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25-2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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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此时太阳已经升上了天空,红霞浸染,阳光照耀下,山间白雾渐渐散去,眼前豁然开朗,已经不是平日里熟悉的景致,但见翠树碧蔓,蒙络摇缀,芳草萋萋,野花烂漫,实在美不胜收。

这里,是人间仙境吗

凌宇洛看得呆了,半天合不拢嘴。

这是灵山的山坳里,也就是当年师父半夜让我们几个练胆子的地方,纪云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别看这里白天风景甚好,一到晚上,那可是狂风呼啸,野兽出没,吓人得很

凌宇洛本没理会他在说什么,欢呼一声,对着那草地上星星点点的野花,自顾自跑过去,喜滋滋俯身下去,用力一嗅,鼻翼间便是充斥了淡淡的花香,不觉笑弯了眉眼,左一枝,右一枝,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捧在前,一脸灿烂,人比花娇。

小洛那边,两名男子坐在缓坡上,看着那远处的少年,其中一人招手唤道。

二师兄凌宇洛听得喊声,见是秦易之,先是一喜,随即看见齐越也在那边,有些迟疑,还是慢慢踱了过去。

来,过来坐坐秦易之见她走近,拍了拍一旁的草地。

嘻嘻,二师兄,瞥了他身旁的齐越一眼,一屁股坐下去,将手中的野花递了过去,眉开眼笑道:你们真是好雅兴,这样的地方,都被你们找到了看,我采的这花,多好看,是不是

小洛,你方才去哪里了秦易之并不伸手相接,只淡淡问道。

看样子,这话题还真是不好转移,莫不成,他们在较真了

方才我去茅厕了啊,哎哟,刚才真是疼死我了揉着肚子,笑道:现在,解决之后,舒服多了

齐越面无表情,冷言道:真是去茅厕吗哪有人去了茅厕,身上反而香喷喷的

咦,隔这么远,他都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鼻子这样灵敏,当初骂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真没骂错呢。

小洛身上很香,我也闻到了。纪云岚微微笑着,挨着她坐下来,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他有些故意地,又凑到她的耳畔嗅了嗅:嗯,有点象是花香,又有点象树叶香味,真好闻

四师兄,你上辈子也和狗颇有渊源吧,有些习,现在还保留着呢。凌宇洛往一旁躲闪着,撅起小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上了茅厕,一身臭烘烘的,正好小翔烧了热水,我便就近洗了,早点舒爽些

干嘛不过来和我们一起洗你上山这么多日,好像从来都没和我们一起洗过澡呢秦易之皱起眉头,又问道。

就是,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洗澡纪云岚接上。

该死,秦易之不是一向优待自己吗,那看起来沉稳有礼的模样,今日怎么忽然变了,当着众人的面,一针见血,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这个,这个,我小脸有丝涨红,有丝羞恼,老天,她该怎么回答

偏偏这个时候,齐越好死不死又上一句:不会是你身上有什么问题,没法见人吧

[卷一翩翩少年:第二十七章自毁清白]

难道,你身上有什么问题,见不得人

齐越的话,让她心中一惊,敢情他们发现了什么或者,已经开始怀疑她的别

心中扑通扑通乱跳一气,面上也是微微发烫,抬眼看去,那几名男子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眼神莫测。

我是见不得人低下头去,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那细如蚊蚋的声音,三人听得含含糊糊,不明所以。

我把头一点一点,埋得更低,几乎要与膝盖齐平了,悄悄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眼泪直冒,嗓音呜咽道:我从来都不想提的,你们为什么非要问,为什么

小洛,怎么了秦易之见她忽然红了眼圈,按捺不住,一把扶起她的身子,柔声道:是有什么苦衷吗说给二师兄听,好不

是啊,小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仅是纪云岚,连那冰山男齐越,也是凑过来。

当然有人欺负她,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三个

泪眼之中,有些意外地,看见他们竟是一脸关切的神情,不觉诧异,这些男人,到底是真的在怀疑她,还是随意问问

管他呢,既然做戏,索来真格的

看了他们一眼,下一刻,便是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小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秦易之大惊失色,大手一伸,将那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儿拉进怀里,急急问道:别哭,告诉二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啊,出了什么事

别追问那么急啊,她还没编好呢

靠在他肩上,一边抽泣着,一边在脑中飞快构思了情节,心一横,轻声说道:今日的事情,你们别给小翔说,免得他又担心我

见他们默然点头,这才抹着眼泪,开口道:我和小翔,在两年前,去一个大户人家的府里找事情做,那个老爷,对我很好,还教我读书识字,我以为他是真的想栽培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又是一串珠泪从脸颊滑落。

妈的,自己掐自己,还真是疼,腿上多半都是青紫一片了。

该死小洛,你慢慢讲,他是不是秦易之与身旁的另外两人对望几眼,有丝了悟,这个老爷是

没想到,有一天夜里,他竟然闯进我的房里来,脱光了衣服,还将我的衣服撕得稀烂,说让我做他的什么娈童,还把我把我垂下眼帘,那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晶莹的泪珠,着实惹人怜惜,以那三人的角度,绝对看不到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正在底下呼呼转动着,闪耀着狡黠灵动的光芒。

后来,小翔用烧火棍打昏了他,带着我逃了出去,我们一路流浪,吃了不少苦头,总算是逃出了那个坏人的势力范围

对于这个故事,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含糊不清,任凭他们去猜想,反正一心笃定这三人,是绝对不会问她,到底有没有被那所谓的坏人给吃掉

哈哈,要的就是这样效果,她才不在乎什么声誉,什么清白呢,随他们怎么想

只听得轰然一声,秦易之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一掌临空击出,对面一处山石应声倒塌

这天杀的畜牲小洛,他是谁现在何处告诉我们,我们去给你报仇

对,我们去把他揪出来,打断他的腿,拆了他的骨头

看着他们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的模样,凌宇洛暗自好笑,这转移矛盾,算是成功了一半。

各位师兄,你们的好意,小洛心领了扯着秦易之的衣襟,擦一擦眼,吸了吸鼻子,在上面狠狠蹭了好几下,什么鼻涕眼泪全部都糊了上去,好好的一件衣衫,算是被她毁了,折腾好一阵,才又说道:我们跑出来的时候,放了一把火,把他家的粮仓烧得光,也算是报了仇了

因为这事,所以你才会怕我们,不敢同我们一起沐浴,是不是下一句话,没等她开头,纪云岚已经犹豫着,替她说了出来。

这个纪云岚,真是会联想,还知道举一反三,值得表扬

凌宇洛感激看他一眼,泪眼涟涟,嘴唇嚅嗫着,带着强自压抑的哭声:从那以后,我经常在晚上做噩梦,梦见那个男人光溜溜地,压在我身上,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后来有一回,小翔带我去澡堂子洗澡,我一进去,就看见好多光着身子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壮,我心里好害怕,还没下水,就逃了出去

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和别人一起沐浴了

呜呜,你们,你们别怪我,我真的好怕,真的怕

说到这里,之前的怪异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也不需要再编下去了,一边低低缀泣着,一边暗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小洛秦易之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怪不得,你不肯与我们一起同寝,也不愿与我们一起沐浴,却原来,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嗯,就是,就是,就是这个原因,造成了她的心理影啊

她在他怀里微微抬眼,不住点头。

不哭了,小洛,以后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了我们会一辈子保护你纪云岚攥紧了拳头,重重捶在地上,捶出一个深深的坑来:那个坏人,若是有一天被我们碰上,哼,定将他碎尸万段

你们,对我真好停止了哭泣,微哑着声音,喃喃道。

不止是这二师兄四师兄极力安慰,就连那个冰山齐越,虽不说话,眼光也是柔和了不少,那深黑的眸瞳,闪烁不定,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那里面,绝不是以往常见的鄙夷与不屑。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秦易之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扶起来一些。

凌宇洛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钟声,断断续续响起,林间歇息的大小鸟儿纷纷惊起,展翅飞向天空。

咦,是天机老人在敲钟叫他们回去吗但这力道,太过微弱,又有些不对。

小洛,你看,那只猴儿,看到没有纪云岚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指着对面坡上,欢叫一声:好久不见,这猴儿又出来撒野了,哈哈

这猴儿,多半已经成了齐越轻哼了一声,目光朝仍窝在秦易之怀中的她身上瞟了瞟,道:都是一样的鬼灵

凌宇洛丝毫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全副心思,都在对面的猴儿身上。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猿猴,立在一截枝干上,不住跳跃,伸爪去够那荡在半空之中的一绳索,有时正好扯住,就用力摇晃几下,引来几声钟响。

钟声一响,那白猿立时放开绳索,在树上翻几个跟斗,喜得抓耳挠腮,高兴异常,那模样,甚是憨厚逗人。

凌宇洛看傻了眼,一时忘了自己正在述说悲惨往事,泪珠还挂在腮上,唇边却已经不由自主绽放出一抹微笑,那朝阳的金辉,尽数映照在她微微仰起的小脸之上,光彩丛生,说不出的眩美动人。

小洛身旁的几人,低低唤道,却是看得呆愣不已。

我想起一首歌来她叹道,此情此景,美得那么不真实,这时候,什么桃木牌,什么现代社会,什么回归大计,尽数抛在脑后,眼里只有这绮丽春光,只有这鸟语花香,只有这一个比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

我唱一首歌给你们听,好不好

不是方才还在哭么,怎么突然想到唱歌

没等他们开口,凌宇洛清了清嗓子,清脆柔软的嗓音已经低吟浅唱起来:日出灵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少年俏,无暇有奇巧,冬去春来十四载,黄花正年少。腰身壮,胆气豪;常练武,勤劳,耕田放牧打豺狼,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山风轻轻拂过,阳光暖暖照在人身上,那听歌的人,身心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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