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燕云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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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幻海摇摇头,说:我骗的都是该骗之人,不是我夸口,想我花幻海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不管是达官显贵,贩夫走卒,什么样的人我搭眼便知,有几个能像他这般光明磊落敢怒敢言的。

东方雅绣眉微皱,下人太无礼,不知燕将军是怎样的人。

我不假思索的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手握重兵的一品将军。不过有其仆必有其主。我对这个未来的爹爹成见颇深。

却听花幻海接着说:我倒是对这燕云殊很是好奇,怎样的度量和胸襟,能容忍这样敢直言犯上的下属。

我接言道:自然是那燕云殊比你还擅长骗人,看他不解,我继续说:他定然是极擅长掩饰隐忍,身边留下这样单纯的人,总比狡诈如狐狸的好搞定。

是吗本将军擅长骗人嗯

声音清润,自门内传来,由远及近,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王府那两扇朱漆铁门轰然敞开,一股气流迎面袭来,我被击得猛的向后倒去,眼看要被掀翻在地,那股气流却猛然收回,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引起我,我的双脚重新稳稳着地。

想不到那气流拂在脸上,分外温柔绵软,冲击力却这么强。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经结束。

东方雅的脸色煞白如纸,双手抚胸气喘不止。花幻海一脸警惕的盯住将军府大门,喃喃出言:好厉害的武功。

我抬眼向门内望去,只见有一人负手而立,他身材修长,气质清华,墨发飞扬,衣袖鼓荡如帆,舞动似蝶。

有人颤声说了句:将军,正是方才那四个家仆,他们匍匐在门口两侧,身体如树上的枯叶,在晚风中抖动不止。

燕云殊看也不看,拾阶而下,向我走来。

在朦胧的灯影下,映着漫空流霞,他一步一步走来,如行云流水般,不徐不疾,飘然自若。

面如温玉,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眼眸中似有星芒在闪动。晚风拂过,灯笼随风轻轻摆动,明灭的光影在他脂玉般的脸上,在他素白的袍服上流泻。

花幻海附在我耳边低声说:原以为你长得好看,你爹爹也不会差到哪去,谁知他比你还好看得多呢。

转眼燕云殊走到近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托着那只扇坠,一双凤眼打量着我,不见一丝情绪。

我心头不禁一颤,只觉那道目光有如一轮秋月注在我身上,我的心底也似升起一轮霁月,近一个月的阴霾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我曾在心中勾勒出许多有关他的形象,英武的、残暴的,勇猛的,威严的,可是没有哪一个能和面前的人重合。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年来纵横沙场,出生入死的武夫,眼中身上却没染上半点血腥和杀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豁达超然之气,整个人看起来如水墨山水般飘逸隽永。

一时无人说话,场面静得出奇。

忽然有人在背后推我一把,我一时站立不稳,向前扑倒,我顿时一惊,瞬间回神,又是花幻海这小子干的好事。不得已,我顺势扑倒在燕云殊怀里,佯作哭泣状:爹爹,呜呜,灵霄想你想得好苦啊,你不要再丢下女儿,好不好,呜呜呜。

我这边假哭,就听身后二人齐声说道:草民花幻海,民女东方雅,拜见燕将军。恭喜将军父女团圆这二人好像商量好一样,说出的话一模一样。

等了一会儿,不见燕云殊有任何反应,我一边哭一边偷偷向上瞄一眼,不料却对上燕云殊漆黑如夜的眸子,慌得我忙低下头,可再怎么也哭不下去了。

这个身体是燕云殊女儿的,可灵魂早已易主,实在没有做他亲生女儿的真情实感。再说这燕云殊外表看似温和,实则内里冰冷,看见亲生女儿归来面上也不见丝毫喜色,没有互动这戏也不好演啊。

许是发现我安静下来,燕云殊抬手扶我站起来,待我站稳,方收回手。

本将为父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今后为父一定好好补偿你。声音清润如鸣玉般动听,可内容干巴巴的一点儿不动听。

不过,还好他肯认下我,出乎意料的顺利。花幻海和东方雅在我身后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展眼见燕云殊正低头瞧我,眼中有一丝讶然的笑意,我这才后知后觉的省起,刚才哭泣时竟没留一滴眼泪。余光中东方雅掩唇而笑,花幻海恨铁不成钢的一翻白眼。

花幻海这厮这笔账先记下。我心里羞恼,却又无处发泄,只得转移话题,

娘亲临终遗言,叫灵霄一定要找到爹爹,认祖归宗。这一路上千难万险,多亏了花幻海和东方雅,否则灵霄就见不到爹爹声音哽咽,泪水潸然落下,这回是真哭。东方雅体贴的揽住我,将我的头靠在她瘦弱的肩上。

回想起初临异世这些日子,一路上的风餐露宿,为了生存,沿街乞讨,遭人白眼,这样的苦难我何曾经历过。更何况,时值乱世,三国并立,人如蝼蚁。若非花幻海和东方雅,我就是有十条命也活不成。

哭得恍惚间,见一块锦帕呈在面前,我顺手接过,一缕绿茶的清气若有似无潆绕鼻间,我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锦帕的主人燕云殊。

此时的他肃然凝重,沉痛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我忽然想到,燕云殊至今未娶,或许是因为灵霄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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