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何枝可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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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身体软软地歪倒在榻上,手里攥着曼陀罗花,她已经服毒自尽。

文宗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跟上来,黄泉路上不知能否与他相遇?若是与他相遇,他会不会仍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他会不会嘲笑她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不管怎样她绝不会用那副可怕的面目和他重逢。

即便做鬼她也是一个美丽骄傲的女鬼,她用曼陀罗花铺就一条通往黄泉的路。

贤妃被废除封号,以庶民之礼下葬。入殓的服饰是葛衣麻鞋,一床席子裹身,放置于薄棺之内,草草埋葬。

九鸾凤钗等名贵首饰都不允许带入棺内,她想要维护的骄傲尊严,在身后事上被剥夺殆尽。

这一日散了朝,仇士良慢吞吞走在后面,其他人走远了,他返身又折回来。

皇帝的御座是仇士良帮着抢得,但武宗一见他,跟吞了苍蝇似的。文宗英年早逝跟仇士良有很大关系。

武宗按下心里对仇士良极度的厌恶,武宗喜怒不形于色。

仇士良老奸巨猾,但是武宗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对自己扶他上位是心存感激,还是看自己手握大权心怀敌意?看不出来。

武宗没有表情的表情,让仇士良莫名地脊背发凉。

本以为武宗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事的主,一来拥他上位,占了拥立之功。二来他可以操控武宗,武宗只是坐在御座上的傀儡而已。

但如今坐在御座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高高在上的武宗上位者的威严,让仇士良不敢造次。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讲。”武宗惜字如金。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仇士良顿了顿,“陈王、安王,”仇士良停住话头,武宗还是没反应。

仇士良心里嘀咕真能抻,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非得我把话挑明了,我唱白脸你唱红脸。

“陛下仁爱宽厚,感念亲情,怕只怕有人心存怨恨…”

“你是说安王、陈王?”武宗抬起眼皮,目光越过他看向紧闭的殿门。那天,他走进来,安王走出去。

“是,陛下,微臣正是担心两位王爷。”

仇士良语重心长道“陛下,退一步说,就算安王和陈王两位王爷今后能安分守己,别无他念。难保下面的人不拉虎皮扯大旗,万一有想从两位王爷身上做文章,动歪脑筋的人闲来生事,贼心不死···更何况陛下刚刚登基,还要安抚藩镇将领…”

“依爱卿之见?”

“陛下,依末将所见,斩草要除根,把隐患消灭在萌芽中。”

“好,准奏。”

武宗没有半分犹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倒是装一下。这主够狠够绝,可是我不喜欢,仇士良想。

一个是他亲侄,一个是他亲弟,下手都毫不留情。仇士良的腰无形中又弯下几分。

“末将领旨。”他去当恶人啦。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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