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觅良辰第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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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墨是那种即使伤害了你,也永远不会说“对不起”的那类人。

晚饭的时候,承欢脸色有些凝重,有些局促不安,可有矛盾的透出星点喜悦之色,她说:“言言,我怀孕了。”

苏璟言抬眸望着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办”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她知道承欢已想好所有的退路。

“生下来。”承欢眼眸之中迸发坚定,决绝果断。

“那么你会告诉程歌吗”

“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苏璟言点头,又问:“如果他不要呢”

“不要”承欢笑笑,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那瞬间却又格外轻松,明明是该令人痛苦的决定,“他若不要,我会选择离开。公司最近在挑选去英国进修的人,我把我的简历投上去了。”

程歌和承欢四年的感情,如今真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了吗这个答案,承欢心底应该是明了的。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是最好的朋友。”苏璟言对她说。

承欢明媚轻笑,幽幽道:“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是遇到了你,”

“我也是。”

承欢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说:“言言,你和萧予墨真是难解的孽缘。看,最近萧予墨似乎在拿林潇飒逼你。”承欢指着那幅图画,画面上是萧予墨和林潇飒的各种暧昧,若即若离,意外地勾人。

苏璟言觉得报纸像发了光的电灯,格外的刺眼,心中的温暖一点点抽离,像空中的热气球被针扎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直向下落,却无能为力。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萧予墨是为了激她,还是真的放了她。

“或许他是真的不要我了。”苏璟言低下头,轻轻说。

承欢嗤鼻一笑,“他若真不要你,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去纠缠你的。况且,林潇飒爱他又不是一两天的事,若真有什么,该发生的早发生了。”

“承欢,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的爱是容不得有任何瑕疵的,他才是真正骄傲的那个人。”

苏璟言手指冰凉,带着秋天的凉意,如藤蔓般蜿蜒至身体的每个角落,只有桌上的报纸无声提醒着她,她还活着,活在失去那个人的世界里。

坐公交回到城南小区时,已经是十点半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光,她脱下鞋子,信手将包扔进柔软的沙发,打开浴室的灯,放了一池子温水。她脱下所有衣物,缓缓踩进浴缸里,冰凉的脚底在接触到水的温热潮湿时,一下子就暖和了。她泡在水里,整个人处于朦胧状态,唯有那浓密纤长如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一个弧形的阴影,她脑海里都是萧予墨和林潇飒的暧昧画面,她嫉妒,嫉妒林潇飒的大无畏,嫉妒林潇飒敢公开自己和萧予墨的关系,更嫉妒的是萧予墨同意了林潇飒的行为。要知道,若萧予墨不点头,谁敢爆出这种绯闻

嫉妒。

他的指尖用力嵌进手心,透明的温水里仿佛可见一缕淡淡的血丝。即使泡在温水里,她也是冷的,从心冷到肌肤。身体的每个角落又不受控制的渴望,渴望萧予墨的爱。

客厅手机的声音,穿透浓重的水雾,闷闷的传来。苏璟言忽从浴缸带着溅起的水花站起,然后赤脚才在水淋淋的地砖上,在思绪拉扯的最后,她重重的摔倒在地。

躺在冰凉彻骨的地砖上,听着手机声慢慢趋于平静,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哭,身体起不来,她的眼眸直直的对着浴室的白色灯光,刺得她生疼。背下传来的凉意钻进她的血液和骨髓里,慢慢滋长了淡淡的快意和若有似无的恨意。

她嫉妒林潇飒,更恨萧予墨。

原本仿佛快要沉于海底的那颗心,被压得支离破碎,可萧予墨硬是要把它辗的粉碎,然后再故作大方地还给她。

那些前尘往事,像一把利剑狠而迅猛的刺中她的心脏,鲜血淋漓,可萧予墨仍旧是不放过她。

她睁着那双美好的大眼睛,漆黑如曜石,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全身冰凉,久到她全身麻木,没有一点知觉,她听见玄关的门被打开,接着是一串紧急的脚步声,她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可仍是惊讶他怎么会有钥匙的,不容她多想,浴室的门如期的被打开。

朝她的方向上看,萧予墨的眼神是愤怒的,可眼底,终究是泻露了那么一丝一缕的心疼。他的额角上有曾薄薄的汗水,濡湿了几缕短发,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性感。

萧予墨将她抱起,她全身湿哒哒的,水渍全都蹭到了萧予墨微凉的西服上,苏璟言的手臂冰凉的不像话,可她仍旧是勾上了萧予墨的脖子,仿佛在无声的责备与惩罚。

萧予墨勾了身旁的浴袍,一把裹住她的身子,迅速地走出了公寓。

大半夜的挂急诊,苏璟言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过结果还好,没有真正伤到骨头,只是闪了腰,暂时性的不能动。医生开了一大堆药,还告诉萧予墨复诊的时间。苏璟言被萧予墨抱起,不仅不问他自己上的怎么样了,却是问他:“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

萧予墨抱着她,往停车场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说:“那天早上,备用的钥匙就放在茶几上。”他的言外之意是,是她心甘情愿把钥匙给他的。

一路上,缄默不语。

直至回到公寓,萧予墨把她放在床上,她终是忍不住,说出那句心底盘桓已久的话:“林潇飒很爱你。”

萧予墨眼底冰凉化作戾气,倾下身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愠怒的说:“你就只会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苏璟言,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推给别的女人她若真是这么大度,何来的痴缠

“你问我的心是什么做的,那么我想先看看你的心有是什么做的。”

萧予墨满脸全是狠厉,苏璟言竟觉心中升起快意,可下一秒,萧予墨就压上她的唇,如鬼魅般,轻言:“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心是什么做的。”随即,近乎粗鲁的掠夺。

他本想顾及她身上的伤,可这个女人一度挑战他的耐心。他扯掉她身上的浴袍,手下毫不留情,疼的苏璟言绷紧了下巴,可就是倔强的不说出一个“疼”字来。

当她做好准备迎接真正的疼痛与撕裂时,压在身上的重量瞬间一轻,然后浴袍重新覆盖在身上,头顶上方萧予墨的声音透着凄凉与神伤,“苏璟言,你真的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她紧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萧予墨狠狠地摔门而去。

他应该被自己气走了吧。苏璟言这样想。

他们两在一起,总是这样不欢而散。

原来,他们真的不再适合。

那两年前的良辰,真的怎么握也握不住。像掌中之水,愈是抓紧,就愈是空空如也。

僵硬着身子,从腰间传来的细微疼痛,不断提醒着自己方才的一切,他问自己,真的希望他和别人在一起。

怎么会希望她巴不得他心里除了她再容不下别人,她恨不得他身旁再无别的女人。

可是,她无法说出口。

无法面对一个伤害自己父亲的人。

第二天早上,萧予墨端了一碗粥进来,苏璟言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原来,他一直没走。

不说话。他真的生气了。

看着萧予墨,就想到两年前

她说,我错了,还不成吗

那个时候,他最怕的就是萧予墨生气,这个人,生起气来,一声不吭的,一连好几天不理人。她当初就会胡思乱想,如果萧予墨真不理她了,怎么办

当初,这个人是她所有的生命。

当初,当初,太过年轻,太过美好。

美好的苏璟言想哭。

而如今,她想对萧予墨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可是那句话,一直哽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萧予墨走的时候,在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语气无悲无喜,听不出情绪,他说:“我中午再来,有事打电话给我。”

萧予墨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专的都是些什么,怎么半点不会挽留,哪怕含沙射影的,他心里至少也好过些。只要她说,她不想一个人,他就会推掉今天所有的会议。哪怕省委再忙。

最重要的也只是苏璟言。

苏璟言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狂乱的心,凌乱的思绪,堵在喉咙口的话,才慢慢平复。

她真想说,不要走。

一如两年前,那时的她,一定会哭着闹着说,不许你走。

而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或许承欢说得对,他们两个都太过骄傲和自以为是。

而颠覆一个人的最佳利剑,最好的方式便是先让他骄傲到自以为是。

第一卷良辰,已凉。chapter7

最近好像和医院有了某种交情,总是不断地往医院跑。复查那天,苏璟言说她一个人可以,可萧予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只说在小区门口等他。

苏璟言学乖了,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漫不经心的等着。直至萧予墨的vo1vo出现在视野中,苏璟言也不知所措。

她的手习惯性的下意识的去开副驾驶的车门,可那瞬,忽然明白了什么,不顾萧予墨的目光径直走向后座位的车门前,拉开了车门。仿佛生生的,拉开了他与她之间的隔阂。厚实的,戳不破。

萧予墨眼底的最后一丝企望,像亘古而至的火花,最终,在苏璟言的挣扎中陨落,熄灭。

从医院检查完,苏璟言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前方的萧予墨仿佛是故意的,一会快一会慢,有好几次,苏璟言险些撞到他后背上,苏璟言咬唇,有些微怒的停下来,站在原地,“我回公司了,萧予墨。”

然后,她就真的转身朝医院外的车站走。

萧予墨叫住她的背影,“我记得你今天请了假。”见苏璟言也不开口解释,忽而怒意更甚,走上去,擒住她的手腕,逼迫她凝视自己,“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苏璟言轻笑,无奈至极,“是你一个人在生闷气。”

萧予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女人,都有种心力交瘁的憔悴感,无可奈何,又放不下。

在他的认知里,苏璟言就该活在顺从里,或许她说的对,他是自以为是,可是他并想为此做出任何抱歉。

现在,这个女人,再不会百般讨好的让他不要生气,再不会嚣张的说出“我不许你生气”这样的话,那时他捧在心尖上,都怕磕到的苏璟言。连他自己都不忍心欺负的言言呵。

萧予墨慢慢平复怒意,最终,搂住她的腰,缄默沉闷的走向停车场。

苏璟言苦笑不得,这个人生起气来,似乎比两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声不吭,却让她心脏狂跳,生怕这个人下一刻会扔下她,再不回头。她不想再经历,于是,在他决定抛下她的前一秒,努力挣脱,只是不愿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却无能为力。

萧予墨送她回了公寓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吃午饭,苏璟言挣扎了许久,才问:“你想吃什么”

萧予墨打开电视,随意的调着频道,最终定格在一场篮球赛上。他的思绪根本不在电视上,方才苏璟言问他想吃什么,就像是平常夫妻所问的那样,有那么一瞬,他想说,我来帮你。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可是他却想为了苏璟言破一次例。

他将电视音量调的很低,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呲呲声,竟感觉格外悦耳,那浮在空气中的油香味,差点叫他忘了一个事实,他和她已不再是合法夫妻。可他仍就自私的想将她绑在身边,对所有人宣称主权。

他站起来,不由自主地走进厨房,看着苏璟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却一点儿都不慌乱,哪还有当初的影子当初当初的苏璟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娇气包。旁人都说,都是他养出来的坏毛病,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可现在,苏璟言终于改掉了那样的坏毛病,他又怀念起把她宠上天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自己都不会欺负的女人,怎么舍得让别人欺负了去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张结婚证书牢牢的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当时,苏璟言还缠着他要他求婚。

萧予墨苦笑,苏璟言似乎正在为一个拧不开的罐子而烦恼,他就那么西装革履的进了满是油烟的厨房,在苏璟言的惊讶中,夺过罐子顺利将它打开。

他将罐子递给她,她深吸一口气,接过罐子,然后不知什么情绪的推着他出厨房,“会弄脏衣服的。”

然后,急急的拉上那道玻璃门。生怕有什么泄露。

只有苏璟言自己知晓,不是怕会弄脏他的衣服,只是害怕会忍不住的回到过去。那个一无是处的苏璟言,可萧予墨几乎宠上了天。

无法否认,被人疼的感觉真好。被自己爱的人疼,是一个人期盼的皈依。

十一点半,准时吃饭。三菜一汤,白白的大米饭。

萧予墨许久没吃过这么家常的饭菜了,忽然有了食欲。

清朝的一小碟青菜,红烧排骨,青椒炒鸡蛋和碧绿的菊花台清汤。都是萧予墨爱吃的。

记得当初每次吃青椒炒鸡蛋,苏璟言都会把一丝丝的青椒条挑出来,塞进萧予墨的碗里。这个人,吃一点点的青椒都会全身过敏。可萧予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吃带有椒类的菜。

像现在,苏璟言仍旧不吃青椒,可也只是夹着鸡蛋吃,甚至她都懒得碰,然后萧予墨夹了满满一筷子的青椒炒鸡蛋,再耐心的一点点将细碎的鸡蛋块夹到苏璟言碗里。苏璟言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溢出来。

良久,苏璟言才说:“我早就不喜欢吃青椒炒鸡蛋了。”

萧予墨的手僵硬住,露出一个无奈且薄凉的笑,“是吗”

苏璟言点点头,鼻音发出一个“嗯”字来。

那一瞬,万念俱灰。

其实苏璟言是真的不喜欢吃带有青椒的炒菜,她喜欢的,只不过是将青椒一点点夹给萧予墨的那个过程。她喜欢萧予墨那样不计后果的宠着她。当初,她几乎每天都会吃上一盘没有青椒的炒菜,却有青椒的味道。

萧予墨想起那句话萧予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好像现在,苏璟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萧予墨的手机响了,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像躲开苏璟言一般,走至阳台接通了电话。

是林潇飒的电话。

依稀间听到那么几句“我马上来”“知道了”的话,苏璟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否则,他不会把声音压得这么低。

她怔怔的看着那道青椒炒鸡蛋,然后撒气般的吃了许多青椒。她不知道待会的后果会是什么,她只知道心脏像被辛辣的青椒烧出了一个水泡。

林潇飒和萧予墨真的在一起了。

这次,是真的。

苏璟言,你高兴了。

萧予墨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也未察觉什么异样,只是苏璟言的脸色不好看,他伸手想想当初一样,搂搂她,她却立即警觉,几乎跳出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他苦笑,然后说:“我走了。”

“哦。”

其实苏璟言想大发脾气,想对他吼饭还没吃完呢人家林潇飒一个电话就把你骗走了,你到底爱不爱我

可是,苏璟言知道,她不能。她更没有这样的权力过问。

等萧予墨走了,全身上下开始起红疹,出奇的痒,她抓着,抓破了许多臂膀上的肌肤,洁白尤雪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狰狞的红痕,连苏璟言自己都讨厌,憎恶这样丑陋的自己。

她不知道不去医院的后果是什么,但她知道萧予墨爱的那个苏璟言会消失得更彻底。

夜色朦胧的月光照进来,倾洒了一地,苏璟言没有开灯,只是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屏幕。什么也没有。

最终,把手机扔进软软的沙发里,忍着全身奇痒,倒在了沙发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苏璟言实际上快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当那双温凉的手抱起她的身子时,微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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