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自凋零水自流 第六十一章 诺玛的回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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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存于黑暗里,暗中谋划着一切,可我总看不见你。你是隐匿于黑暗之中的,是我恐惧的梦魇。

顾沫被惊醒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程云景正安详地睡着。可是噩梦里的场景却太过真实,直吓得她心脏碰碰乱跳,流了一身的冷汗。

恐惧不已的她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在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以后,才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可这光亮却也惊醒了熟睡着的程云景,他凑过来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做噩梦了?”

“我梦见了白茫茫的大雾,我又冷又饿,怎么逃都逃不出来……”顾沫哆嗦着,连牙齿都跟着打颤,“那场大雾似乎会吞噬一切的生命,我不停地拼命跑啊……我好怕啊……”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程云景轻轻拥着她,“那只是噩梦而已。”

那些吃不饱穿不暖,整天挨冷受冻,担惊受怕被人追杀的日子早已过去了,不过是留下了记忆余波而已。

程云景的眼眸深沉,思绪不禁来到了当年,他刚刚找到顾沫的时候。

她那时穿着病号服,神情恍惚地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前面的他,跌跌撞撞地撞了过来,然后倒在了他怀里。

她抬起头后,用惊慌的目光注视着他,却又迷茫于他看着很是熟悉一样,她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

医院里的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味,人们不断地在他们身边走过,而他们依然在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对方,似乎时光已经成为了永恒。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终于他咳嗽了一声,他们之间暧昧缱绻的气氛才消失殆尽“……你的病房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躺在病床上的顾沫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似乎比以前还要瘦弱,她用那种陌生的探寻目光打量着他,似乎是想知道她的身份。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他试探着问道。

“名字……”顾沫迷茫地重复着。

“我是程云景,你的未婚夫,这些你都记得吗?”

“……”顾沫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不远处,似乎相比于他这个大活人,在阳光下肆意绽放的花朵更加有着吸引力。

“你是顾沫……”

程云景的话瞬间刺痛了顾沫,她猛地坐了起来“……能不能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了啊!恶心死了。”

她的目光里涌动着简单明了的凶狠,宛如游走在黑夜里寻找着猎物的孤狼,身上爆发出的阴冷杀气让他的目光微微地颤了颤。

他一时还无法适应顾沫突如其来的转变,两个人不自然地僵持了很久,程云景才继续说道“你家里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要投靠我吗?”

“……好。”顾沫看着他,悠悠地吐出了一句。

一切都快得好像做梦一样,顾沫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就答应了他,直白明了的都不太像是她平时的作风。

可能是因为家族的事情性情大变了吧,程云景也没有多想。

于是在回到家里后,程云景就把顾沫抱到腿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宝贝儿……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沫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犀利,直直勘破了他的伪装,轻轻地说道“你喜欢我啊。”

程云景的脸色顿时通红一片,被她的直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紧张地看向顾沫,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却不料顾沫在说完以后就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刚才说的话只是个简单的陈述句而已。

他的脸色白了又白,手上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把上面都弄出了红印,之后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又猛地把手给放开了。

“我让人帮你买好东西了,估计到了下午就会送过来。”他安抚地摸了摸顾沫的头发,像是在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似的。

“……我明天有一场国际钢琴比赛。”顾沫抬起头看着他,轻声地问道,“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钢琴吗?”

“……可以是可以。”程云景疑惑不已,“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钢琴比赛啊?你的病才刚好。”

“一开始就报好了。”顾沫说的是变故没发生之前。

“……别去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如果失败了的话不是雪上加霜吗。

“你不明白这场比赛对我的意义。”顾沫的声音沙哑着,带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

于是他只好带着顾沫来到了琴房,然后站在门口听着她一遍接一遍地弹着《诺玛的回忆》,可是根本就连她平时的状态都达不到,声音撕裂得惨不忍睹。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让她回去休息“你太累了……刚出院才没多久,不用这么拼。”

而顾沫却死命地挣扎了起来,手指不住地抚摸着钢琴琴键,就好像那是她灵魂的栖息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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