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乐第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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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的慢动作来模仿,几日下来,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竟融合了凌波微步的心法。

安牧之心中纳罕,晚上就与于氏感叹:“师父曾说我驽钝,我当时还不服气,如今见了公主,才知什么叫天纵奇才,以公主的进步神速,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过念恩和念德了。”

于氏见他的老实模样,心中一片平和,笑道:“我看你也够驽钝了,公主分明是早有武功根基的,你难道就一点没看出来”

安牧之听了心里一琢磨,果然也有所察觉,心中更奇:“我原没往这处想,如今细想,倒真是如你所言,只是公主怎么会武功呢”

于氏轻拍了他手臂一下,道:“难道只有大张旗鼓请了武师才能习武不曾,你可别忘了,孝雅皇后可是武林四大宗派之一的灵剑山庄的嫡女。”

转念又道:“话说回来,公主也确实称得上极具天赋了,寻常人就算是打从娘胎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有公主这等成就。”

自此,安牧之教导楚唯更加尽心,不过三年的功夫,楚唯就尽得真传,枪法如神,这是后话了。

晨光透过窗棂,楚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又是一夜好眠。有了习武的由头,楚唯在借翠轩的厢房辟了个练功房,除了练习安牧之教的摘星枪法外,她还把从多宝阁偷偷拿回来的秘籍一本本开始练习起来。每日不练到精疲力竭不肯罢休。

指月带着绿萝几个打了水,进来伺候楚唯洗漱,楚唯吩咐道:“叫沐侍卫去趟千竹苑,问问朱槿,我那几株银杏可都活了。”

沐川等人分为两班,一队负责时时守卫借翠轩,一队跟着楚唯四处行走,自从海棠失踪事件之后,楚唯就不敢再派寻常宫女通传消息,见沐川行事进退有度,分寸的当,就将这差事交给了他,楚唯出手大方,每次办差都有封红,大家这公主亲卫做的也极为尽力。

沐川得了令,毫不耽搁,立时去了千竹苑,不过多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给楚唯回了信。

朱槿姑娘说几株银杏都抽了新叶,请公主抽空去看看是否满意。

请她去,看来薛、梅两家已经有消息了。

下午楚唯就请旨去了千竹苑。

前一世楚唯的私产都交给罗忠打理,罗忠做事极为勤恳卖力,是以,楚国覆灭后,独在齐国的楚唯每年仍能拿到私产的进项,重喜殿的赏赐并没有因为楚国亡国而减少。

这一世,楚唯心知罗忠忠于的主子是楚昭,一些暗中的部署,自然不便让他参与,但楚昭赏赐的一些产业,还是交给罗忠打理,几年下来,收入不菲。但罗忠为人仍是十分恭谨,大事都与朱槿商议,进项也都按季度报给朱槿。楚唯看着满意,本来想找机会换掉他的心思也就暂且搁置了。

移翠馆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公主每次都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书房里,而且书房是个禁地,向来由朱槿亲自打理。

自从派了朱槿到千竹苑,楚唯不再避讳朱槿,每次议事,都让她一齐参与,而这次,她还特意带上了杜若。

书房里候着的,只有赵子恒一人,段君彦不在。

赵子恒见楚唯来了,恭声禀道:“薛、梅两家人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秘密安置在宝盛田庄了,宝盛田庄虽然是公主私产,但管事都是御赐的人,师兄怕他们觉察了会出差错,是以留在那里照看着,由我来与公主通禀。”

这么一票人可不是好隐匿的,楚唯担心夜长梦多,当机立断道:“好,就请赵公子带着杜若到鸡鸣寺西门候着,我稍后去与你们汇合,咱们今天就去宝盛田庄。”

楚唯心知整个千竹苑恐怕已经在万氏的监视之下,凭赵子恒的武功,带杜若和她一起出去应该也可以掩人耳目,只是她身为公主,这样不免太狼狈了一些。

赵子恒则有些担忧的看了楚唯一眼,终究没有多言,带着杜若走了。

楚唯则吩咐朱槿守住正房,独自进了卧室,换上男孩的衣衫,打开床板上的机括,从秘道出了千竹苑。

前一世,她是住进移翠馆数年之后,才无意间发现了这处秘道,那时她心情郁闷,也曾从这里出去透气,知道这秘道通往鸡鸣寺后院的一处竹林。

走在秘道里,楚唯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到前世。她就是在这片竹林里撞上那个躲避追杀的奄奄一息却仍旧极为霸道的男子,他用钢铁一般的手指捏着她的喉咙,冷酷的命令她不许出声。而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昏了过去,她吓得要死,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拿出绣着一丛竹枝的锦帕为他包好伤口,才从秘道逃回移翠馆。那一年,她十三岁,已经出落得极为美丽,数年后,他们再次相见,他是齐国的战神豫章王齐非,而她,是他的皇嫂。

楚唯走的极快,不过一刻的功夫,赵子恒和杜若就等到了乔装而来的楚唯,一时间,赵子恒更觉楚唯高深莫测,亦是男子装扮的杜若却似乎毫不意外,上前拉着楚唯,薄责道:“三弟,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完全进入了角色。

今天的更,盼望着,盼望着,某又一男总算露了个名,唉,不容易呀本章的标题就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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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o章羽翼

赵子恒带着两人上了回春堂的人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无话,径自去了楚唯的私产宝盛田庄。

宝盛田庄共三千亩,背靠半月山。

前些日子,罗忠按照楚唯的吩咐,在庄子里面挨着半月山的位置,单独圈出了几间大屋,略加修缮,上了半月居匾额,摇身一变,成了一所公主别院,说是楚唯今夏要来这里避暑。平时里面只有几个打扫的人,都是朱槿安排的,这次薛、梅两家的人就从半月山一边的林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半月居。

楚唯也是一样,从半月山的另外一边下了车,在赵子恒的带领下穿过山林,来到半月居。

布置妥当,楚唯端坐在正殿的花厅里,吩咐赵子恒去请薛、梅两家人来相见。

两家人分别被安置在东西两厢,得了赵子恒的信,两厢人都有些犯难,主人只说要相见,却既没说要见几人,又没说要见的是什么人。

不多时,人带到了,楚唯直接把他们请进花厅,她则坐在屏风后,暗自打量两家的人。

薛家为首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面色虽有些憔悴却是精神矍铄的样子,楚唯猜想她应该是薛家老家主的遗孀许老夫人,当日薛家获罪,许老夫人曾备下鸩酒,满门女眷宁死不肯沦为下贱,幸好段君彦及时赶到报讯,才救下薛氏女眷,楚唯感佩许氏的气节,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薛家另外还来了一位四十上下身体微胖的灰袍男子,并两位二十许岁的青年,这应该就是薛家的现任家主薛宝清和他的两个儿子了。

梅家不多不少,也来了四个人,两位中年人搀扶着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另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跟在后面,楚唯知他们应是梅家家主梅铁,及他的二儿子、三儿子和嫡长孙。

薛家和梅家都是宁死不肯承认勾结流匪的罪名的,云梦郡守直接打晕了薛宝清,搬着手指画押了事。

而梅家因有学生前来声援,庐江郡守心知这些当兵的不好糊弄,必得让梅铁亲自认罪才能交代过去,就打定主意要屈打成招,不想几番大刑下来,奄奄一息的梅铁仍旧不肯认罪,庐江郡守就当着梅铁的面,活活打死了他的长子,任梅铁铁骨铮铮,身为人父实难忍丧子之痛,为保住梅氏其他的子弟,他只得在罪状上按了手印。

两个家族的冤狱就这么结了案,大理寺甚至没有上呈到尚书台。

待两家人分左右入座,仆婢端上新茶。楚唯方才吩咐赵子恒,撤了画屏。

此时楚唯已经换回女装,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面含微笑,眉眼中流动着浑然天成的雍容气度。为了安全保密,赵子恒和段君彦事先并没有告知薛、梅两家这次救援是公主安排的,两家人做梦也没想到此间主人竟然是个女娃娃,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称呼。

杜若见状,适时的朗声介绍道:“我家主子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女,辅国孝赟公主。”

公主

好在两家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心中惊愕不已,礼数确实丝毫不差的给楚唯行了叩拜大礼,楚唯一边连道免礼,一边起身上前亲自扶起许老夫人,又抬手虚扶了其余几人。

许氏和梅铁本欲礼让一番,但见楚唯的平和言语中有种不容抗拒的气势,是以礼让的话就生生咽下,待两家人重又入座,楚唯也坐回主位。

两家人心中感激不尽,但面对公主一时真不知说什么,既有默契的静候楚唯发话。

楚唯见了,抬手端起木几上的青花瓷茶盏,环视诸人,面带悲痛朗声说道:“j佞作祟,结党营私,致使薛、梅两家遭此劫难,父皇受权臣蒙蔽,我虽知其中是非,无奈年幼力薄,眼下尚且无力惩治j佞,为诸位洗雪冤屈,此皆是我楚氏之过,如今只能借这盏茶,向诸位请罪了。”

说着,微微的将茶盏向众人举了举。

两家人根本没料到楚唯能说出这番话,慌得连忙起身跪拜,其中许氏年纪最长,和梅铁对望一眼,率先恭声说道:“j臣惑主,草民等身为楚国子民,不能为皇上和公主分忧,本是重罪,如今又蒙公主活命之恩,结草衔环尚难报万一,公主这般礼待,草民如何受得起。”

梅铁也跟着说道:“万氏结党营私,我等本早有察觉,却抱着独善其身的私念,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方才招致今日之祸,如今蒙公主不弃,加以解救,公主的恩德我等实在万死难报,今后如何,但凭公主吩咐,我等必定戮力为国。”

语气极为诚恳,言辞激昂,掷地有声。

楚唯暗自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想这两家的家主果然都是人精了,几句话就把罪名揽了过去。

时间不多,楚唯素手轻抬示意众人坐下说话,道:“老夫人与薛先生如此深明大义,我若再多虚礼,反而不美,过去的事,我不提就是。假以时日,我必定还诸位一个公道。”

顿了一顿,语气中带着忧虑,道:“只是眼下时局于我不利,诸位恐怕不宜在京都多呆,我已经安排了一处妥当的所在与诸位栖身,只是山高路远,恐怕要委屈诸位隐姓埋名,等待时机了。”

她口中的这一处妥当的所在,就是远在湘西郡的大庸县,那里人丁稀少,且多有险要之地,要找个隐蔽的山坳神不知鬼不觉的安顿下一票人马应该不是难事,更何况,大庸是她的封地。

只是保险起见,楚唯只将路线告诉了杜若一人,此时也还不是告诉薛、梅两家的时候,是以说的模糊。

许氏和梅铁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见公主不明说,自然不会去问,只是纷纷点头称是。

梅铁道:“公主所言甚是,万氏已经谋划多年,我等因不愿党附于他而获罪,想来那些安然无恙的乡绅已经与他达成了协议,若如此看,扳倒万氏实非朝夕之功。”

看来万世衡在地方上的动作已经很大了,楚唯就想到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怜宫城了父皇却浑然不觉。

楚唯抿了口茶,淡然道:“梅先生所言非虚,但却只说对了一半。”

众人闻言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楚唯也不急着解释,稳稳当当的放了茶盏,方才续道:“父皇素来仁厚,又因着感念万氏旧日的恩情,方才托以国事,给了万氏可乘之机,如今我既已察觉万氏不轨之心,断没有再姑息养j的道理,说到底,万氏再大,也是打了父皇的名头,无名之师,只要折了万世衡一人,他的党羽自然作鸟兽散,我今有御史台与都督府的支持,假以时日,自然有把握制衡万氏。”

“真正让我忧虑的是眼下三国鼎立的局势,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三国之间,必有一战,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我楚国立国最晚,又有南蛮侵扰,但却也占了九州之中最为富庶之地,物产颇丰,就算不求一统天下,也至少要保我一国子民平安。不瞒诸位,我今请诸位隐姓埋名,就是要培植一队人马,他日大战之时,攻敌不备,不知各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饶是许氏和梅铁这样的人精,乍闻此言,也惊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楚唯也不催促,表情淡然的喝着茶等着他们,此事非同小可,今日必得有个准话。

如此静默了半晌,气氛就有些压抑,许氏和梅铁暗悔过去没有留意过这位公主,要知道私养军队,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若是应承下来,不知前途如何,可如今既受了楚唯的大恩,且楚唯所言句句在理,拒绝的话更是无从开口。

薛家从商,处事更为灵活,于国法律例虽然看中,却不像梅铁这样的人家一般奉为圭臬,许氏心里一番权衡,又将赵子恒、段君彦和楚唯等人的行事言辞反复思量了几遍,虽不敢断言楚唯来日必成大器,但至少可说是个有勇有谋的主子,于现今处境艰难的薛家而言不能不说是个极好的去处。

是以,许氏看了看自己的孙子、重孙,将心一横,从腕上取下一只古旧的錾花银手镯,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呈过头顶,道:“能得公主抬爱,实是我薛家百年修来的福分,这只银镯是我薛家的传家信物,今日就以此为证,今后但凭公主差遣。”

楚唯早就派赵子恒打听清楚了两家的信物,就等着两家的投名状,是以并不推辞,径直让杜若收下。

梅铁见状,也知道眼下没别的路可走,再犹豫下去恐怕连公主也开罪了,只好硬着头皮取下传家之宝的墨玉扳指呈给楚唯。

楚唯道:“我是秘密前来此地,必得在落日前回城,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位杜若姑娘与我虽是主仆相称,却情同姐妹,杜若姑娘将与诸位同行,日后与京都往来讯息也便利些,还请各位多多照拂。”

长乐小朋友现在是有文官武将和私家军队的萌芽啦南楚的布局总算是差不多了,接下去就等着各种诡异势力出场啦。嘻嘻,厚颜无耻的继续各种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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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1章恶疾

言下之意,是叫杜若做钦差了,两家人看向杜若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楚唯不理他们的反应,与两家人商议了一番具体行程事宜,待得商议妥当,楚唯就提出想要为家中婢女找一位女师父的想法。

梅铁自然会意,本欲留下自己的妻子与长媳辅佐楚唯,楚唯推说两位夫人还要承担教养子女的重任,不便留下,梅铁因此更加感念楚唯虑事周全,商量之后,决定留下大归在家的四孙女梅若言与孀居无子二孙媳妇李秀文。

安排妥当,众人方才散了。

离开时段君彦就慢了一步,走在最后,待众人离去,他又返了回来。

楚唯本来想再与杜若说几句体己话,见段君彦回来,奇道:“段公子有什么事”

段君彦就说想要与杜若一起去。

楚唯听着更奇,道:“段公子不是要投奔安太尉吗如今已经过了风头,我正想着此间事了就为段公子引见呢。”

段君彦答道:“如今国无大战,我留在京都,恐怕也无多大用处,倒不如和杜若姑娘一起,嘿嘿,我跑的快些,相助杜若姑娘往来通讯也方便。”

说话间,望向楚唯,眼睛又有了那日初见之时一闪而逝的明亮。

是要一起去掌管她的军队吧

楚唯早看出段君彦非池中之物,是以也不揭破,这几日看下来,段君彦行事比赵子恒更为老练稳妥,这样的人才她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点头同意了。

段君彦猜到楚唯和杜若还有话说,也不多待,告辞退出花厅。

杜若却有些迟疑的道:“公主,此行非同小可,这位段公子”

是怕她轻信。

楚唯赞许的看了杜若一眼,心知若她心存疑虑,日后恐怕也难与段君彦相处好,就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段公子本是个孤儿,幼年被他师父收养,做了师门首徒,按规矩也就是下一任的掌门,可他师母却偏爱他的师弟,对他多有排挤,段公子是个有大志的,不愿留在师门蹉跎光阴,是以才来找赵公子谋出路,应当是妥当的。”

既无父母,又被师门排挤,楚唯若用他,对他就是知遇之恩。

楚唯原本想着给安牧之举荐人才要慎重行事,才打听了段君彦的身世,为此还特地问过陈远的意见,不想竟是自己用上了。

看天色不早,楚唯拉着杜若坐在自己身边,此行的安排早前已经和杜若商量妥当,此时离别在即,楚唯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最初的四个丫头,如今都到了及笄的年纪,换作寻常人家怕是已经谈婚论嫁了,楚唯就想到自那日后就有些心思不属的杜鹃,杜若这几日旁敲侧击劝诫下来,杜鹃虽嘴上应着,心思却没变,杜若无奈,只好如实回禀了楚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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