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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影响。”

那是青年刚进来时对他说的话。他的世界,对方根本拒绝进入。

所有一针见血的尖锐,所有心怀叵测的挑拨,所有试探人心的狠毒乃至最后情难自控失态下的倾吐,原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那只是他一个人的舞台,由得他拼尽全力去演出,不管不顾,任性地做出人生最后一次失足,却发现观众早已经散尽,台下那些随之而凌乱的影像,不过是他自己的影子。

语言的迷宫。神秘生活的迷宫。

落魄的调教师面对着一心要摆脱阴影的前奴隶,彼此都想用冷酷的言辞和镇定的态度击倒对方,来显示自己的完整坚强,而他们的话语飘散在空中,慢悠悠地擦身而过,终究汇入不同的时空。

从仇敌之间的生死相抗,到主奴之间的生死相依,其实都只是事故,是意外。不管如何努力,如何紧抓不放,他和他,始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孤独才是永恒的,相依相偎的一刹那温暖,注定只是幻觉。

越是执着,越显得可笑。

想到自己经过多少矛盾挣扎,才决定向那个明明对自己满怀恨意的人吐露内心秘密,他只觉荒谬,有些想笑。

然后他果真笑了起来,笑声喑哑而虚弱,带起了一阵咳嗽,低低地回荡在这个潮湿阴冷的雨天。

羽已经停止了呼喊,只是憋着劲死命推着他,可能因为手上没力的缘故,又加上了踢打。他原是想自己爬起来的,此刻却变了心思,反手把羽扣住,另一只手腾出来去扯羽的耳塞。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让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溜走。

对方自然还之以更猛烈的回击,一轮挣扎,气喘吁吁。但他终于还是握住了那人的手腕,触手处那么温暖,年轻的肉体,柔韧而鲜活,那是生命。

他近乎贪婪地抚摸着那具身体,差点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但只得一瞬,对方指间似有锐光一闪,他顿觉手腕上一阵剧痛,身体被人大力推开,背脊抵住冰冷的瓷砖地板,寒意直透入心。

那人伏在他身旁低低喘气,听声音离他不过咫尺。他忍不住又摸索过去,却听对方低笑一声,仿佛怒极:“混蛋,去死吧”

有风袭体,锐利的铁器再次割裂血肉,一下,又是一下。

还是肩膀,还是胸口

他感觉鲜血正在涌出,但疼痛似乎并不剧烈,只是有些头晕。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起来,丧失了清晰的轮廓。或者只是他的视力又下降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个清楚,但只有一片片模糊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瓷砖地板

冷寂的,阴森的,惨淡而污秽的白色,裹尸布一样在他面前延伸开去,永无尽头。自己的身体似乎飘了起来,慢慢地消融在这片白色之中,象盐融化进水里。

他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喉咙格格乱响,但却发不出声音。双手在空中乱抓,抓住的却只是虚空。

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慌乱,死神正在向他逼近,而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

这时他看见了羽的脸,那人已经站起身来,喘息了一阵,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乱的衣服,俯下身来察看他的情形。

他盯住那张面孔,一直盯得双眼酸痛,过了好半天,才想起用手指在地上划字,让那人把耳塞取下,却见羽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忽然抬起手来,让他看清了手中那柄小巧精致的折刀,刀锋上还有血。

那是他自己的血。原来也是红的。

那人盯着他,眼里全是恨意,切齿道:“不要以为你还可以摆布我,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那声音听起来遥远而不真实,那柄向他脖颈上刺来的折刀似乎也不真实,他觉得自己仍在梦里没有醒来,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那柄刀刺入、拔出,自己脖颈间涌出来的血,青年脸上急剧变化的神情,失手坠地的折刀

他听见自己似乎在大声地叫喊,但那呼喊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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