与王妃大婚,选一个较近的婚期。太后娘娘一向喜爱宁王,若她得知宁王大婚,必然欢喜,如此,病也好的快些。”

有妃嫔晓得民间风俗,直言不讳,“贵妃娘娘,说的是,民间的冲喜?”

“正是呢。”

皇后心里急了。莫说汪府没有做好嫁妆的准备,即便真的做好了准备,也不可在如此形势下大婚。这民间的冲喜,她也了解几分,若冲的好,太后好转自然是好,可若冲的不好,太后立时仙逝,那要叫沛儿那小两口如何自处于宫里?

她不同意,绝不同意,“宫外民间的法子怎么能在宫里用呢?”

“怎么不能?无论什么法子,都得试试。何况这是司天监所说!如今无喜事便冲撞了太后凤体,若将来冲撞国运,可怎么了得?更何况司天监的话,娘娘也是听得了的。”

司天监三个字,触动了朱元明那根帝王紧绷的弦,反而他还在思索……

这似乎又是皇后跟容贵妃之间的较量。

皇后怒目正色,叫人不寒而栗,“贵妃!你莫要胡言!司天监只说,宫里无喜事,哪里是民间冲喜的法子?”

容贵妃不可置否,“可若真冲撞国运,皇后娘娘可担得起?”这次,她必然要搬回一局。

“自然担不起,”皇后冷笑,话锋一转,“既如此,六皇子娶侧妃也是宫里的喜事,我听闻六皇子迫不及待想要迎汪家二姑娘为侧妃呢。贵妃怎的不成全?”

容贵妃起初一愣,这次皇后是真怒了,在皇上跟前都不顾及形象了,旋即又笑了,“自古长幼有序,自然宁王为先。再说,太后娘娘赐下了凤冠霞帔给王妃,想必是极满意这个孙媳妇的。”

“不……”

朱元明打断了皇后的话,“行了,就这样决定了。让尚宫局尽快定婚期,宁王婚礼一切从简。”

民间冲喜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原先宁王的大婚,皇上说了,要好好筹办的。如今这事一出,众人都不免笑话此刻受尽难堪的皇后。

皇后确实想着让沛儿尽快大婚,可也不能这样大婚,又一切从简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满,瞥向容贵妃,狠狠瞪她,“皇上!沛儿…他…汪府……”

此事来的突然,她竟一时找寻不到适合的措辞,去委婉拒绝。

“此事不必再议。”

皇帝金口玉言,无人可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