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二者截然不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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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书和穆折清关在同一间牢房,他从进来起,就疯狂的叫喊冤屈,说要求见穆哲枫,而穆折清则是安静蹲在大牢里一言不发,坐着等死。

他日日在牢房里鬼哭狼嚎、哀求祈祷,倒真的把穆哲枫叫来了,穆哲枫问穆折清到底什么打算,穆折清沉默不予应答。

最后穆哲枫寻个理由,强硬的将历书带出了天牢。

穆哲枫的注意力一直在陕西的疫情和和接皇帝回京,所以屡次来找高阳和高栖夜,要求高栖夜尽快前往陕西,而高栖夜也确实没有拖延的理由。

北京的冬天十分冷,高阳在在京城里经历了那么多事,可说到底,这竟然是她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冬天,真是冷得彻骨,她裹着狐裘大氅不是,拿着手炉不是,躺床上不是。

高栖夜和穆哲枫,就投降军的安置问题达成一致后,高栖夜也定好日子前往陕西。

看着高阳每天瑟瑟发抖躲在檀金宫里不出来,只能找了个理由,邀着高阳又一次去大荞山,说去祭拜徐烛俞。

今天的雪不是很大,山上的雪化了许多,高阳像儿时那样,顽皮在山上蹦蹦跳跳。在徐大哥的墓前本应该是端庄严肃,可高阳很清楚高栖夜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上回还是在这个大荞山,还是在徐大哥墓前,高栖夜劝说高阳不要卷进朝廷纠纷,他知道高阳没有听进去,这次他即将要出发去陕西,临行前不死心,一定要劝一次吗?

她不会答应,也不想正面拒绝,只能故作顽皮,假装听不懂他说什么。

细细想来,她很久,很久没有和栖夜哥哥这样安静走在雪山上,今天真是难得一次。

高栖夜拉住高阳顽皮的步伐,“地上雪多,好好走路别摔了。”

“栖夜哥哥,你决定要几时出发吗?”高阳转着个小脑袋看着高栖夜。

“不是明天便是后天。”

“你是医仙,你定要解了那瘟疫,还有你自己要当心,不能叫我担心你。”高阳仰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年时间经历太多事情,她的心境变了,大变特变。

仿佛那些和高栖夜的记忆是十年前,可明明就在一年前,他们还朝夕相处,那时她眼里心里全是栖夜哥哥,一出事只会躲在栖夜哥哥背后。

他变的有些陌生,有些可怕,昨天袁沉语拿着檀金宫的腰牌进宫找她,说高栖夜每天半夜头痛发作,癫狂发作的样子像极了她头痛发作。

兄妹二人都变成这样吗?

她是头部受伤和心病,而高栖夜完全是心病,他的心病太重了,因为高瞻峋对他十几年的折磨,也因为那场瘟疫。

那时受酷刑疯疯癫癫她,是高栖夜对她细心照料,慢慢才恢复神志,如今栖夜哥哥受了伤害,轮到她来守护照顾了。

她不会医术,也不懂治心,到底该怎么办?

隐约记得霍钦缔上课时曾说过一句话,天才会毁在心魔手上.....

不会的,惊才艳绝,举世无双的大瑧明珠公子仙,一定不会败给心魔。

“高阳,你不要参与鉴鹰司的事务,不要和明怀冰搅在一起,也不要.....你答应我好吗?”高栖夜揽住高阳双肩,诚心恳求,他的眼睛急迫,无助,他似乎很害怕什么。

可高阳注意的是,栖夜哥哥叫她的名字,叫的是高阳,而不是月儿,变了,许多东西不知不觉就变了。

“那我应该如何,躲在皇宫里安安静静做一个大瑧公主,等父皇母后回来给我挑好夫婿,把我嫁出去安度余生?”高阳反问高栖夜。

“这样不好吗?”

“我不是张芷靡,张芷靡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她才是无忧无虑大瑧公主。”高阳轻轻推开高栖夜,说出这句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高栖夜闭上眼睛,停下脚步,他看起来陷入忧伤和痛苦,良久,他双手抱头蹲于地上,发出一声感叹,“我这个医仙,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你,我拿什么去救万民!”

高阳沉默了,高栖夜说的没错,他确实一个也救不了。

栖夜哥哥你知道吗?不光是你想尽办法救我,其实,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你。

世间于我而言都是肮脏污秽,可唯独你,从小到大,从始至终,都是那洁白的仙鹤,是那白衣谪仙。

从前我以为那是情爱,后来知道那不是情爱,是我在人间唯一的期盼和信仰。

我希望干净如天神的你一直这样干净,那些肮脏的事就让我来背吧,栖夜哥哥,你忘了,你是我的神像,我是你的月儿,是你的高阳,是照进栖渊阁的光。

哪怕这一丝阳光是如此微弱无能,也许尽它所能,可以救栖夜哥哥呢,杀父之名我来背,肮脏我来背!

高阳将地上蹲着高栖夜扶起来,她认真又深情凝视他的眼睛,“你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便是救我了!”

天公作美,此时飘起了似芦花、似柳絮的雪,它们轻盈、柔和地落在高阳的脸颊上,发丝上,肩上,她听见不远处安静等候的宫女太监,忽然叫唤起来,多半是叫唤这些好看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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