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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玉也讶然道:“果然是。”

聂小倩说:“学生不敢忘恩,又想秉持大学士的宽厚待下的遗风,便想办法将以往的人都凑齐了。虽然学生无能,不能凑齐,但也凑了个七八。倒是府里的装潢,都依了从前,不敢变更加减。”

贺赫赫四顾又说:“这倒是真的。”

顺玉也说:“学士大人极是个好人。”

聂小倩忙不迭说:“学生哪里受得起这声大人顺玉君既然顺着皇后入了宗族,那辈分仍大于学生,按理说,学生也该唤您一声佬佬。”

顺玉笑道:“折杀我也先不说您是个有功名的,我是个奴婢,且说把我和皇后放在同一个辈分上,就是大大不敬。”

聂小倩赔笑道:“是极,是极。我一时失言。”

“你若看得起我,便叫我一声顺玉,即是一家人。”顺玉嘴上如此,心中却暗暗笑道:我再也不敢称马屁界翘楚了,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头七烧纸,贺赫赫命不用大排场,只叫近亲的几个在这边烧一烧、哭一哭便罢了。纳兰秀艾诚然没欺骗贺赫赫,的确是拿冰玉棺材来安置沙大学士的尸身。其实贺赫赫与沙大学士感情并不深,但见着好好一个人眼巴巴没了,自然伤感。况且,他又想到:沙老爹死讯来得不早,我却还能瞻仰遗容,大哥丧身时,我可谓是即时听的消息,却始终见不了他的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是像三八哥所言那般去得安详但如果不是,我又能怎么样做

他越想越悲伤,双眼已经盈满热泪,素日他不敢大哭,恐让人知道了不体面,又告诉自己男子汉要坚强,纯爷们理当“流血不流泪,笑将孩子喂”。他又记起,自己都没好好为大哥哭一场,越想越是五脏悲催,不禁大哭起来。他只当棺材里放的是大哥,又只当自己哭的是大哥,更是伤心至极。

长谣呆呆看着棺材,隔着半透明的冰玉,依稀可见到沙大学士的容貌。长谣心神飘远,双眼发直,眼前晃过许多画面,他的心仿佛泡在醋里,一直发酸,酸到他的鼻头,他的眼睛似熏了辣椒,火辣辣的,却干燥得灼人,流不出一滴泪。泪排解不出,悲也排解不出,无处发泄,只能钉在原地,自伤五脏。

贺赫赫虽哭得发苦,但他的哭声却被盖住了。那沙青因使出了许久没用的“嘤嘤嘤”神功,那响彻云霄之外、震铄方圆百里的嘤嘤嘤嘤嘤嘤嘤嘤连续不断、犹如洪水一般一浪接一浪,任你大堤大坝,登时摧毁成水中尘土,消失了也没个响,只听见这波浪滔天的嘤嘤嘤

然而,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此并非惟独顺玉之叹那嘤嘤嘤竟也无了响,被那“哇哇哇”盖过了,居然是聂小倩大哭,聂小倩这一哭,哭成惊天地泪落泣鬼神如果他是聊斋那个小倩,光靠哭号就能把姥姥轰死如果他到了武侠小说,狮吼功在他面前都是音量为o的渣渣嘤嘤嘤的哭是噪音,他哇哇哇的哭是魔音嘤嘤嘤的哭是哭泣他哇哇哇的哭是武器跟我说一遍武器sayafter~apon

待大家哭丧过了,沙青因便悄悄拉了聂哇哇来,说:“本宫看得出来,你是个人才。”

聂哇哇忙说:“不敢,不敢。”

沙青因又道:“那你可知道,皇后他是不管事的。”

聂哇哇说道:“略有所闻。其实啊,我也很少听说什么皇后的,还是听得沙昭华比较多。都说昭华美艳动人又聪明绝顶,因此是个实在掌权人,不似皇后是个担了个虚衔,一不伴驾,二不理事。又说沙昭华只是为人低调又孝顺兄长,因此也不争名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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