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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深深地沉进梦乡里,暂时脱离了那熬人的痛苦。
第四天
老阿妈把帐包顶上的窗子拉开,阳光斜斜地射入帐包内,刚好落在床榻边。
这响动立即惊醒了伏在床边的男子,事实上他也只小小打了个盹儿,根本不敢睡得太沉,就怕床上的小女人病情突然有异变,时刻都不得放松。
这时,老阿妈端着酥油茶早餐进来,浓浓的奶香溢满室。看到他醒来,用着生硬的汉语说了两句话,便放下早餐离开了。
男人抚过女子的额头,又抚着女子脖子数了下心跳,心里的块大石终于沉沉落地,欣慰得满脸笑容,捧着女子的脑袋重重吻了下那干裂的小嘴。随即,就感觉肚子饿得厉害。起身时,看到被紧握着的手臂,眸色柔。
然后,就发生了件每每回想起来,某人都会觉得自己很蠢的事件。
舍不得松开女子的手,可是折腾了天夜,这大男人的能量也确实要耗尽了,得补充啊。那头的奶香酥油茶和热腾腾的葱花烙大饼,着实让人口中津液疯狂分泌啊。
他只能边由女子握着手,边歪着身子去够桌上的盘子,眼睁睁地看着就只差那么点点。
恰时女子睡梦中不知梦到什么,身子歪,抱着他整条手臂,让刚刚还有点儿希望的距离,下子大大缩水。
哦,这真素,纠结死了
忍吧
可是那边持续散发的香气,让五脏庙叫得更欢腾,更难受了。他直接把给女人温唇的汤水,给喝掉了大半。很快,个大大的民生问题,紧随而至。
“阎先生,你的朋友来了。”
恰时,老医生带着人来帐包,房门刚才就给老阿妈开开了,这人直接推门进来,看,个个瞪了眼。
只见阎立煌人高马大的男人,正歪着身子,蹶着个屁股,仰着脖子,伸长了手去够放在仅步之距的桌上的餐盘,刚刚托起盘子,里面沉甸甸的美食压得那只手微微打晃。
可怜他们这叫,出声儿,让本来已经绷成根紧弦的人下断了线,手上的东西晃就要往地上砸下去。
“大黄”
“唉,我在,我哦”
幸好来人之眼急手快,先步冲上前托住了餐盘,拯救了某人叽哩噜录叫的肚子,接到个感况看样子已经渡过最艰难的关头了。”
说着,便和另人上前,拿出了先进的仪器和药物,开始干活。
阎立煌还是没有松开手,只空手拿着葱花大油饼啃着,只悠悠吐了句:
“爷高兴”
两个飞越千里跑来救人的医生对看眼,交流了个同样的眼神,摇摇头,都感叹这爱情来了那犯傻都是戏中人的专利,真是说不得。
很快,检察完毕,又挂上了两盅液体。医生们表示,小女人已经没事儿了,接下来就是好好静养下。至于能否再继续进行旅程,两人皆表示了保守意见。
“这,好多身强体壮的士兵都没能熬过去。丁小姐这情况,实属罕见了。”
“生命只有次,还是趁着健康的时候,好好珍惜才是第。”
“不,大黄,我感觉已经好了。真的我们可以继续旅程,我没事儿了。你看,我都可以站起来,走”
小女人掀被子,就下了床,撑着身子还没走两步,就倒进了男人怀里。
医生们眼神飘,立即咳声说还有事在身,留下了些重要的物资,便立马打道回府了。
男人的脸色十分糟糕,眼神阴沉沉地就像头日的暴风雪天前奏,教她啧嚅了几句,就再说不下去了。可是手还是紧紧攥着他的心口不放,态度坚决。
“丁莹,你真不想要命了”
竟然又是那句话。
在她昏迷前,他冲她这样吼,她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他还是这么吼她。
她唇角沉,转开脸,不知想了什么,突然就松开了手。
他急忙伸手去搂她,天知道她这才刚刚喘过气儿,脸上连血色都没有,这脸盘儿看着仿佛夜之间都尖了几分,竟然还敢给他折腾,股浊气撞在胸口。
可是下秒,人儿被搂了回来,下撞在他胸口时,仰起张洋洋得意的笑脸,口气娇纵地说,“大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好嘛,你答应我啦,刚才老阿妈说我们距离寺庙已经很近了,只要不到天的路就到了呢大黄,好不好,起去。只要看眼”
她捏起大拇指和食指,半眯着眼给他比。
“只要看眼,我们就回去,也不虚此行啦咱们好不容易才到这里,现在回去,真的以后跟你那些损友,尤其是那个鸡婆天知道了,定会笑话死我们的。多划不来啊”
她个劲儿地腻着他,又是撒娇,又是求情,说了很多从未听过的那些腻歪死人的讨好话。
“大黄,大黄,我的大黄最好最棒最强大了。好不好,答应我嘛,大黄”
末了还扔出计杀手锏,搂着他的脖子就是阵猛亲乱摸,简直像只苍蝇似地,或者说是蜜蜂,还是蝴蝶样扰人。
搞得他真是有再强硬的态度,都被她磨掉了。
“我真是会被你吓死,丁莹莹小姐”
“大黄,你答应了,欧耶大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个大大的吻直直嘬上他的唇,却是蜻蜓点水的下,小女人把脑袋撞在他心口上,乐得小脸终于泛出丝红晕。
却不知,是那个吻,还是那撞,或者是那句不经意的“爱”,剖开了心,都是暖呼呼粘腻腻的甜水儿,真的,脱不了身了。
“别高兴得太早,以后切行动必须听指挥,再给我东跑乱爬西乱逛地,我会立马收回命令,打包坐飞机回去。”
“爷斯儿,遵命,长官”
她笑得完全没形象,做了个不沦不类的敬礼动作,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眼屎鼻屎,干裂的唇,可是映在那双深深的黑眸里,为什么再也移不开眼。
“光是这点回报可不够”
他突
然坏坏笑,捧起她乱晃的脑袋,重重地嘬了大口奶奶的香味儿。
她被进门的老医生和老阿妈给羞得直往他怀里钻,只小手钻进他的冲锋衣里,逮着最软的肉肉偷偷拧了把。
她知道,他守了她夜,几乎没敢合过眼,他的情况其实不比自己好多少,青茬的胡渣子都窜了满脸,眼下的阴影极重,比他们当初夺标时加班还要严重好多,还隐隐有些咳嗽,应是咽喉的固疾有些犯了。她知道,自己有多任性,可这都是被他寵出来的呵
好满足,好幸福
吃了饭后,精神就来了。
丁莹要求出门溜溜,立即就被阎立煌瞪了。
老医生呵呵笑着,跟老阿妈说着地方话儿,不时打趣儿他们俩几句。
丁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只能乖乖裹着羊毛毯子,窝在帐包里刷手机,还真拍了几张自己病重的挫样儿上去讨同情,结果是冰火两重天半同情,半骂,还有小撮羡慕妒嫉恨地诅咒她挂掉。
“哼,这些人真是黑心肠,不理了”
“养病就得看些乐子,你那些没营养的留言,早该扔边凉快去了,还更新什么。”
男人端着盅黑漆漆的药水进来,说是老阿妈熬给她补身子健骨躯寒的。
她只偿了口,就吐了出来。
“苦死了,能不能不喝呀”眉头堆了三座小山,跟头晚那乖巧劲儿完全像换了个人。
男人眉头皱,说不喝就立马回家,这不威胁还好,当下威胁小女人就红了眼圈儿,来了个眼泪攻势说他欺负弱女子,咔嚓咔嚓地闪了几张他浓眉怒目的凶相儿,说要留下“案底”,以供陈堂正审
这还真是被气得只能干瞪眼儿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欺负人”
“丁小姐”
“叫丁宝贝也没用。”
那尖尖的下巴扬得可高了,逮定了他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么。
“哇呜,不要,好痒啊,讨厌,你坏死了啊啊,阿妈,救命啊,谋杀哈哈哈哈”
帐包里只阵阵儿地尖叫笑声,帐外蓝天白云朵朵,勤朴的藏民们正赶着牛羊,放牧吃草,派悠闲的大草原风光。
两人玩闹得气喘吁吁,回头还得面对现实问题。
“快吃了,让你出去玩会儿。骑马”
威逼转为利诱了。
你说,这个男人坏不坏
“可是大黄,真的好苦呀喝下去,我会把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信你磨磨,人家的肚子”
这丫头耍起猾来也是骨灰级的不要脸,抓着他手就往衣摆下摸,也不怕有人突然掀帘子进屋。
不是他要耍君子派头,实在是她现在这副软巴巴的小模样儿,欺负都怕把她整散架了。
“你说,到底要怎么才喝”
算了,不跟生病的小怪物般见识。
“我想喝,营养快线,那种超甜解苦的。我记得我们出门时你有批件。”
他瞪眼,“你之前说难喝死了,我已经送给阿妈的孙儿们了。”
“全部。”
死绷着脸的表情,不用解释了
“好苦啊,呕”
她捏着鼻子,勉勉强强地喝下了小碗,拿着奶茶直漱口,张脸都快瘪成咸菜干了。
瞧得他心头阵翻搅,让她在屋里待着,掀帘子就出了门。
她戮着空碗底儿,嘟哝,“不说喝了就带人家出去溜溜,骑马嘛怎么又说话不算话,出了门就土霸王了,身王八气撒个没完没了。”
边说边做鬼脸,又开始玩手机。玩了会儿,到底还是体力不支,又爬在毡床上睡了下去。待她这觉醒后,男人好像还没回来,想要出去瞧瞧,却又怕他知道后生气,只能爬在门帘后面,朝外咕话儿,帖着门缝儿打望外面的美景,望天兴叹。好在藏区的小朋友们也都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就把马儿羊儿,好吃好玩的都弄到她面前,陪她打发时间。
眼瞅着午饭的时间都过去了,男人还没有音讯,她就有些害怕了。
问老医生,才知道,“你男朋友由咱两小伙儿指路,去镇上买补给品去了。说是休息好了,最迟明天下午你们就出发上路。怎么,这才小会儿,就想得慌啦呵呵呵”
丁莹被老人家的笑声和小朋友们的哄哄,闹了个大红脸,缩回了帐包。
没会儿,终于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立即掀开门帘子,看到那辆满是风尘的黑色越野车,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跑了出去。
“大黄”
她想她的叫声定很大,天上的神明定能听到。
她真的没有太大的愿望,也许这个就够奢侈的了,希望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未来的许多许多天,都能专属于她。
“外面风大,把帽子戴好。”
其实,他的心跳绝不比她慢,当他看到她跑来,载着满身的阳光,宛如颗小钢球直直击中他的心脏。
真的是,命中注定么
回到帐中,阎立煌从大大的衣兜里掏出个金黄铯包装的瓶子,放桌子上蹲,剑眉挑,眸子亮得能电死人,口气更拽,“诺没有什么营养快线,只有冰糖雪梨。样甜,吃了饭后吃药,不准再给爷叽叽歪歪个不停。”
“大黄,你跑了半天,就是出去买这个给我吗”
她想现在她也是满眼星心儿了,真的好傻,真的不傻
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脸,哼道,“你真当爷成了昏君,跑了几十里的跑就买这鬼东西。明天出发,除了他们之前支援的药品,车上的食品和饮料也都送了不少出去,必须补充弹药。不然”
她下紧紧抱住他,四片唇紧紧相帖,相濡以沫。
“大黄,大黄,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她乐呵呵地叫完,立马松手,去享受她的甜蜜小礼物。
才懒得管他是不是专程,还是顺路,水都是热呼呼的,之前直放在他怀里温着这路带回来,入喉,从舌尖儿甜到心尖儿。
她舌尖儿上的美味儿,是他亲手锻造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
那天,微信微博部落格里,都留下了这样句话最美好的爱情,便是历经千帆之后,终于成就我与你。
却不知,在不久之后,这每个字都锥心刺骨。
而他却爱上了她娇娇嚷着的那句宣言,多么孩子气,可听在耳里,偏就是从头舒服到尾,所以以后每次欢爱,他总爱迫着她遍遍地叫着那句爱语。
大黄,大黄,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却不想,事过境迁后,这句话
就变得面目全非。
从此以后,冰糖雪梨就成了两个人这间的句咒语,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句咒语可以让人生,也能让人死生不如死。
这晚,藏人们听说他们隔日就要走了,还专门办了场篝火晚会。
这可是真正正宗的篝火晚会了,丁莹在帐包里通过窗子,望着原地上老藏人带着群小朋友升篝火,虽然隔得那么远,还能感觉到那种热火腾腾,心里精彩无比,不住地喷气儿。
彭卿云直想跟霍天野套近乎,但似乎霍大公子太过专注于手机,忽略了美人的好意。
而饭桌结束,阎老大就把霍天野叫进了书房。
彭卿云直觉事情可能阎立煌有关,却不得其门而入,就被长辈们拉去下棋聊天了。
阎夫人和大儿子的小媳妇儿起洗漱妥善后,便不经意地问了句,对彭卿云的看法,小媳妇儿向来乖巧听话,也不喜背后道人事非,回答得倒是挺中恳。
“彭小姐,看起来知书答礼,对妈和爸都挺细心的。”
阎夫人心下笑应,却是听得很明白这话中有话,只是“看起来”,对她和丈夫很细心,至于其他嘛,就只有再看发展了。
书房里,阎大哥开门见山就问,“你知道小煌跟那个蓉城的女人交往的事,多久了”
“咳,大概就这几个月吧”
“天野,我要听实话。”
“大哥,从他给我打电话提起有这么个人,呃,从六月左右开始的。”
“快半年了。他们,同居了”
“咳咳,好像是。”
“你今晚吃了多少辣椒”
“”大领导的眼光真是太敏锐了
“你觉得彭卿云适合小煌吗”
“哈哈,大哥,您还是饶了我吧你知道,男人对于没有征服就倒帖过来的女人,真心”倏然打住口,他家大嫂不就是这种类型,不小心就戮到大哥的心头刺,哀啊
霍天野被狠狠盘剥了番,垂丧着脑袋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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