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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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下”爱娜站在门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伊扶还是坐在地毯上不讲话,爱娜心疼的看着她,走到伊扶面前蹲了下来。“倪下最近一直失魂落魄的…爱娜明白,爱娜看得到倪下拥有着熠熠生辉的不屈灵魂,这股力量一直在推动着倪下,不愿活在庇护之下,一直努力的提升、证明自己,倪下生气,是因为王不能理解您,可其实倪下对王也是有着误解的。”

伊扶抬头看着爱娜,“误解?”

爱娜笑着点了点头,“倪下,爱维晚丁倪下和王在一起几千年,爱维晚丁倪下的实力是月域所有人都认可、钦佩的,连上一任的王都夸赞道,如果没有王族之力,可能都不敌爱维晚丁。可这样强大的爱维晚丁倪下的离去,只是短短的片刻之间,短短片刻啊!她的灵魂便分裂,她的肉身甚至支离破碎,最后在那深渊内化为了满地的玫瑰,我们的敌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残害,而如今实力尚浅的您却只身挑战未知,如果那天换做了更强力、战斗经验更为丰富的魔法师,您让王,让珍重您胜过自身性命的王,怎么第二次接受这个消息?王并非是想限制您什么,而是最近他实在太忙了…等这段时间过去,他一定会来和您解释的。”爱娜实在不希望事情发展到两个人越走越远的地步,鼓起勇气和伊扶解释,而伊扶呆呆的看着爱娜,她突然有一些理解维尔德了。

之后的那几天,伊扶开始为自己找事情做,她发现了一些曾经爱维晚丁保留的书籍,书的种类繁多,有很多政书、对古代遗迹和古代魔法的探索书、各个国家与部落的史书、最后她在角落里找到了两本看上去有些陈旧的书。

一本是来自百年前的一位花代族冒险者,大概讲述了作者曾有幸进入过雪域,对雪域的一些简单探查,雪域的最高统治者为雪神,而在雪域生活着一个特殊的种族,名唤水镜族,眉间有莲花标记,族中多为女子,她们的容颜会凝固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不会衰老,不会自然死亡。雪域常年冰雪,但每过五十年,月亮光辉会完全照耀在雪域,雪域会发生冰雪上春暖花开的奇景。雪域中的唯一学府为水黎院,因雪神注重优质的后裔,所以规定每过五十年,如果水黎院内已满五十岁的学生没有任何一项技能达到精英认可,或一项技能没有精英认可,但一半以上技能都达到优秀线的水镜族,将会在月光照耀雪域的时候,被雪神赐予镜像花,没有痛苦的结束一生。

书中还附上了雪域城区内的简易画图,与伊扶之前看到的地图无二致,想必地图上雪域的部分就是按照这本书上画的,看来雪域对月域而言还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书的结尾有一段,是冒险者想探索荒芜之地——恩克兰德时,偶遇千年难遇的狂风之乱,在他认为即将死在这里时,风中出现了一男一女,男性拥有瘦高的身体,而女性却很娇小,他们穿着如同画像上月神一般的白色服饰、还有着与黎明族一般的尖耳,二人救起他,而令他震惊的是他们居然可以使用魔法治愈、甚至是飞行,在冒险者的认知里,会飞行的种族只有血族的王族与四大家族内被血月特准的纯血贵族、受风神指引过的黎明族、部分法力深厚的幽月族月狐部、还有就是那被怀疑存在的风神后裔“风族”,那一日冒险者确信了风族确实存在于世。

“这本书的作者为落瑟·赫珀特,是曾经一位很伟大的古代史学家及冒险者,探索了很多的古迹,发行的时候可是轰动了整个月域的,但无奈恩克兰德实在是难以接近,而雪域更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之地,所以这本书的真实性被质疑,但你当年却深信不疑的。”伊扶抬头看了看,维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边了,凑在她耳边一起同她看着书。“当然,因为赫珀特先生之前的权威著作,所以在很多年的争论之后,最终决定把里面所描绘的雪域印在了地图上,成为新的地图,这也是长辈们对后辈的一种期许、希望后辈有一日也可以去探访雪域,为月域带来贡献。”维尔德接着补充道。

“哼!这些我以后都会知道的,倒是您,我尊贵的王,您日理万机却还抽出时间偷看我读书,虽然是您的不好,但伊扶实在是罪孽深重,一定好好的闭门反省。”伊扶嘟着嘴阴阳怪气道,然而维尔德今日一改平常的温和,粗暴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还不都是你这个小惹事精,害我忙前忙后,只是让你在家里待几天,又没有限制你其他的,你倒好,天天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啊啊啊你说谎!你是谎话精!你那天的态度明明就是要关着我!”伊扶也不服输,转身反手也揉起了维尔德的头发。

像是很久以前的某一次争吵,最后也是以双方杂乱的头发为收场的,维尔德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对伊扶苦笑一声,“抱歉,我实在是担心你…不得已才这样。你看,忙完事情我就立刻跑来和你解释了。”而伊扶也端坐着,“…我也是,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没能理解你到你的难处,抱歉。”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一个名为黑教会的组织,之前同圣教会一样,双方共处于月城。黑教会最初是以纯正的黑魔法扬名于世的,但黑魔法在黑教会中只是很少的一派,黑教会背地里研究了很多邪术,使得黑魔法一派难以与之相容,之后便退出了黑教会,但黑教会还是打着黑魔法的名号收纳教徒,之前大家都还相安无事,除了我们布克兰都。你应该知道在月域很多种族与国家的信仰并不相同,一直以来也是保持着对各族的尊重,但我们布克兰都和黑教会却是一直有着很大的冲突,黑教会一直信仰月光背后的邪月女神,认为血月是邪月女神的降临,我们血族不信仰神,只单独信奉着血月和满月,而血月又是血族最重要的日子,虽然我们给外界的印象一直是有一些邪派的感觉,但我们拥有着自己的认知。黑教会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想对布克兰都加以笼络,甚至在外界大肆造谣篡改我们的信仰,让外界有一种黑教会与布克兰都同气连枝的错觉,自此之后双方关系就是极为恶劣的。”伊扶难得见维尔德说这么多话,一边惊讶的点着头,一边如上学时听讲般做着笔记。

“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我们对黑教会的动向也是较为关注的,而这一切的转折就发生在十六年前…之前月城虽然也有一些走失的孩子,但也是偶发事件,但那一年,月城开始频繁的走失幼女,从显贵家族、再到孤儿院内,各种族的孩子几乎都有失踪,而这背后都是黑教会在进行着活体实验,你发现并揭露证实了这一点,并只身前往黑教会、救出了尚未被进行实验的孩子们,正是因为你,布克兰都在月域的印象彻底被更改,我们变成了正义的一方,与月城还有索芙兰特的关系也密切了起来,黑教会叛出月城,无处可去的黑教会选择了对弗赛若下手…”维尔德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痛苦。

伊扶想起那幅地图,弗赛若之森——充斥着一大片黑雾的森林,而地图下面的图画却是美丽的密林。

“弗赛若本来生活着一个名为落晓族的种族,落晓族长期生活在弗赛若,生性纯良天真,平时与月城也是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消息传入弗赛若前,黑教会借拜访之名进入落晓生活境内,先是偷袭了可以感知森林内一切行踪的长老权,再由黑祭司假扮调离一部分人手将其杀害并冒充、并在外围进行了埋伏,黑教会首领弥里霍格利用魔法在晚宴的食物中投毒,谋害了在场的王室,并向落晓族其他守卫及平民发起了进攻,落晓族不敌准备充足的黑教会,又看到王权与长老权遇害,与黑教会殊死搏斗,然而直至护卫队全灭也只伤了黑教会三四成,黑教会开始对平民进行屠戮,一些天资聪颖的孩子会被黑教会掳走,次日清晨,在外拜访的长老权古元素使莎莉·白及其手下回到弗赛若,发现家乡已毁,那日之后便再没有莎莉的消息了,有传言说她死了,也有传言说她藏了起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黑教会抢占了弗赛若并利用优势将其变成了难以接近的危险地带,但他们并不满足,因为你,他们失去了原本的据点和不少的教徒,而你的实力过于强大,正面与你冲突必定死伤惨重,所以他们开始想办法除掉你…”

伊扶打了个寒战,一个组织便可以轻易的灭掉一整个种族?!这是何等的强力,但即使如此,却还是不敌曾经的自己吗…伊扶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越来越为那日的胜利感到庆幸和后怕。“那,你之前说的嗜血的毒兽,就是他们对付以前的…‘我’的办法吗?”伊扶问道。

“……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但对于活过了千年的血族而言,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每次想起,他还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恨意充斥着他的双眸。

“落晓族属于魔族一类,即使没有修炼过魔法,他们也是天生的魔法师及元素使,黑教会将落晓族的平民们进行活炼之法、加上自身的邪术,培养了一种毒兽,虽然战力一般,却可以将灵魂撕裂…在那一月之后…你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维尔德悲伤的情绪已经融入了他的言语之中,伊扶看着悲伤的他,心底里的难过也一涌而上,即使她没有记忆,但只凭想象,就能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绝望。

“…后来我得知此事后开始调查,黑教会为逃避责任便丢出了一个人…是你曾经身边的好友,名为索里莫,我见到她时她已经疯疯癫癫如同一个傻子,圣教会祭司表示她是被黑教会施了法,他们研究了几日后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个罪人告诉我,是黑教会买通了她,因为你很是关心黑教会的后续事宜,加上你们之间的关系,她很轻易的将你骗了出来,带到了月城与弗赛若交界处的一处深渊,假借下面有着毒物的借口让你饮下了黑教会提供的药水,然而你对朋友没有一丝的怀疑…之后黑教会知道我在探查此事,便将那罪人施法使其癫疯送来,企图拖延些时间。”

伊扶安抚着维尔德,他低着头、撕开他心中最疼痛的伤口,讲给她听,伊扶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但仍然试图添加一丝轻松的气氛。“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嘛!那天在郊外遇到的那一位,也是黑教会的祭司吗?”伊扶歪着头问道。

“是的。”维尔德将关于戴普的情报告知伊扶,“抱歉…我真的很害怕你过度想探求真相、又将自己置于险境,我很自私…受不了第二次的打击。”伊扶将小指递给维尔德,“我也很抱歉…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那么鲁莽了!”维尔德不太理解伊扶的行为,伊扶表示这是她这些年新学到的,人们会用这个方式进行承诺,维尔德一边嫌弃着伊扶幼稚,一边笑着将小指递给了她。

维尔德走后,伊扶躺在床上思考着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自己好像和以前的性格有些不太一样了,仅仅只过了一个多月,她为何如此的浮躁…伊扶坐了起来,发动着血咒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暂时放弃了对广袤世界的幻想,决定先好好的呆在布克兰都、提升着自己的能力。

此刻,不同的少女,都在过着属于她们的、截然不同的人生。

月城内的少女推开了二楼的卧室内的窗,望着布克兰都的方向——尽管这里看不到。一头金发自然的披散着,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那日他命人送往家里的信,少女叹着气,明明只是见了一面,为何她却再也忘不掉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回到家的这些天,她总是会想着他,家里人以为她只是惊魂未定,安抚与关爱之下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她。

可她注定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只是生命的差距和双方种族的限制,即使没有这些,她也快要嫁人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着她现在的未婚夫的,可是为何她现在心中却如此意难平?这种想起就欣喜、又有一丝想哭的感觉是什么?

明明她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可他那温柔谦虚中夹杂着的一丝自卑却深深的吸引着她,她渴望呆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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