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二十七章 自作自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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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二十七章自作自受

迷蒙之际,那清新可爱的小脸仿佛一直在身旁,娇小的身影忙前忙后,不停侍候着,似乎瞅见她疑虑的目光,那少女抬起头来,脆生生道:小姐总算醒来了,奴婢名唤荷叶,以后专门服侍小姐

荷叶,好生熟悉的名字是荷叶,荷叶她没死,她没死

她想欢叫,想大笑,却似被人扼住了咽喉,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口闷得难受,一口怨气憋在心头,喘息半响,终于拼尽全力吼了出来:荷叶

这嗓音,竟是细若蚊蚋,低哑如斯。

微微睁眼,尚有一丝恍惚,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原来自己却是回了悠然园的寝室之中,屋中那座宽大的水墨屏风,此时却是立在床前,挡住了外间一切视线,只觉得人影晃动,四周安静得出奇。

想到荷叶,心中又大痛,挣扎着,慢慢坐起身来。

听得声音,一个人影缓缓踱了过来,立在面前,低低说道:你醒了

是齐越

凌宇洛应了一声,稍微动下身子,但觉周身无力,并不感到痛楚,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身上少了什么似的,空虚难耐,怔了一下,直觉便是去自己的小腹,忽然感觉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刹那间,悚然一惊,手脚冰凉,孩子

抬眼去看齐越,却见他面色苍白,神情僵硬,一双眼黯淡无光,不由低声叫道:越,我们的孩子,他

齐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怎么会不会的,齐越,我不信,你别骗我,别骗我倏然想起昏迷前那腹中的绞痛,腿间的异感,心头一痛,又跌倒在榻上,荷叶已经不在了,现在连孩子也要离她远去吗

齐越轻轻摇头,复又睁眼,眼中是如暗夜一般深沉的伤痛,张了张嘴,终是沉声开口:我何必骗你,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即使让我拿命去换他,我也愿意可是,已经想尽办法,我们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孩子,她与齐越的孩儿,荷叶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的小世子,带给他们那么多欢乐与憧憬的彘儿,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越对不起对不起心中又是伤痛又是懊悔,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痛楚汹涌而至,满目冰凉,悲怨难当,假若不是自己执意出门,不是自己要去寻求真相,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祸事来却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一念及此,扬起手来,一个巴掌便是朝自己脸上重重甩去。

就在手掌即将落在脸颊的瞬间,齐越大手过来,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那手指,竟是比她脸上的泪还要冰凉:不关你事,这是意外,我,没有怪你

怎么不关她的事另一个年长的女声加入进来,全然没有平日的轻柔,却是多了极深的怨恨,正是林太妃。

凌宇洛撑起身子,颤声道:母妃,我

别叫我母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如此不爱惜自己,明明有孕在身,却不好好呆在府中,硬要执意出府林大妃声音凝噎一下,眼中有泪,恨声道,大夫说,你与人交手,擅用内息,动了胎气,情绪失控,以至小产你说,这难道不是事实

母妃,你别说了齐越颓然坐倒在榻上,垂下头一动不动。

凌宇洛伤心欲绝,抱着头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心中好痛,好痛,她是罪魁祸首,是害死荷叶与腹中孩儿的凶手

林太妃却是直直看她,厉声道:我们一心一意盼着这个孩儿平安出世,越儿也是对你宠爱有加,你却如此不知珍惜,不懂自爱,若是你明白大家的苦心,稍微谨慎一些,不与那个青莲胡乱纠缠,牵扯不清,又怎会让我的孙儿胎死腹中

不是,她不是

凌宇洛张了张嘴,却是百口莫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自己若不是碰巧从湖中救起那个少年,若不是心存疑惑将他带回府中,若不是看见他莫名出现在街巷而一意尾随,若不是那么,荷叶与孩儿便都是好好的,安然无恙,一如从前,又怎么会像现在这般,天人永隔

一时间,又痛又恨,气急攻心,竟是仰面倒下,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窗外一片漆黑,四周烛火摇曳。

轻轻抬一下手,这才发现,一只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有着微微的暖意,再惶然朝上看去,只见他面容青白,胡茬遍布,那双眼布满血丝,满是心疼,满是伤楚,满是疲惫,却是一眨不眨望着她。

想到先前林太妃的质问,心中又是一痛,呜咽道:越

齐越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叹口气,道:事已至此,别想了,母妃只是一时气愤,过阵子就好了,我会好好劝解她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越,我们的孩儿悲从中来,终于痛哭失声。

感觉齐越轻拍着她的肩膀,脖子上也有着冰冷的湿意,那是他的泪

过了半响,稍作平复之后,齐越才哑声道:大夫说你身子受损严重,需要在家中静养,什么都别想了,把身子养好,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凌宇洛痴痴点头,紧紧抱着他,不舍松手。

这一夜,无人能眠,仿佛是流尽了一生的眼泪,直到天色发白,齐越这才起身,简单梳洗,进议事。

从此,大夫每日来府诊视,汤药不断,过了几日,却又换成一名年过花甲的资深李老太医,中也是送来大量补品圣药,应该是皇帝的一番心意吧。

纪夫人也是过来探望几次,只说大人没事就好,好好保重,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伊莲也来过两次,闲聊几句,见她无意搭理,便是告辞;而林太妃,自从那日一见之后,许是心中忿恨难平,竟是再不踏足悠然园。

荷叶不在了,齐越便从蓬莱园调了清儿过来服侍,那清儿也是做事得体,谨慎本分,颇具心思,想到当初之人的天真率直,灵巧细致,心中难免怀念,这新的主仆关系,甚是疏离。

到了林太妃生辰之日,府中一片冷清,没有半点喜庆气氛,唤来廖安一问,才知道林太妃已经下令取消寿宴,前来贺寿之人都是纷纷劝回。凌宇洛心中一沉,仍是勉力起身下榻,唤道:清儿,帮我穿戴下,随我去蓬莱园,我好歹给母妃请个安

清儿却是不动,只淡淡说道:太妃娘娘不愿见的,王妃送的那个白玉观音,昨日一送进园子,就不知被谁给尽数敲碎了,打扫的人直抱怨

凌宇洛闻言苦笑,缓缓走过去,重新坐回榻上。

多嘴廖安狠狠瞪那清儿一眼,行礼道,王妃如无他事,小人告退了。

凌宇洛点了点头,忽又轻声道:这一阵我身子不好,府中之事,都依仗廖管家全力处理,辛苦了。过几日,你还是把账册送来给我瞧瞧吧。

廖安回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凌宇洛见得他神色,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廖安低了头,呐呐道:太妃娘娘吩咐,往后府中一切事务,皆由她亲自过问处理,王妃只在园中养好身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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