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初见成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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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药水一入口,山河的小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嗔怪的目光看着娘,用舌头往外顶了顶。

秀芝一看孩子不想喝,赶紧又舀了一勺吹凉,用勺子轻轻压住山河的小舌头微微倾斜,让药水顺着舌头流下去,边喂边哄:“我儿乖呀,喝药药。”

山河极力反抗,小脑袋左右摇动,药水顺着腮帮子淌出来。

秀芝见本来药效就不大的药水还喂不进去,愁的不行,吓唬山河道:“再不好好喝,你爹见了打呦。”

“嗯,爹,打!”偎在秀芝身旁看弟弟喝药的山壮接口说道:“喝了药,吃糖。”

一听见有糖吃,本来无精打采的山河眼睛一亮咕咚咽下一大口。

等顺利的喝完一碗药,秀芝从月芽端来的饭碗里跳出一块南瓜:“我儿,吃糖了。”

好在这个南瓜又甜又面,刚喝完苦涩药水的嘴再吃这个瓜,还真跟吃糖差不多。

吃饱喝足的山河渐渐入睡,秀芝把他放在土炕上,拿着被子轻轻的盖上。

“他爹,吃饭了。”秀芝推推王友元的肩,小声的说。

“饭好了?”王友元一骨碌爬起来。

“你小声点,六刚睡着。”

“六咋样了?”

“喝了半碗糊糊,刚才又喝了一碗药,还吃了好几块南瓜,看着精神好点了。”

“能吃进去就好,要是吃不进去,光拉大人都受不了,别说六这一生把的孩子了。”

“爹,吃饭。”月芽端着一碗南瓜递给爹。

王友元接过碗喝着,耳边却听到小孩子熟悉的拉稀扑扑声,忙把碗搁在炕沿上,掀起被子,熟练的拎起山河的小脚丫,把垫腚的芥子抽出来。

“哎呦,咋又拉了,这还拉的不少!”秀芝接过芥子,着急的说。

“先别说话,我把把脉。”王友元搭上山河的脉,就着映进来的月光端详着山河的脸色。

山河浑然不觉犹自酣睡着,小小的肚皮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

少顷,王友元把手拿下来。

“他爹,咋样?”秀芝问道。

“再等等看吧,饭吃了,药也喝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看下半夜能不能止住。”王友元无奈的锤锤头。

入夜,一家人都躺在土炕上,秀芝揽着山河,随时注意着孩子的情况。或是晚上吃多了山河肠胃受不住,又或是山河之前就有的拉稀毛病在草药的作用下根本就没有缓解,山河还是止不住的腹泻。王友元用锅炒了一锅沙土垫在山河的臀下,山河一拉完就马上用新土换下污了的旧土。

下半夜山河终于不拉了,但山河的呼吸越发的轻浅,喊也喊不醒,喂水也不张嘴,就这样一动不动、无知无觉的躺着。王友元一只手不时的感受着越来越微弱、越发几不可查的脉相,一只手按摩着山河脚上的下痢穴,急出来的汗顺着高挺的鼻尖滑落下来,终于...颓废的垂着头。

“他爹?”秀芝此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把山河抱在怀里,又满怀希望的问王友元:“六这不拉了,是要好了吧。”

王友元此刻的心充满了懊悔,最小最疼爱了小儿子要走了,作为一个中医世家的大夫,曾经在别人生死攸关的时候救了多少个生病的孩子,也曾多次见过生离死别,对于生、死,他一直以为自己比较淡然,但在此时此刻,在自己亲生孩子面前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似一根带着荆棘的皮鞭,一鞭一鞭抽打在他心上,似鲜血淋漓、痛入心肺。

为什么?为什么呀!都是自己抽大烟败了家!没有钱给孩子抓药,都是自己一定要去商丘讨生活,让孩子跟着受了罪!都是自己的错!

看着小六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王友元的心像被手紧紧的攥住,又像是有几把小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心,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无法呼吸。王友元猛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站起来跑到门外,坐在墙根,将头埋在膝盖上,双肩抖动着。

秀芝从来没有见丈夫这样过,忙抱着山河小小的身体,跟着跑出来:“他爹,他爹,到底咋样了,你告诉我呀。”

王友元满脸悲痛,愧疚的看着老婆,眼泪鼻涕就这样糊在脸上,“秀芝,我...我没用,我救不了六了。”

“胡说!六都不拉了,你看!真不拉了!你再看看!再看看呀!”秀芝焦急的把怀里的山河往王友元的怀里递过去。

“他爹,咱六那么乖、那么爱笑,下晚还知道让我喝糊糊,这么小就知道疼娘,长大了一定是个孝顺孩子,你得救他呀,他爹......。”

本来因为担心弟弟没有睡踏实的山峰和月芽姐妹两个这时也都围在爹娘身边。

“娘,弟弟咋样了?”月芽担忧的问。

“问你爹!”

平时山峰和妹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弟弟,山河的长相集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是家里几个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软萌软萌的。山河特别爱笑,只要稍微一逗,就咧着扎着两个小牙的嘴咯咯的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有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而且小嘴特别甜,又冒话早,大哥、姐姐的叫个不停。几人回到家,再累再烦只要跟山河玩一会,身上的疲惫也会立马全消。就是后来变了脾气的王友元,在山河面前也很是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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