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20.接你回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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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澈飞一般追出,一扯一拉,便是将他手臂反剪在背后,长剑架上他的脖子,剑锋一拉,那宁军师颈项之上顿时一道深深血痕:你每跑一步,我就在你身上划上一道,看你的腿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划得快看着那雄汹涌而出的鲜血,眼中竟有无端的兴奋。

那宁军师萎缩在地,昏死过去。

端木澈仍是怒气难消,走过去踢他一脚,见得没有反应,这才转身过来,面朝尹方,刚要说话,却见得尹方睁大了眼,大叫一声:小心

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是被大力撞向一侧,抬眼望去,只见尹方面色惨白,嘴角已经渗出血丝来,显然受伤不轻,那宁军师聚集全力偷袭一掌,此时更是伏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恶贼,真当千刀万剐再不迟疑,朝着他手腕脚踝刷刷几剑刺去,那宁军师连连几声惨叫,登时昏了过去,端木澈心下厌恶,随即一脚踢去帐边。

再回头扶住尹方,心疼喊道:你这傻子

尹方喘口气道:保护主子这是火凤卫的职责顿了一下,听得外间已有喧闹之声,扯住她的手臂道:少主趁此混乱你快走吧

端木澈摇头道:我们一起走,这是命令当下过去,将他架了起来,做到榻上,又道:你先躺一会,我们以逸待劳,让他们折腾去,等到天黑的时候,再想法抢匹马逃出去

尹方依言闭上眼,昏昏睡去。

端木澈守在榻边,凝神细听,感觉外间的嘈杂声渐渐消去,过不多时,帐外忽有人声响起:宁军师宁军师你是在帐中吗

只怔了一下,当即学那人声音,含糊道:我在言多必失,说出一句,立时打住。

那问话之人停了一下,又道:卑职奉副帅之命,前来探望。语毕,帘帐掀起,一对持枪士兵顿时闯了进来。

端木澈暗叫不好,飞身而起,长剑一挥,阻住来人攻势。

你杀了宁翼帐门处,齐越的声音传来,此时正是目光朝向角落,看着那满身鲜血,一动不动之人。

端木澈摇头道:就这样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说话间,几名士兵抢上前去,检视一阵,禀道:副帅,宁军师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齐越皱了一下眉,沉声道: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

端木澈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说罢,寒霜罩面,当即青光闪耀,剑尖指向他的喉咙。

齐越衣袖一拂,脚步错动,早已避过,他内伤已愈,功力确实更进一层,此时铁拳猛攻,臂影晃动,扁丝欲夺端木澈手中之剑。

端木澈也不退让,使出空明剑法,连绵不断朝他攻去。

那边尹方已经醒转,骤然见得两人在帐中打斗,却是吃了一惊,刚叫出一声,脖子上已被周围士兵架上数把钢刀。

端木澈瞥来一眼,心中着急,招式不免慢了半拍,齐越何等人也,寻个空隙便是朝她右肩拍去,口中叫道:撒手

这一拍,原本是一强硬外力使得她长剑脱手,一旦松手,劲力自消,哪知端木澈却是倔脾气,虎口已经震出血来,却仍是握紧长剑,眼见这条手臂便要给废掉。

电光火石间,齐越正要动作,尹方却是看得心惊胆战,脱口大叫:齐越,住手你不能伤她你可知她是

齐越心念一动,并不理睬,一掌朝端木澈头顶击落,眼见即将血溅当场。

尹方神行欲裂,惊恐狂叫:不

说时迟,那时快,齐越及时收手,端木澈的长剑却是毫不留情,直直刺去。

刹那间,只听得扑哧一声,似是利器刺进人身的声响,齐越睁大了眼,看着口深深入的剑刃,不由自主朝着面前之人伸出手去,喃喃道:你

端木澈来不及拔剑,当即转身,向着尹方所在之处冲了过去。

那已将尹方包围的士兵见她伤了己方副帅,义愤填膺,纷纷刀剑相对,不想旁边却是一声喝止:住手任何人不得伤她

回身望去,齐越勉强站住,抚着口,指间血红滴落,喘一口气,道,看在颜青将军的份上,我不再为难你,你走吧

他这是,要放自己走

端木澈呆了一下,便是去扶榻上的尹方。

原来是颜青的女人帐帘一掀,一个测测的声音加入进来,冷笑道:如此正好,副帅,你身受重伤,此刻就好好休息吧,这个端木澈,就交由本帅来处置了

樊子奕两步过来,袖中一道白雾挥舞,端木澈来不及防备,只觉得鼻尖一凉,依稀听得齐越惊呼一声,便是昏了过去。

醒来之时,自己却是浑身冰冷,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风声萧萧,战马嘶鸣,自己竟是身在一处离地足有数丈的高台之上,背后一巨柱,手脚皆是被绳索绑住,动弹不得。

那台下尚有人马晃动往返,来往之间,便是运来大批柴草,堆在高台四周围,这高台的位置,却是正对着那边城城墙,周围无数士兵弯弓搭箭,面朝四周,足有万人之多。

看清形势,稍一思想,当即明白过来,他们建此高台,台下堆了柴草,却将自己置于台上,只怕是要颜青投降,颜青若是不降,他们便举火烧台,叫他神智混乱,不能专心守城。

这个樊子奕,真是居心叵测。

过不多时,台下吼声震天,那火象大军如潮水一般冲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几日不见的颜青。

澈儿颜青高声叫道,嗓音已经沙哑。

端木澈咬住嘴唇,默默望他,却是一声不吭。

哈哈哈高台下方,樊子奕立在那浅丘之上,大笑一阵,叫道:颜青,想要留下她的命,你便是跪下给朕磕十个响头,然后开启城门,迎接我金水联军进程接管。否则,朕一声令下,便是台毁人亡。

颜青眼见几十名军士手执火把站在台下柴草堆旁,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即点火,而台下弓箭手将这高台守得如此严密,血之躯如何冲的过去何况即使冲近了,火发台焚,又怎救得端木澈下来

一时之间,却无对策,心中大是痛惜,当即喝道:齐越齐越你人在何方

樊子奕笑道:你是找你那师弟,朕的联军副帅吗告诉你,他这下身受重伤,自身难保,实在是帮不了你颜青,边城与人命,你好生考虑,到底要选哪一个

颜青呆呆望着高台,心乱如麻,身边低吼声声,两条人命同时奔将过来,却是贺立翔宇萨朗

两人各骑一匹骏马,朝着高台方向猛冲过去,冲到中途,羽箭纷飞,密如织雨,眼见即成箭靶,颜青见状不妙,策马过来,一长矛舞动声响,将羽箭纷纷尽数挡下,飞速扯了两人回返队伍。

正当此时,联军大部亦是倾巢而出,步兵与骑兵方队朝着边城城下猛冲而去,远处喊声如雷,震山憾野,阵后数万金水联军铁甲铿锵,从两侧抢出,径自攻打边城。

颜青,此时边城危急,火象危急,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守城端木澈高声叫道,喃喃道:记住,对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颜青咬紧牙关,忽地拔出长剑,喊声:防守便是带领人马,朝着边城方向疾驰而去。

樊子奕怒不可赦,高声叫道:好,点火刹那间堆在台边的柴草着火,浓烟升起,颜青不敢回头,策马狂奔,贺立翔宇萨朗勒住奔马,眼见黑烟中火焰上升,人在马上,皆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火随风涨,风助火燃,浓烟烈火,迅速围住台脚。

端木澈自知顷刻之间便要火焚而死,心中反而宁静了下来,举首遥望,但见边城之后便是那巍峨群山,起伏不断,好一幅万里江山画卷,不禁闭上双眼,面带希冀,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眷恋着脚下这一方热土,怀念着那些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

忽然一声轻啸随风而至,一人白衣飘飘策马而来,一旦到得台下,便是弃了马匹,从那台下纵身而起,几个翻腾,便是落在台上,朝着她狂奔而至。

那身后之人被一名侍卫扶着,却是尹方。

端木澈眼露疑惑,这两人,相互敌对,怎么会在一起

转眼间,齐越已经奔到面前,收敛神色,挺身而立,只手高举过顶,掌中金光闪现,朝向台下一干人等肃然叫道:我金耀皇帝有旨,以火象皇子端木澈为质,入得楚京,两国休战议和

齐越,你樊子奕面色铁青,申请愤怒,这联军之中,朕才是主帅

齐越抚着口喘一口气,额上已经溢出冷汗,却是微笑道:本王即将带领金耀大军回国,这联军的名号,从此时起,却是不复存在了

台下之人闻言,尽数呆滞无言,一片静寂。

齐越收回眼光,不再理睬他人,只朝着那被缚之人一步一步过来,脸色惨白,双眸却是亮得像天边的星辰,口中叫道:洛,我的王妃,我来接你回家

说完这句,便是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头颅压住她的肩头,急促呼吸间,一口鲜血,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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