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佳梦难期,终成绝唱(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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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张笑川与雷震天趁着夜色,跃过围墙,进入了梁府。到了后花园,见到阁楼的灯光,听到琴声与吟唱,他们便确定这是梁艳泓的阁楼无疑了。在阁楼的对面,两个人轻易地找到了关押诸葛子瑜的所在。到了跟前,诸葛子瑜正隔着铁窗向阁楼张望。

二人到了近前,张笑川叫了声“诸葛大哥。”诸葛子瑜隔着窗户拉住了二人的手。雷震天和张笑川见他神色憔悴,里面灯光昏暗,不由得一阵心疼。三个人一同征战,一同出生入死,情谊颇深。诸葛子瑜本是立了战功,原该在将军府好好享受生活才是,不料却被梁栋私自软禁,失去了自由,还在这里遭罪。

见了此情此景,雷震天和张笑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诸葛大哥稍待,我现在便去寻梁栋那厮理论!”“笑川兄弟别去,哥哥求你了。”“梁栋也忒大胆了,私设牢狱,扣押朝廷命官,明日我便和笑川兄弟一同前去面圣。”“雷大哥和笑川兄弟请听我一言。”见他加意阻拦,两个人不明所以地望着诸葛子瑜,不知他有什么话要讲。

诸葛子瑜整理了一下思路,向二人说道,“本来我已经心灰意冷,无意于官场,感情上说什么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若不是遇见了笑川兄弟,若不是遇见了艳泓。”说到这里,诸葛子瑜向张笑川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我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兄弟们对我的提携和厚爱,我诸葛子瑜今生无以为报,只求来生我们还能做兄弟!”三个人紧紧地握着手,眼里都有泪光在闪动。

“艳泓对我的情意,我一定倍加珍惜,但我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与她的父亲作对。梁栋把我关在这里,我每天都能与艳泓相见,倒省了偷偷摸摸相会。”说完诸葛子瑜微露苦笑,他说得轻松释然,脸上带着满足,带着幸福。“我每天都能听她弹琴、吟唱,她对我一往情深,不惜以死与父亲相抗,人生遇女如此,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要求。我只求每天都能见到她,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便足够了。虽然我们不自由,但是我们的幸福一日胜过一日。”

雷震天与张笑川听他轻言细语地说着,内心都能感受到那种震撼。二人见诸葛子瑜心意如此,他们只好先辞别出来。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事态的发展。张笑川与雷震天隔三差五地去看望诸葛子瑜,偶尔也给他带点吃的喝的。他们只盼着梁栋不要胡来,盼着他能回心转意,给诸葛子瑜和梁艳泓一次机会。

闲暇之时,张笑川也曾给若玫仙子讲起,诸葛子瑜与梁艳泓的事情。若玫仙子听了,异常感动,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若玫仙子吵着闹着,非要去营救他们二人不可。张笑川被弄得哭笑不昨,好说歹说,才让她明白了诸葛子瑜的心意。若玫仙子一边佩服着他们,一边唏嘘感慨不已。“真心相守,无怨无悔。”这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境界,若玫仙子深情地看向张笑川,张笑川心为之动,轻轻地拥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让我们默默地祝福他们吧!”若玫仙子闻言,把张笑川抱得更紧。

又过了七八日,张笑川带了酒菜,再来看望诸葛子瑜。诸葛子瑜接过酒菜,却是神情异常沮丧,张笑川提醒他尝尝带来的酒菜,他闻所未闻,定定地瞅着阁楼发呆。“一定是出事了。”诸葛子瑜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张笑川听。“艳泓在窗口摆了我们最喜欢的月季,花开娇艳,她每日都要在那里出现,隔几日便换一个品种。艳泓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月季也没有人换了,花已经谢了,叶子也开始枯萎了,就连香秀也没有出现过,一定是出事了!”说完这几句话,诸葛子瑜身子猛地一震,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不行,我要去看看!”诸葛子瑜说完便用双手去掰窗口的护栏,张笑川见他神色忧急,便帮他一起把护栏的铁条一一拗弯取下。这里是梁栋临时软禁诸葛子瑜的场所,铁条本不牢固,就连镣铐铁链也没给诸葛子瑜使用,二人合力,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铁条都拿了下来。诸葛子瑜攀住窗口,双手用力一撑,便跃了出来,他毫不停留,直奔梁艳泓地闺阁而去,张笑川心知有异,便一同跟了过去。

二人跃上了阁楼,里面有烛光透出来,却无人声。“艳泓,艳泓!”诸葛子瑜喊了几声。“香秀,香秀!”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他轻轻用手一推,门便开了。

里面白幔低垂,正中一个大大的“奠”字,赫然是座灵堂。诸葛子瑜身子一震,突然猛烈地抖了起来。他一直担心会有今天的结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诸葛子瑜最害怕看见灵堂、棺木、或者尸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胡乱猜测,不要相信自己的猜测。

今日,一见灵堂,虽然早有预感,还是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寒战。诸葛子瑜的身子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地走到近前,凝神看那牌位,只见上面写着“爱女梁艳泓之灵位”。诸葛子瑜呆了一呆,突然扑在桌上,放声大哭,“艳泓,你怎么先我去了,早知这样。。。。。。”诸葛子瑜泣不成声,“悔不当初,都是我不好。”他抽抽噎噎地哭了好半天,张笑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面看着诸葛子瑜,一面小心地戒备着。张笑川知道,此事无法相助于他,也只好由着他哭。诸葛子瑜哭了很久,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一点,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伸手推开帷幕,帷幕之后是一具棺木。他将脸贴在棺盖之上,双臂紧紧地抱住棺木,撕心裂肺地哭嚎道,“艳泓,艳泓,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你去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再见你一面?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听得让人心酸。

脚步声响起,张笑川知道有人来了,他赶忙向诸葛子瑜说道,“诸葛大哥,有人来了!”诸葛子瑜只管用嘴去亲吻那棺木,对外面的一切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了。

灯火明亮,两个人挑着灯笼走了进来,厉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这里吵闹!”显然是梁府的家丁。张笑川满腔愤激,冲上去一拳一脚,把两个人撂倒,两个人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熊熊而燃,两个人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此时挨了拳脚,哪敢停留,爬起来鼠窜而去,张笑川也不拦阻。“诸葛大哥,还请节哀!”诸葛子瑜只是不住地哭泣,突然大声地哭喊道,“艳泓,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呀!”诸葛子瑜的头在棺木上用力猛磕了几下,额头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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