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心中生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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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凤竹原是以为约翰逊做事向来决绝,恰巧在医院里,就想过来把铁拳团的死讯给坐实了。不料得到的结果,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不由心里一沉,答话也是懒懒地敷衍而已:“呵呵,是的没错,我明白的,谁又能忍住不议论呢。”

朱达禄却如自己所言那般,充当起一个记者的角色来了:“那么,姓关的案子究竟如何了局,你们报社也不甚清楚,是吗?”

“神秘得很啦!”厉凤竹牵着嘴角笑了笑,然后故意去探口风,“说起来,九国租界实在是个盛产传奇的宝地,不但租界和华界法律不同,租界和租界之间也是大相径庭。譬如您刚才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奇怪,我倒是认为呀,死在租界找不到尸首的多了,算不得是什么奇事吧。”

朱达禄闻言,激动地赶紧把茶汤咽了下去,往回吐了两片茶叶。半个身子站起来,贴到厉凤竹跟前,一只手始终举在嘴边,表示着要警惕隔墙有耳:“嘿嘿,你说这话就显得你这位记者大人的消息相当不灵通呀!这都出过好几档子事儿啦,那些光明正大走在路上的共产党怎么躲过各关口巡查的呢?”

厉凤竹转转眼珠子,努力地要参透这个答案,结果却是徒劳的,只得讪讪地一笑。

朱达禄闭着眼一皱眉,摆出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架势,不由地稍稍抬高了些许的音量,一口气自问自答地说了好些话:“哎呀,假身份呗。哪儿来的呢?顶替的呗。顶谁呢?顶死人呐,死人不会说话最安全。所以呀,报死是很严格的事,哪儿的医院都不敢瞎来。”

厉凤竹这就有些不懂了:“租界医院也这么配合吗?”

朱达禄哎呦了一声,着急地搔了两下头皮,脚连连地跺了三下,道:“当然啦,剿共又不是谁一个人的事情。你想啊,他们偷摸着在工厂里教唱的歌词是啥?有一句什么‘全世界受苦的人’。反过来想,全世界得利的人是不是就……”

经这一说,难道铁拳团的人还活着?

“我可算是……懂了。”厉凤竹笑了一下,掩饰着心底的慌张。说完这一句,又喝了一口茶连忙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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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差开下来,待厉凤竹回到报社时,徐新启、陈燕平非但已经回来了,而且乔装的行头也都褪去了,恢复了干净斯文的面貌。

“我敢担保,演讲的事绝不是因前期采取了广泛宣传的手段,而导致意国花园短时间内挤满了人的。骚乱之后,我问了领头几个学生,他们都表示组织活动时再三确定此次演说意在唤醒普通民众,不要向组织游行那样召集大部队。至于劳工,学界是联络过的,他们的想法是请一部分工会活跃分子到场,请他们把演说的精神传达给工友们。现在好了,事前想得有多妙,事态就有多糟。劳工传回去的话,恐怕……哎……”

“我也得担保一句,我在宏济里虽然还没混上什么大的职务,但综合几次上头吩咐下来的话,我断定他们从一开始便隐约掌握了学界的动向。”

他二人右手都攥着笔奋力书写,一前一后说话时,左手纷纷向着天花板用力地指点。统一的坐姿,统一的手势,加上统一的句式,把厉凤竹逗得一乐,倒也暂时丢开了医院里那段小插曲。

“你们说得都对!”厉凤竹捧宝贝似地往暗房上敲门,在双手奉送上相机之后,又抽身而出,一路说到了办公桌前,“徐主任主张分头行动,实在是太正确了,我今天的收获相当丰厚!当时在现场采访的记者,除了我一个是有备而去的,就属方笑柔到的最早了。对了,她的装备也颇齐全的。其他报社的人,收到风声怕出门太晚就失掉了先机,好像都是匆匆忙忙跑过去的,因为我瞧他们不是没带纸笔,就是没带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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