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试问你赢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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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幽影覆盖着一切,时间失去本来的意义,每一刻都似永恒,所有感知在此刻都倍数放大,恶臭的风,潮湿的地面,老鼠的唧唧低鸣声混着爬虫游走的悉悉索索……

难以企及的地方还有滴答水声,唇角似乎变得更加干涸,穆折清用力咽下本就所剩无几得吐沫,缓缓攥紧拳头,酸涩刺耳的开门在此刻响起,四下蓦然亮起火光,昏黄摇曳。

在过去这些光微不足道,为何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一身囚衣,满身是伤的穆折清蜷缩在牢房角落,看清楚来人是马维其,干涩的喉咙的发不出声音,他只得用力抬起嘴角,用嘲讽的笑来欢迎马维其的到来。

“死到临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马维其说完,还不够解气,一口唾沫吐在穆折清腹部。

随后,指挥几个狱卒把穆折清押走,绑在一个行刑架上,另几个狱卒抬来一口不大不小的锅。

穆折清抬起自己沉重的眼皮,勉强看清楚了那口大锅里面是什么,是满锅的炭火,和一个烧得滚烫火红的烙铁,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是用来伺候他穆折清。

马维其走到穆折清面前,猛地一拳揍上去,穆折清脸红肿,嘴角溢血。

“穆折清,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马维其认真注视穆折清表情,他想看看穆折清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愧疚和悔恨,哪怕有一点,最起码他的酷刑和折磨是有意义。

马维其是名副其实的酷吏,他对酷刑的研究头头是道,几天时间,有名的无名的刑具几乎在穆折清身上用个遍,每个刑具都不足以致命,但是痛苦万分,他就是要穆折清清醒地承受痛苦。

穆折清紧闭双眼,根本没有力气说话,纵然他是铜皮铁骨,也是难熬。

马维其退避一旁,一挥手,一个狱卒往穆折清身上泼去一大桶凉水,凉水渗透他全身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使他清醒,这不是普通的凉水,注了盐水。

痛楚已然麻木,这熟悉的酷刑和伤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当了七年鉴鹰司指挥使,风光嚣张了七年,不过是南柯一梦,皇帝不需要他了,一切回到原点,他什么都不曾拥有,唯一相伴不变的,就是这火辣辣地酷刑和伤痛。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马维其用一根荆条挑起穆折清的下巴,确认穆折清已经清醒,再次问道。

“不好意思,我仇人太多,不记得了!”穆折清凌乱的发丝,满脸的血污,说到这话还是那样桀骜不驯。

这样的话成功激怒了马维其,他一直问穆折清这个问题,不过是希望,穆折清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他。

穆折清必死无疑,但他曾经风光无限,他是武功奇才,他颖悟绝伦、不仅在武功上打败所有人,更是在短短时间内摸透鉴鹰司所有内务,他察言观色,会揣测皇帝心意,替皇帝做了许多想做不明言的事。

穆折清能当上鉴鹰司指挥使,绝不仅仅是因为穆哲枫和慕容夫人的偏爱。

更多的是穆折清确实大才!

穆折清卑鄙无耻,嚣张横行,杀人无数,但马维其心里不得不得承认,他敬佩穆折清。

恨穆折清,又敬佩他,希望他生不如死,又希望穆他有一点点记住自己。

可穆折清刚刚说的是,“不记得了!”

“也对,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值得您上心?那我来提醒你,当年若不是你检举我在浙江纳贿招权,害我被关进大牢,我的老母亲病重,本就受不了刺激,闻讯当场仙逝,我的爱妾身体娇弱,身怀六甲,也受了刺激早产,可是满城之内,没有一个郎中愿意来罪臣家里问诊,她就这样一尸两命!三条人命,你会愧疚吗?”

“哈哈哈......三条人命?才三条人命,值得我记住吗?”

“穆折清!!!”马维其大怒,挥动着手里的荆条狠狠抽在穆折清身上。

打累停下,马维其扔下手里的荆条,“我问你,浙江富足,纳贿官员何其多,你为什么独独检举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我不肯将受贿财物分你?”

“没错!”穆折清干脆回答,看着马维其暴躁失控,他觉得马维其十分可怜。

“原来你也是为钱的俗物,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如果穆折清换个理由,譬如因为他贪脏受贿,搜刮民财,伤天害理,因为要为民除害。

如果是这样的答案,他会给穆折清留个全尸。

马维其得到了穆折清的答案,这样的答案令他失望透顶,他不相信,眼前的穆折清竟然是自己又仇恨又敬佩的人。

他转身,走到那口大锅面前,拿起那个烧得火红发亮的的烙铁,一步步向穆折清逼来......

鉴鹰司衙门已经被禁军控制包围,大门来来往往是禁军查抄搬东西,厉书和一堆统领被赶到一个角落,他们一群人围成一堆,焦急地议论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高阳和简漄。

“公主,要不要把厉书叫过来问话。”简漄问道。

“嘘,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简漄会意,二人专心注视那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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