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地の鬼哭(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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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恩似乎与奥本海默很熟络,进门后也不客套,他开门见山道:“先生,有个情况恐怕你得了解一下。”

虽然佐恩在晚上来找自己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但奥本海默却不着急,他从兜里掏出一盒十支装的好彩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佐恩,然后自己点燃一根抽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奥本海默都是这样一副从容不迫的气质。

受到奥本海默的影响,佐恩也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放慢语速道:“先生,今天我在工程区监控科值班室发展下线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份记录。”佐恩顿了顿:“是关于大约一周前抵达实验室的那批大陆计算人员中的其中一人,他的行为有些...特别。”

奥本海默点了点头,示意佐恩继续说。

“这人叫做余则成,是那批大陆人员的带队者,根据监控科的书面记录,他从住进宿舍后开始,每天晚上大约这个点,都会一个人面朝西面的墙壁哭泣。”

听到这里,奥本海默的眉头皱了皱,他吸了口烟陷入了沉思。

奥本海默这个人身上有着无数的标签,科学家、爱国者、领导者、原子弹之父等等,但对于他本人来说,有两个身份最为重要,这两个身份并非大伙儿所想象的那样,一个是丈夫,一个是父亲。实际上,奥本海默并不在乎这两者,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两个身份其中之一就是犹太人。

奥本海默出身于一个德裔的犹太家庭,他有着一头犹太人标志性的棕色头发和聪明的头脑,他的父亲很早就带着全家移民米国纽约,后来靠从事纺织业发家致富,奥本海默自幼长于非常优裕的环境,当时又恰逢米国资本主义的上升期,在娱乐至死纸醉金迷的外界环境和时代背景下,奥本海默按常理来推断的话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浪荡子弟,小概率会成为一个像万庚那样能力平平的产业接班人。

上述猜想其实是很合逻辑的,大多数父母奋斗一生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子女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让子女也和自己一样艰苦奋斗最终成功,正所谓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也就图个平平安安。这样想当然没错,就和港剧里说的那样,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但奥本海默却是犹太民族,这个民族在历史上经历过太多的驱逐和排挤,居安思危成了他们渗透到骨头里的本能,奥本海默的父亲并不惯着他,他的母亲更是一名天才画家,这对夫妻从小就以身作则的对奥本海默言传身教:父亲不赌博不好色不膨胀,每天为了家庭和事业劳碌到深夜;母亲用女性细腻的心思和画家对于艺术和感情的敏感关怀着他,这一切最终成就了今天的奥本海默。如果说犹太人十分注重教育,那么奥本海默的父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总而言之,40岁的奥本海默只从民族性这点来看的话,绝对是一个被犹太精神所浸透的人,他的人生中虽然没有经历过苦难,却能对那些饱受苦难折磨的同胞甚至外人感同身受。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知道余则成每晚面向西方的墙壁而哭的这种行为是犹太人特有的一种仪式,哭墙。

犹太人哭墙的这种行为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于耶路撒冷犹太教圣迹。哭墙又称西墙,亦有“叹息之壁”之称,千百年来,流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犹太人回到圣城耶路撒冷时,便会来到这面石墙前低声祷告,哭诉流亡之苦。

本来哭墙这种仪式是一种不定期的民族性行为,但在二战开始,德国纳碎党开始大规模屠杀犹太人以后,逃亡到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为了纪念那些被迫害的同胞以及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份仇恨,从而自发的在每天晚上面向西面的墙壁哭泣。

余则成自从来到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发现自己被严格监控后便将计就计,每晚模仿犹太人的哭墙行为来吸引监控人员的注意,他相信自己这种特殊行为或早或晚都会被奥本海默得知,而这正是余则成的目的:接近奥本海默。

余则成就不怕被别人发觉吗?这种可能性是比较低的,因为每晚哭墙这种行为本身形成不久,就是犹太族内部本身都不一定能保证每个人都知道,不明所以的人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这种行为的特殊意义。

那么,佐恩既然知道这种特殊仪式,他也是犹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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