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觅良辰第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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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墨猛然扔下手中的报告,起身不发一语的走进卧室,对苏璟言的话恍若未闻,苏璟言握紧手心,牙齿几乎咬破了嘴唇,她开始收拾碗筷,胃里空得有如火灼,可就是完全没食欲,或者她下意识里想要靠这种方法,来逼萧予墨低头。

下半夜的时候,苏璟言如期的胃疼,翻翻转转,在向萧予墨怀里动个不停,极不安稳,萧予墨的唇寻找她的脖颈,模糊的问:“怎么了”

“胃疼。”

“胡闹。”

第一卷良辰,已凉。chapter14

周三的时候,苏璟言起了个大早,为了赶外场,为了策划b小组的分工合作。苏璟言起床的时候,萧予墨还没醒,昨晚又是满室旎旖,红帐翻滚,苏璟言轻轻推开萧予墨,这个人,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更疯狂,仿佛是在世纪之末将她吞噬殆尽。

一进恒丰,忙得焦头烂额,只为了赶下午三点钟那两个半小时的记者招待会。

苏璟言暗叹,人和人之间的价值差别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大。

华桐一脸期待,“看了那么久的时代,现在终于可以看见魏如霁的真身了。”

所有人都费尽心思的去准备,却惟独忘了当事人。

苏璟言领着b小组,几乎是在吃完午饭的第一时间,便开始蹲点。会场里的记者很多,工作人员数不胜数,所有人都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焦急的等,时刻钟到达三点整的时候,魏如霁的人没到,会场下面议论纷纷。三点一刻,开始有记者质问,魏如霁的助理出面和解,与此同时,台下的苏璟言收到一条魏如霁的短信城南野海,不见不散。

苏璟言盯了手机半晌,然后将相机和话筒全都交给华桐,“我有急事,若三点半魏如霁不出现,让b小组都回恒丰。”

说罢,便跑入人群,不见踪影。

苏璟言不知道魏如霁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她知道,魏如霁料定了她会去见他。

城南野海,荒芜僻静,魏如霁站在沙滩上,任潮退潮涨,丝毫不理会那打湿裤管和皮鞋的潮水,他的目光好像定格在遥远的地方,寂寥而落寞。苏璟言走至他身边,望着海面白鸥掠过,暖暖阳光倾洒,好像世间一切喧嚣退去,只剩下安宁和谐。

“为什么不出席记者会”她转头看着她的眼眸,一如大海般的深邃暗沉,叫苏璟言看不见底。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仍旧远视前方,淡然一笑,“从昨天到今天,我好像又变回一无所有的魏如霁了。不出席记者会是个很不理智很不成熟的举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和她私定终生的地方。”

“你是a市人”苏璟言曾在美国和他相伴整整两年,却不知道自己和他是真正的老乡。

“那个时候,a市的发展还没有现在这么迅速,没有地铁,连公交车的班次也很少,我骑着单车带着她在三环公路上,从城北到城南,有时候,在这儿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后来,我不甘心现状,于是抛下她,去美国发展,先是半工半读的读完了斯坦福大学,导师很看重我的才华和能力,他一直扶持我,直至我的事业走上正轨。我几乎快被成功荣耀冲昏了头脑,根本不记得还有她的存在。一忘就是四年,当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惊觉还有这样一个一直在我身边却被我遗忘的一干二净的人。然后,我就拼命的对她好。我以为这样,所有的过错都会被掩埋。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魏如霁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完整的开头和结尾,她一直以为是那个女人先负了他,现在看来,有因必有果。大概是报复吧,以为怀了别人的孩子可以把前男友伤的体无完肤,殊不知,在这场战役中,每个人都是输的一败涂地的一方。

“当初的她,背弃父母家庭,忍受巨大压力,也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毕竟当时太不成熟,经不住外界的一点点诱惑,如果时光倒退,我恐怕还是会重蹈覆辙。”

苏璟言神色平淡,“谁不是诱惑和欲望下的屈服者”

魏如霁是,她也是。

魏如霁当初贪恋和向往的是成功和荣耀,而她奢望的却是萧予墨许诺一生的清欢。

当初,已被岁月磨蚀得看不出棱角,唯有掌心的脉络留下滚烫的印记,沿着崎岖的掌纹,到达的只是一个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璟言,无论你接不接受我的补偿,我都会尽量弥补你。”

苏璟言微笑,略带玩笑之意,“太便宜的我不要。”

魏如霁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望进含笑的那双眼眸里,良久,释怀一般,“璟言,谢谢你。”

脚下的潮水温凉,在扑打上的脚面的瞬间,舒适的令人难忘,她陪魏如霁在海边沙滩上站了许久,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说任何话。时间漫长的恍若一个世纪般遥远,远到魏如霁心里的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好像渐渐淡去,被岁月慢慢抚平。他所需要的,正是一个像苏璟言这样可以帮助他忘记伤和痛的女子。

或许,这已是爱。不自知的爱。

苏璟言回良辰的时候,双脚湿哒哒的,鞋里也进了不少沙子,格外的硌脚,萧予墨皱着眉,眼底全是猜忌和探寻。

“跑外场也能把鞋子弄湿记者会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上海路突然下起倾盆大雨”疑问的语气,陈述的态度。

苏璟言找了套衣服往浴室走,轻缓的声音在空荡的浴室传来冷冷的回音,“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随即,苏璟言将花洒的开关开到最大,她不想听见任何刺耳的声音,那水声,瞬间淹覆了所有。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一如既往的冷,苏璟言毫无食欲,吃了几口,便勾起椅背上的大衣,抖了抖,然后拿到浴室,准备清洗。

萧予墨眯着眼,紧盯地上的那张白色名片,是从苏璟言大衣里掉落的,他弯下身去捡,苏璟言方好从浴室出来,他笑了一下,捡起名片,夹在修长指间,他走至怔愣着的苏璟言跟前,冷漠而阴郁的笑说:“魏如霁是你今天采访的人”

他的言外之意她如何听不出那么多记者在场,他怎么就单单给了你名片

苏璟言夺过他指尖名片,不耐的说:“萧予墨,你要真那样想,我也没办法。”她叹了一声,极累一般,累得无法仰头与他的眼眸对视。

“苏璟言,你是一个已婚的人。”

她的眼皮重重眨了一下,语气有怒意,面上有波澜不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之后,她进了卧室,一言不发,默默的关上了门。

萧予墨靠在沙发上,发泄一般的调着电视频道,从足球比赛到篮球比赛,从新闻道到财经,从电视剧到娱乐,正欲关机,可电视频幕下方的一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鲜少看八卦娱乐,所以主持人的面孔显得格外陌生。他只觉,聒噪的发紧,耳边轰隆隆的是一个名字,“魏如霁”。

电视机里依依不挠的说着魏如霁今日下午缺席记者会,欠各大媒体一个解释。

萧予墨关掉电视,仰头看着天花板,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脑袋却异常的发堵。

苏璟言今天下午究竟和谁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他大概清楚了。苏璟言在美国的那两年,和那个男人曾闹出不小的绯闻。当初,萧予墨也是偶然看见那些报纸上的画面,那个绯闻女主角他再熟悉不过,他以为,无论如何,苏璟言都是爱他的,这一定理仿佛真理一般,亘古不变。他以为,苏璟言只是使小性子,想激他去找她。

可现在看来,空岤来风,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魏如霁,长居美国,会突然回国,绝对有隐情。而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苏璟言。

萧予墨知晓或许苏璟言和那个男人真的没什么,可心底的那份嫉妒硬是渗进了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个细胞。

过去的两年,或许是那个男人陪苏璟言度过的每天每时每分每秒,即使什么都没有。

这已是最好结果。

可萧予墨仍是发了疯的嫉妒。

眼前茶几上,苏璟言的手机震动了,萧予墨盯着不罢休的手机,那闪烁不停的正是魏如霁的名字,他皱着眉接通了电话。

“喂,璟言”

“你好,我是萧予墨。”萧予墨这样的人,他永远只会说“我是萧予墨”,他永远都不会说“我叫萧予墨”。这个人,不同于常人的笃定和自信。

“你好,麻烦请璟言接一下电话。”

萧予墨勾唇,毫不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太太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打扰了,再见。”

那边已是挂断的忙音,萧予墨放下手机,自嘲轻笑,他这算什么幼稚行为,宣誓所有权

他看了看那紧闭着的卧室门,有些不甘,于是疾步走去,叩响房门,语气阴郁,“苏璟言,开门。”

卧室门如期的被打开,苏璟言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几条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刚哭过,可她倔强的转身,不愿让萧予墨发现。萧予墨擒住她纤白的手腕,将她推到在身后的床上,狠狠的发泄一般地吻。

“萧予墨你疯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刚哭过后的颤音,“放开我”

萧予墨根本被妒意冲昏了头脑,只蹂躏着身下的苏璟言光滑洁白的肌肤,他一路吻至锁骨,那像蝴蝶一样的蹁跹在白皙皮肤上,一动,那蝴蝶仿佛就要振翅欲飞。抓不住的无力感,只有彻底占有,才会感受真实的存在。

黑暗中,房间倏然更加冥静。只听见那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和心脏的跳动声,窗外大片寂静的黑暗沉沉入梦,缝隙间射入丝丝缕缕月光,白汽穿过那一束光线,飘渺姿态依稀可见。

苏璟言的心,随着萧予墨的每一次律动和占有,而紧绷,然后,彻底断裂。

那么强烈的心跳声,涌动着当初的美好,像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一样,泅渡而来。最终,却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美好从眼前淌过,消逝,一切都成云烟,一切都成虚无。

不信任的两个人,只是靠着那两本证书维持着最后一点的不舍和不甘心。

苏璟言落下泪来,只有一个感觉,疼。

“萧予墨,放手。”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走不出那些美好。

每一个陷入回忆中无法走出来的人,都只是因为自己不舍得走出来,心在抗拒改变,宁愿继续沉溺在幻觉之中,迟迟不肯清醒,抓着记忆的尾巴,坚守自己死不放手的坚持,却不知痛苦和快乐都需要等量交换,有多少的固执,就有多少的装转痛苦。

萧予墨和苏璟言都是如此。

不断的伤害,马不停蹄的逃避过去,放掉了长长的美好记忆,只剩下悲与痛了。

第一卷良辰,已凉。chapter15

萧予墨近来变本加厉,每晚都非把苏璟言折腾得几近晕厥。苏璟言知道这个人一直在生闷气,可就是倔强的不想和他说话,男人和女人之间统共有三种关系:性关系、爱情关系、婚姻关系。

苏璟言想笑,他们明明是夫妻,却不冷不热,他们明明是曾经的爱侣,却互相伤害,唯一不变的,只剩下再单纯不过的性关系。

他要,她就给。并且是不得不给。

魏如霁有意无意的打电话给她,约她吃饭,她也不断的在婉拒,毕竟和魏如霁那样身份的人走在一起,也会被媒体拿来评头论足。而苏璟言无法承受舆论的巨大压力,那会使她精神崩溃。

萧予墨几乎每天都去接她下班,从来没有过的。苏璟言偶尔也会嫌烦,冷着声说:“你还怕我和谁远走高飞吗”

萧予墨只会皱皱眉头,并不回答。仿佛苏璟言只是一个人在胡闹。

周四的时候,萧予墨和苏璟言依旧冷着,到了下半夜,萧予墨从她背部往前环抱着她,慢慢吻着她的侧颈,她睡得迷迷糊糊,只顾偏头躲避开他的吻,他把她轻压在身下,使她趴伏在床上,他将她的背全然纳入胸膛,吻着她的耳垂,轻言:“明天我去c城视察,要不要一起”

“不要。”她潜意识里呢喃,“我要工作。”

萧予墨一愣,都忘了明天是周五,苏璟言不放假。再过几天,就是苏璟言二十四的生日了,不知道赶不赶的回来,遂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还早着呢,我要睡觉。”她将被子扯扯,再次沉然入梦。

萧予墨轻叹一声,放开怀中的苏璟言,起身,在窗边站了许久。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苏璟言见客厅一个小型行李箱,啃面包的时候忽然就咬到了舌头,疼的眉毛皱在了一起,萧予墨抬了她的下巴,见她痛苦模样,便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半晌,苏璟言才拂开他的手,低了头说:“没什么,咬到舌头了。”

萧予墨扶了扶前额,见她迟迟没有要问他的意思,便淡淡说:“我去c城视察,大概天的样子。”

“哦。”苏璟言默默点头。

萧予墨不在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异常快,周六晚魏如霁约她一起吃饭,她本想拒绝,可魏如霁却说:“璟言,你不断地在拒绝我。”

苏璟言心下不忍,笑说:“这一次我接受。魏先生,别给我乱扣帽子。”

“我来接你”魏如霁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都是喜悦,星星点点的跳跃着愉快。

“别我怕上新闻头条,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好。文昌路的翠玉阁。”

苏璟言拎着包,急急忙忙的坐上地铁2号线,晚间地铁的人极少,在十一月份竟生出丝丝冷意,出地铁口的时候,一阵凛风刮在她脸上,冻的白净的脸通红。

魏如霁在翠玉阁的包间里等她,她由服务员小姐领到包间。她见魏如霁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打趣道:“魏先生等急了”

“没有,我的忍耐力你不是不知道。”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暧昧不明的当着服务员的面丢了这么一句,服务员小姐笑了笑,以为他两是夫妻,便讨好地说:“二位夫妻感情真好,翠玉阁有道菜是鸳鸯鱼,来这的年轻夫妻都会点上一盘,二位要来一盘吗”

苏璟言正欲开口解释,魏如霁抢先说道:“好啊,璟言,你还要吃什么菜”

苏璟言胡乱拿着菜谱点了一通,一心只挂在了那道鸳鸯鱼上。

这家翠玉阁的鸳鸯鱼是出了名的,听说吃了那道菜的夫妻都会合合美美,永不分离。她和萧予墨没有来吃过,难怪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当初,她央着萧予墨带她来吃,可萧予墨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说:“我们不吃也会好好在一起。”哪知后来。

服务员先端了盘鸳鸯鱼上桌,魏如霁挑了一大块没有鱼刺的肉,白嫩柔软,沾着汤汁,递入她面前的小碟中。她举着沉甸甸的圆木筷子,迟迟动不了。

“不喜欢吃鱼吗”魏如霁吃下一点鱼肉,心情颇好,“很鲜滑。”

“嗯,不喜欢。”她撒谎,极轻的点头。

魏如霁眼底那星点四溅的白光逐渐暗沉,强笑着说:“那吃点别的菜。”

苏璟言动动筷子,扯扯僵硬的唇角,泻出一抹苍白的笑。

吃完饭,魏如霁温润一笑,问她:“苏小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那话语里,分明透着小心翼翼。

“既然魏先生如此诚恳,那么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魏如霁的唇角泛起温暖涟漪,那样的温暖,是苏璟言无以承受的回报和奢侈。

车子开到良辰小区门口,魏如霁眯着眼看了小区大门旁的一块极大的大理石上,嵌着四个金光闪烁的大字,几乎刺伤了他的眼。

“良辰公寓”。良辰。

那是苏璟言和那个男子的家。

“我走了,再见。”苏璟言抓着包就往车下走,魏如霁叫住她:“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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