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回:府衙堂同僚起异,东陵山绿虫现形(2 / 2)

加入书签

李德飞望着这一家子,也有些五味杂陈,眼前的一切似乎已在告知自己这些人的嫌疑很小,这一家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其实若不是他们让这一家人住进县衙,也许他们昨日夜不必遭此一祸。只是他相信蒲沐的判断,蒲沐的怀疑至少到如今还未有出错。可眼下这两人都是他所信任的人,白杨心思缜密,蒲沐推断精准,可此刻他们二人出现了这般分歧而且这样的分歧似乎已影响到了查案,于这般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态,若处理不当,想来会亲者痛仇者快。

蒲沐离开了小园,在走之前对着收拾残局的侍卫一阵耳语。李德飞望向蒲沐离开的背影,转头望了望这留在小园中的一家。他想蒲沐定是去找白杨了,这二人不是糊涂之辈,大敌当前,不该发生的事蒲沐与白杨想来都不会让其发生的。李德飞起身对易鹏飞道:“易兄,昨夜走水之事乃我县衙不力,你等一家今日去我房间暂住,等你女儿伤病缓和些再由我护送你们出县衙如何?”

易鹏飞立马起身,道:“草民何德何能住大人之房,且这几日府衙中如此忙碌,小女昨夜送去医馆今日已好了大半,若是住在府衙中,整日叨扰大人们办案不说,且还占了大人的房舍,这样一来,岂不是大人连休息之处都没了吗?”

“易兄不必担忧,府衙这几日虽有案情要审,可大都在公堂与后堂,这几日我等少有休息之时,这间房舍易兄暂住也无妨。”李德飞道。

易鹏飞思索了一会儿,疑惑问道:“草民斗胆问大人,王爷对府衙的禁令是否解除了?”

“倒也还未听王爷说起,这几日县城中已张贴了安民告示,事关整个静江府甚至朝廷的安危,想来整个县城此刻也都是人心惶惶。不过易兄一家放心,只要有我等在此,定能护得易兄一家周全。”李德飞道。

易鹏飞回了话,李德飞便引其一家到县衙另一侧的公差房中,将自己的屋子收拾打理后便让这一家人住进去,司空氏将其二女儿抱至床榻上安抚,自己则动了动方才一直抱着其二女儿的已显得酸痛的手臂。易鹏飞赶忙上去招呼二女儿,让司空氏在靠椅上歇息。李德飞安顿好易鹏飞一家之后便出了房门,他想到了那两人在何处,不过此刻他未有去寻蒲沐、白杨二人,他想捋一捋这几日的线索,有个自己的判断。

眼前的一切根本无法让人想到这一家人如何会与十恶不赦的天道有关,李德飞缓缓踱步,来到公堂之上,望见静江王还在批阅近日县衙的大小公文,想转身离开时被静江王叫住,李德飞便起身到了公堂上拜会静江王。静江王让内侍官看座后便让内侍官出了公堂。

静江王合上公文,喝了方才内侍官刚泡好的新茶,道:“今早白统领与蒲统领之争执,李统领如何看?”

李德飞道:“正如王爷所言,臣子之间为一些事态有分歧实属常态,有时有些失态也绝非怪事。昔日朝堂之上左相与诸位内阁大臣为朝政之事当着皇上之面争得面红耳斥,此乃满朝文武皆知之事。”

静江王笑道:“本王不是让李统领评价两位统领相争之事,是问李统领对这一家子是否还有嫌疑如何看待?”

“此事,想来还有颇多疑点。两位统领皆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所看到的各有不同罢了。依臣之见,这一家人......”李德飞还未说完,那内侍官便进公门通报,道:“禀王爷、统领,山寨中有军士来报,前方有重大消息。”

内侍官言罢,静江王便道:“快请,另外去请其余两位统领与药师。”内侍官立马领了令出了公堂。

少顷,后堂之上,已显出写颓态的段干诡风将一本册子呈给了静江王等人,顺便出差手下军士将那幅峒寨的地图取出挂于墙壁之上,旁边还又附了一幅东陵山的图,上边注了些红绿的标记。静江王翻看这册子,那册子中整理了二十余种药材,每一种药材的功效都有列出,其余未叫出名字的药材也列写出了用了些字或图画作了标示,且注明了其疑似的来由。

静江王虽对医道药理不精通,可看眼前这一本册子足以看出绘制之人花费精力之大。静江王将册子递给蒲沐等人传阅,蒲沐将册子打开,过目了一遍便递给了白杨,白杨接过册子也是过目一遍,如此这般,李德飞、蒯正平、宇文枫也将那册子大致看了一遍。

蒲沐望着那幅地图,道:“段干统领,这图中东陵山那些标了红记之处与标了绿记之处是何意。”

段干诡风道:“这便是昨夜我等在东陵山中的一大进展。昨日蒲统领下山之后,我与郭统领便又率军上山,这一上山便有了斩获。我想起先前郭统领从东陵山到村口后下山便到的县城侧门,故我将兵马集中后,从野猪山一侧沿河而走,到一处河水较宽泛之处,便乘船渡河,凭着郭统领所忆,我等沿水路到了东陵山脚便发现山中有异样。”

静江王立马问道:“有何异样?”

段干诡风道:“山中的坟茔出现了些亮光,那光虽微却密,可我等是沿河而望,看得不假。”

“山中坟茔的光,是否会是‘鬼火’?”白杨疑惑道。

段干诡风道:“起初我与郭统领也怀疑是否为‘鬼火’,可‘鬼火’是在酷暑夏夜才会显现,且就算在这坟茔之中,也不会如此之多,且这些火光,并非都是冷翠之色。我想东陵山的峒人祖坟必有文章。故今日早晨又差兵马上山,果然那些东陵山祖坟有人动过土,且墓碑上好似也有人动过手脚,墓碑上有些划痕,似乎是将一些名字给去掉了,那些人名都是墓主儿孙后代之名,不知这么做是何用途。可奇怪的是,并非所有墓碑都是如此。我等便让人与我一起在山中绘了草图,在图上标注了东陵山峒人祖坟各个坟茔之处,且动过土的批注红,墓碑上动过手脚的,批注绿,未有动过的,我等便未有绘出。”

蒲沐杵着下巴望向了那幅详细的东陵山图,目光打量了那标注之处,手指在桌子山画着什么,他觉得那幅画给了他什么样的启示。少时,他便开口,道:“这是敌人在布阵,想来他们已设好陷阱与我等了。”

静江王道:“蒲统领,还请细细讲来。”

“王爷,诸位同僚,此事还是依仗段干兄所作图之才智我才看出个三、四分端倪。那绿标注用单线所连而不复走所连之路,随后将红标注围绕着绿标注连成一圈。这般画出的东西是否像蜥蜴?”蒲沐道。

宇文枫望向那图,道:“似乎真如蒲统领所言,那些红标注似乎都在绿标注边缘,绿标注为蜥蜴骨架,红标注一圈沿着骨架连成一圈,正是其轮廓。只是不知,这般布局是为何。为何以坟茔来布阵?且他们将这峒寨人掳走根本还不出几日,且从那些峒寨叛逆口中知晓峒寨中人被天道押送到东陵山,而他们现在在东陵山布阵,难不成峒寨人皆被关押在祖坟之下?”

白杨道:“东陵山乃峒人祖坟之地,难不成这祖坟其中有何玄机也被叛逆们告知了天道逆贼?”

段干诡风道:“只是蹊跷的是,难道一夜之间他们就能筑成什么奇巧阵法?白日里我们搜了东陵山,平静无奇,怎会今日便就布起疑阵?”

“若是我等趁他们诡计得逞之时,直接发兵突袭东陵山是否能有所斩获?”蒯正平道。

蒲沐正要发声,只闻得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