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怨去吹箫,狂来说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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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呜呜然,自有哀怨之声四起。

而风也至,吹入窗棂,夜幕深沉,箫声如落梅片片随风而去。

时值七月,济州热浪如潮,兴许也就晚上才能有许多凉风。

而与济州不同,北极冰州却是终年冰雪覆盖,全年风雪不断,别说热浪如潮,连稍微温暖些都欠奉。

当然,冰州疆域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跟冰山似的,至少与青州和中州接壤之地是一处过渡,与青州冬日一般,有晴有雪,更有山有水,有树林,有草原,是五州大地少有的避暑之地,有的人还特意不远数千里之遥到此处游玩。

吉原便是与中州接壤之地,此地没有城郭,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林海绵延千里,而且此地少砖石,居民多是以林木做屋,御寒保暖的同时也算是一奇特风俗。

但是吉原到底是入了冰州边界的地方,昼夜温差极大,往往白天还是风和日丽,夜晚便突然变作风雪大作,若是有外来人初到此地,在不了解此地的情况下难免会遭受一番苦难,更甚者会冻死冰雪中也不过是寻常之事。

好在吉原的居民们大都十分好客,若行人偶有困难向其求助,想必也不会被拒绝。

而且吉原上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可供行人晚上躲风避雪的木房,这些被外地人称作逆旅的木房多是由当地居民自发建造,毕竟没人乐意时不时地在某天的早上发现半路上躺着个冻僵的尸体。

这时夜已深,在其余四州刚刚有几分凉意的时辰里,吉原上已是寒风凌冽,白天茂盛葱郁的草木都凝上了一层白霜,如果谁还跟白天似的穿着单薄的话,肯定要被教育做人,不,做鬼了。

一间普普通通的逆旅之中围着火盆坐着四个装束各异的男子,长相自然也不相同,其口音也是各异,如果硬要说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的话,那便是他们都配着一把刀,虽外形不尽相同,但看他们紧紧握刀的手就知道对其必然是无比重视。

“我的刀是用深潭寒铁煅烧三天三夜,经历万次叠打而成,刀成时有寒光欺月之象,刃可断铁无痕,名为寒风,乃黄级高阶神兵!”头上戴着玉石抹额的青年人抱着一金鞘短刀说道。

“俺的刀重五十五斤,长三尺二分,挥动时可有罡风削面,对手若敢接下这一刀,定让他手断骨折,当下便喷出一口大血,哈哈哈……”粗毛胖脸的大汉将一把金丝环刀靠在膝盖边上,满脸的笑褶子。

这时一贼头鼠脑的小矮子将自己的刀放在身前,说道:“刀者,杀人器也,看咱这刀如月锋,刃上血槽更是深刻,比起两位的刀来怕是要胜上一筹啊!”

然而没等青年及大汉反驳,一直未说话的白发老人却冷冷一笑,说道:“老夫听闻此处有谈刀大会,故而来此一探究竟,没想到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你们三个毛头小子在此大言不惭!”

另外三人脸上一红,这所谓谈刀大会本是他们与江湖同道吹嘘之时夸大其词,却没想到会引来他人,但是有人观看更好,正好合了他们人前炫耀的心思,这才有了刚才那番特意比试,不想却惹来老人的嘲笑,一时间气愤难耐。

大汉将金丝环刀往老人身前一插,道:“老东西你说谁毛头小子呢?信不信俺一刀砍了你!”

小矮子也舔了舔刀锋,用手拂过深深血槽,嘿嘿笑道:“咱们自己在这儿耍子,挨着你啥事儿了?不行咱们俩比划比划,看你一直舍不得亮出来的刀又能有多好!”

而那青年就直接多了,将他视若生命的寒风自金鞘中抽出,指向老人道:“拔出你的刀,我不信你的刀能比我的更锋利!”

老人缓缓站起,在另外三人凝重的目光中自手上刀鞘抽出一截断刀。

“哈哈哈…老东西你拿着把破刀唬俺呢!”

“你的刀身怕是还没咱的刀柄长,跟你比试真是没得丢了咱的脸面。”

“哼,我的刀也能将你的刀削断!”

三人极尽嘲讽,疯狂肆意,然而老人却浑不在意,只是凝视着自己的刀刃道:“不管是用重刀还是轻刀,快刀还是慢刀,短刀还是长刀,持之利器以伤人也,算不得真正刀道。老夫曾听闻人族有善刀者以意气御刀,威能无匹,须知那等境界非是持以神兵为利,乃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为刀道之始也。”

似有刀光乍闪,那三人的刀身自中间齐齐折断,断口平滑无比,如刃切刀削。

“这…”

三人齐齐愣神,直愣愣看着老人将断刀插入刀鞘,不敢再言语半句。

这时屋外有哒哒蹄声响起,在寒风中听得格外清晰。少倾,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诸位打扰了,我和这惫懒的家伙想于此躲一宿!”

一身披棉布大氅牵了头白毛驴子的少年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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