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审视本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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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天进入门派腹地,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这六个月,他都是在山上门派腹地,住在临近老大夫厢房的屋舍中。

老大夫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本就不拘礼节。

于是刚上山那天,云天就顺便行了拜师礼,也没有经历什么繁复的步骤,只是敬了一杯茶,一旁有小胖子和那位玉面道长作为见证。因为不是拜师门派学武,所以这次拜师对云天没有什么额外要求,自然也就不需户籍文书证明。

随后小胖子被道长领走,想是苦练武功去了,接下来再也没出现在云天面前。云天倒无所谓,只是安心跟着老大夫学行针。

白天,云天跟随老大夫坐镇疗伤院,平日老大夫以云天自身为教学材料,教导云天了解自身穴道经脉。若是遇到伤情病况,就带云天一块去进行实例操练。

一开始云天只能跟着认穴道,后来慢慢能替老大夫为门派弟子解惑。过了两月,对那些能被行针医治的弟子,老大夫开始让云天出手。

原本老大夫还替云天捏了一把汗,只是没想到,云天虽然出手较慢,但位置,顺序,一丝不差,让老大夫一阵诧异。而且过了没多久,云天已然熟能生巧,出手不再缓慢,稍复杂的伤病,云天也能快而稳妥地行针,没有一次意外发生。

晚上,老大夫要休息,但云天没有。他回到自己屋中,前半夜借着烛光摸索学习,重温老大夫白天教自己的内容。

但是云天并没有一天到晚都钻研行针,他深知除非热爱,不然常人一直做一件事会越发枯燥,很难坚持下来。

于是,他总趁老大夫干别的事,偷偷化作鸟雀,去山中抓些野味烤来吃。有时也不下山,而是前往门派各地,查看地形排列和屋舍分布,辨明门派长辈教授武功的场所。

过了六个月,云天终于了解了周身大穴,并将十二正经走势给学了个十成十。虽然这不过是医门内行针功夫的基础内容,但也叫老大夫极为惊讶。他当年也算聪慧,学这些东西还用了三年之久。

经过这六个月,云天也与门派大多弟子混了个脸熟。后来,也从旁人那得知,当日那位道长,竟然就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马钰道长。云天虽然惊讶,但也无所谓。

丹阳子马钰最擅长的就是金雁功,这是一门以轻功练出内力,内力再反过来助力轻功的功法。其本是基础轻功,但若练得极高境界,同样功力无穷,最大的效果就是可以凌空虚渡数尺。

郭靖是修行金雁功最为成功者,一般练金雁功至顶的人,只可在光溜溜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两三尺,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这对于云天来说,没多大吸引力,他本就拥有遨游万丈高空的能力。

而且云天习练内功的首选是全真教内功的基础——门派弟子入门时学得全真心法。只有这个功法,才能做到与先天功一脉相承,进而发挥先天功的全部功效。

先天功能使人潜能意识被激发到极限,武学自会步入深不可测之化境。对于云天来说,这就是一门能够提升悟性的武学,而高绝的悟性能缩短自己学习武功的时间,对自己在化身寿限之内,学遍此界武学有极大帮助。

待将行针基础的本事学了齐全,云天也已然手熟。

以往他行针都是在老大夫的看顾下,最近已经有好几次,因着老大夫暂时不在疗伤院,独自为前来寻求医治的门派弟子舒缓气血与痛楚。

经过这一番,云天确定自己独立为人行针不会出现错漏,于是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原来,古代敝帚自珍的现象很是普遍,云天怎么也没想到,这等事会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大夫教完云天十二正经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往下教了。他曾与云天说过,人身除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上下还有无数微小隐藏的穴道,犹如天上繁星。山上所有郎中就他对穴道的认识最为深刻,然而即便如此,也只识得人身穴道十之一二。他靠这些本事,在山上混口饭吃,眼下尚且身体康健,不愿把自己全数本领传授出去,想是怕被徒弟抢了饭碗。

他与云天借口说,云天若是为了疗养白云观观主,眼下学会的功夫就足够了。

云天也不强求,放在古代,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而且眼下这些学识,用来学会全真心法,已然绰绰有余,云天便顺势说要下山。

老大夫常年在山上行医,手脚健壮,也不惧寒冷。只是他没有学得内功,自己上下山都要门派中人帮助。

现在云天要下山,一天傍晚,老大夫就叫来门派值守弟子,托他帮忙,送云天下山。

老大夫倒也心善,虽没有将云天当做关门弟子,尽力传授,但只因云天为医治老观主的一席话,就愿意让云天跟他学习行针本事。眼下他还主动寻得门派弟子帮云天下山,云天感谢还来不及。

云天收拾好一番行李,他也不算入了门派,因而无需报备,只是临走前,对老大夫深深行了一礼,老大夫欣然接受。从今以后,云天算是没机会以人身上山了。

两人告别后,云天就被一个普通的门派弟子,牵住臂膀,缓步下山。这个弟子,功力看来并不精深,携带云天下山时,一路上小心翼翼。

哪像当日,马钰道长抓住自己和大夫的肩膀,轻轻一个纵越,就往下数丈,还能稳稳落在陡峭山路上。结果如此数十下,三人就下了山,前后就花了一会的功夫。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下了山。那位门派弟子想是常年待在山上,先前通过老大夫的作证,在门派内做了报备,现在下了山,也不急着回去。他叫云天自去忙活事情,而自己却是兴高采烈,快步下山了,不知道是趁机出去耍子,还是回家探望亲人,还是去干什么。

云天也不管他,径自去往白云观中。一路上见到各个师兄弟,凡是认得云天的,都亲切地上来打招呼。云天了解一番,才知道自己当日上山寻医,以及被收徒带入门派的事迹,已经传扬开来,弄得这一块三个道观的师兄弟们人尽皆知。

只是他们不知道,云天只不过是被门派中的一位老大夫收为弟子,算不得入了全真门墙。眼下云天这不就被“赶”下来了吗?

云天有些无语,这些人呐,一个个世故圆滑,说是认识一番,其实就是想抱大腿。他们一遍遍地向云天介绍着自己,说自己跟云天有着莫大关系。

有说同宗同姓的,有说同是杭州口音,必是老乡,有说同处白云观,师兄弟应该互相照顾的,有说见证云天上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这些人都试图借此与云天攀上关系。

一路走过来,没见到一个真心佩服自己,从而前来拜见的。不过也是,赤子之心本就难得,就连云天也不能完全免俗,这是人之常情。

云天当下也不计较,而是加紧脚步,免得还没到白云观,天就黑了。半路上他还看见马三,只是六个月没见,云天就差点认不出他。原来这马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变得和紫霞观中的师兄们一般,成了一个胖墩。云天认出马三,趁着对方还没看见自己,急忙侧身躲在人群之中,要是被马三撞上了,又得被牵扯半天,甚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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