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三十五、树上开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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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碧玉就着这双小小嫩嫩的手喝完了杯盏中的水,方才觉得干涸难忍的喉咙好受了不少。

“花奴可曾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男人的顺势抓住何当离的手,攥着不放,透着一股子执拗感。

“想。”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往日间恐是打三棍子都甚少会说出多几个字的性子。

何当离想了想又道;“那公子可曾想过离开这里?”话才一问出口,才方觉自己说错了话。以至于不敢去觑公子的脸色变化,整个人无措得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低垂着头,不安到了极点。

“嘶。”碧玉刚想一动作,便被屁股后面的位置疼得直倒抽气,连一张脸都白了,就连握着人的手都松开了好几分。

“公子,可是扯到了伤口,可有哪里不舒服。”何当离听见他的痛呼声,更想将人扶起来,又恐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的。万一弄巧成拙可怎么办,一张唇抿得死紧。

“下次花奴倒不如问本公子还有哪里舒服不才好。”碧玉重新躺回去,一双清凌凌的目光倒映的皆是坐在床边的小人身上。

“好。”

“笨蛋。”好似咬牙切齿,又想是隐隐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笑意。

何当离等喂了人喝药后,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方才端着已经空了的白瓷药碗往外头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厨房,便被等候许久的龟公给拦住了去路。

“唉,想来你就是花奴了对不对。”龟公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左右,大家都尊称他一声柳当家的。以前听说也是楚香楼内的台柱子,不过因着年纪大了,方才转到幕后。直到现在来点他的人还有不少。

柳当家模样生得清隽,特别是身上那一股子浓重的风流才子的谦逊温和味,总会勾得人移不开眼。任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以前出身在楚楼中的清倌。

“花奴见过柳当家。”既是遇上了,明知躲不过,还不如直面上前。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柳当家平日间甚少会来楼中,听说在年轻的时候被一贵妇人看上了,为其赎身后养在了后头。后面不知因着什么事又重新回来,只不过卖的是艺,倒是惹来不少富婆为其一掷千金。

何当离不明其意,只是照做的乖乖的抬起了头。

在楼中的这一年半载,不可谓不是将人生养得更美了,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珍珠。光是往那一站便璀璨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暗叹一句好相貌,彼其之子,美无度。

而正在这时,有人刻意来唤走了柳当家的,方才令何当离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前面就像一块放在砧板上的鱼肉马上就要任人宰割,甚至还要称斤卖量。

只是今晚上无论怎么样的睡不踏实,又担心公子夜间发了热无人伺候。当即披了件不起眼的灰鸦色外袍,小心的避开前来寻欢作乐的恩客,起了身往清香阁而去。

推开门进去,将人还稳稳当当睡在上头,又拿手去探了探他的额间位置,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在怎么样都睡不着了,只能翻出今日还没看完的书,就着外头昏暗的月光,以及影影绰绰倒映进来的璀璨灯火,蹙着眉认着一个又一个对她而言,生涩难懂的字眼。

她只觉得这些字放分开的时候她还是认得的,可是一旦合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特别是越看到后面,更是宛如天书。

“书上这句树上开花的意思是,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斩于陆,其羽扼其主机,渐之进行。”

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抽出了她手中的书,将大半个身子的力气全部压在了她身上。带着药香的浅浅薄薄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耳垂与脖子一处,痒痒的,令人情不自禁想挠。

“这样说花奴恐是不大懂,若是颁碎了的意思就是,树上本来没有开花,但可以用彩色的绸子剪成花朵粘在树上,做得和真花一祥,不仔细去看,真假难辩。比喻将本求利,别人收获。好比此树本无花,而树则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此盖布精兵于友军之阵,完其势以威敌也。因为战场上情况复杂,瞬息万变,指挥官很容易被假象所惑。所以,善于布置假情况,巧布迷魂阵,虚张声势,可以慑服甚至击败敌人。如此,花奴可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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