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著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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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天子的梓宫已经移到了仁智殿,太子虽是还没有即位,无法行使帝国皇帝所有的威权,但依然搬进了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乾清宫中。

在乾清门到乾清宫这个相对独立的庭院中,院中有四十间门庑环绕,其中乾清门西侧,坐南朝北的一处,现在被称作南书房。

因是新整饬过,屋内除了桌椅、宫灯、纱帘,书架上的文册都不多,四墙上也没有字画,只是按照太子的吩咐放了几株大的盆景,与一般人家却是不同。

略微有些简陋,在房内伺候的李进忠暗暗想着,对太子把这南庑房直接称作南书房,也是略微奇怪,先前可没有这个叫法。

朱由校没有在意屋内略少的装饰,倒是对这宽敞明亮的环境较为满意,何况窗外还有树木;只是这名字按照前世的印象,随口吩咐下去的。

此刻他倚靠在黄花梨木的椅背上,就着天光,翻阅着手中的几册上的奏本:钦天监上书,因九月初六大吉,建议定为登基大典举行的;内阁上书,谥泰昌天子光宗皇帝

事涉父皇的“盖棺定论”,朱由校这几日倒是仔细研究过,“功格上下曰光;能绍前业曰光;居上能谦曰光;功烈耿着曰光。”确是上谥,他轻声诵读着,目光怔忡。

前世“自己”的谥号是“熹”:有功安人曰熹;不仅没有其他皇帝用过,而且,还有一种传说,朱由校眼中变得复杂难明,原本谥号是为“僖”,有过曰僖,如果这样,算作中谥都勉强;而自己那亡国的亲弟弟,倒是得了一个“思”的上谥。

父皇在位仅一月,罢了矿税、开了内帑、提拔了诸多东林,死在女人和丹药之上,倒是评价颇高。

而“自己”前世,除了即位初期,撤换辽东经略,致使建州挟萨尔浒大胜之势,攻陷重镇沈阳、辽阳之外,终上世天启一朝,大明虽是内忧外患,也算是勉力维持,可辽沈失陷的原因之一,不也是因为东林重臣守边不力吗?不识字、木匠皇帝、死于非命、后宫秽闻,风评之差,远逊于父皇和亡国之君的弟弟,几乎就是笑柄。

半晌,提的奏本上,盘桓片刻,终是批了个“阅”。放下奏本,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朱由校表情略微阴郁。

“殿下,”唯一在房内伺候的李进忠,见太子半晌没有动静,也没有批阅奏本了,犹豫了片刻,轻声唤道。

“唔?”朱由校缓缓睁开眼睛,目视自己的亲信內官。

“奴婢该死,惊扰殿下。”许是前些日子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迎上太子的目光,李进忠只觉得腿肚子有些发软,立即叩首,颤声道。

“李伴伴可是有事要说?”朱由校微微皱眉,终是不太习惯这一副胆小的作态,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奴婢万死,奴婢万死”地上的内官听出太子的不悦,更是惶恐不已,连连磕头不止。

朱由校眉头皱得更深,长出一口气,放缓声音道:“起来罢,李伴伴也是有功之人,有何事不妨直说。”

心中疑惑,不是说他年少时浪荡不羁,骑马射箭,怎么现如今如此胆小畏缩?那后世煊赫的九千岁怎么来的?还是说只在自己面前这样?

听出太子语气平缓,李进忠又是缓了一会,方才颤颤巍巍抬头,恭声说道:“谢殿下。”

又是顿了顿,把心一横,接着说道:“奴婢本姓魏,入宫本是无奈之举,愧对宗祠;幸得太子不弃,让奴婢有光宗耀祖的福分奴婢想改回魏姓,恳请太子殿下赐名魏忠贤,奴婢粉身碎骨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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